“副营长！！”
“林副营长好！！”
林啸天刚从指挥部出来，迎面撞上一群老兵，他们一个个咧着嘴，敬礼喊道。
“行了行了！”林啸天摆摆手，还有些不适应这个称呼。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杵着！”
“是！”
老兵们笑着跑开了。
“大哥！！”
王庚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搂住林啸天的脖子，使劲晃了晃。
“行啊你小子！这才半年！就他娘的跟我平起平坐了！！”
“副营长！啧啧！”
“老王！你再胡闹，信不信我让赵铁柱把你的机枪给卸了！”林啸天笑骂。
“嘿！你敢！”
“哈哈哈！”
高家坡大捷的喜悦，传遍了整个山洞。
缴获的四十多支步枪，让新兵们全都换上了家伙。
那两门迫击炮和机枪，更是让石铁山乐得合不拢嘴。
按照约定，林啸天的侦察组，优先换装！
一门迫击炮，一挺歪把子，十支崭新的三八大盖！
赵铁柱抱着那挺歪把子，睡觉都舍不得撒手！
“都别高兴得太早！！”
第二天清晨，石铁山再次召集了干部会议。
“高家坡，只是个开始！”
“松井的五根钉子，我们才拔掉了一根！！”
石铁山指着地图上的另外两个红圈。
“王家屯！黄泥岗！”
“这两个点，是卡在我们喉咙上的第二根、第三根刺！！”
“啸天！”
“到！”
“你的情报，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石铁山看向李大山。
“大山！王家屯，鬼子少，伪军多！”
“而且，他们的指挥官，是个色鬼！”
“伪军，怨声载道！”
“这一仗，你来主攻！”
“是！”李大山早就等不及了！
“王庚！”
“到！”
“你带火力排，给我堵住王家屯的后路！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是！！”
“啸天！”
石铁山的目光，落在了林啸天身上。
“你的侦察组，是尖刀！”
“情报说，伪军怨声载道。”
“我要你！在总攻之前，让他们的‘怨’！变成‘乱’！！”
“你那几个‘江湖组’和‘情报组’的兵，不是能忽悠吗？”
“给老子！使劲忽悠！！”
“我要李大山冲进去的时候！伪军的枪口，是对着鬼子！不是对着我们！！”
林啸天笑了。
“是！队长！”
“我保证！让他们，‘后院起火’！！”
……
三天后。
王家屯。
深夜。
据点里，一片死寂。
只有炮楼上，伪军哨兵还在瑟瑟发抖。
“唉……这天，真他娘的冷。”
“冷点好啊，冷点……八路就不来了……”
“放屁！你忘了高家坡了？！”
“听说……高家坡那帮伪军，投降的，都给饭吃，没杀人！”
“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
就在这时。
据点后院的草料堆。
“刷！”
两个黑影，从地道里钻了出来！
正是“江湖组”的猴子，和“情报组”的张秀才！
“秀才，你行不行啊？”猴子小声嘀咕。
“你那张嘴，真能把伪军说反了？”
“闭嘴！”张秀才白了他一眼。
“组长说了，打仗，七分靠脑子，三分靠拳头！”
“你负责拳头，我负责脑子！”
两人，像猫一样，摸到了伪军的营房。
“吱嘎——”
张秀才推开了一条门缝。
“谁？！”
屋里的伪军，吓得“哗啦”一声，全举起了枪！
“别动！！”
猴子从背后闪出，两把匕首，顶在了两个伪军排头的喉咙上！
“我们是八路军游击队！！”
“啊！！”
“八路！！”
屋里，三十多个伪军，全都吓傻了！
“不想死的！都给老子坐下！！”猴子低吼！
“八……八路爷！！”
一个伪军排长，颤抖着举起手。
“我们……我们也是中国人！！”
“我们……也是被逼的！！”
“别杀我！！”
“中国人？”
张秀才走了进来，他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你们也配说自己是中国人？！”
“你们给鬼子当狗！帮着鬼子，欺负自己的同胞！！”
“你们的指挥官！那个小鬼子！现在在哪？！”
“他……他在屋里……跟……跟新抢来的女人……”
“混账！！”
张秀才猛地一拍桌子！
“鬼子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抢你们的钱！睡你们的女人！！”
“你们！还在这给他们当狗看门！！”
“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啊！！”
“我们不干！鬼子就杀了我们全家啊！！”
“没办法？！”张秀才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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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坡的兄弟！为什么就能投降？！”
“他们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分了枪！分了地！！”
“他们！是堂堂正正的抗日英雄！！”
“而你们！！”
“你们就是一群孬种！！”
“一群，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的孬种！！”
“你！！你胡说！！”一个伪军急了！
“你凭什么骂人！！”
“骂你？！”猴子的匕首，又近了一分！
“老子还要杀了你！！”
“等等！”张秀才拦住了他。
“这位兄弟，有种！”
“我问你！你想不想，也当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想不想，亲手！宰了那个睡你女人的小鬼子？！”
那个伪军，愣住了。
屋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师……不，八路爷……”
“您……您是说……”
“没错！”
张秀才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我们林副营长！说了！！”
“只要你们，肯反正！！”
“我们！就给你们一条活路！！”
“你们！不但不是汉奸！还是功臣！！”
“这……这……”
“砰！砰！砰！！”
就在这时！
据点外，突然响起了零星的枪声！
“不好！！”
伪军排长脸色大变！
“是……是八路打过来了！！”
“快！快去报告太君！！”
“报告个屁！！”
张秀才一脚把他踹倒！
“机会！就在眼前！！”
“是当一辈子孬种！被我们乱枪打死！！”
“还是当一回爷们！！”
“杀了鬼子！投奔八路！！”
“你们自己选！！”
“哒哒哒哒！！”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
“冲啊！！”
“杀鬼子啊！！”
李大山的吼声，传了进来！
“妈的！！”
那个伪军排长，一咬牙！
“反了！！”
“兄弟们！！”
“这帮小鬼子！老子受够了！！”
“跟八路一个样！都是中国人！！”
“杀了鬼子！！”
“投奔八路！！”
“杀啊！！”
“冲出去！杀了那个小鬼子！！”
“轰！！”
伪军的营房，炸了！
三十多个伪军，端着枪，红着眼，冲了出去！
“八嘎！！”
那个鬼子指挥官，刚提着裤子跑出来！
就看到，自己的伪军，调转了枪口！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
“反你娘的！！”
“砰！砰！砰！！”
“哒哒哒！！”
伪军排长，第一个开火！
“啊！！”
鬼子指挥官，瞬间被打成了筛子！
“杀啊！！”
“李排长！我们反正了！！”
张秀才和猴子，也冲了出来，朝天鸣枪！
“李排长！自己人！！”
“哈哈哈哈！！”
李大山带着主力，毫发无伤地冲进了据点！
“干得漂亮！！”
“缴枪不杀！！”
“八路军优待俘虏！！”
剩下的二十个鬼子，彻底懵了！
他们腹背受敌！
不到十分钟！
全部被歼！
王家屯！
继高家坡之后！
再次！
兵不血刃！！
……
“哈哈哈！痛快！！”
“啸天！你那个秀才！是个人才啊！！”
石铁山在指挥部，乐得直拍大腿！
“三寸不烂之舌！顶得上老子一个排！！”
“队长，是情报工作做得好。”
林啸天也很高兴，但他没有骄傲。
“王家屯，打下来了。”
“现在！就剩下，最硬的那块骨头了！”
他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
“黄泥岗！！”
“没错！”石铁山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黄泥岗！四十五个鬼子！六十个伪军！”
“工事坚固！还有迫击炮！！”
“这！才是真正的硬仗！！”
“啸天！”
“到！”
“你的侦察组！当尖刀！！”
“王庚！你的炮排！火力支援！！”
“李大山！你带主力！正面强攻！！”
“这一仗！没有取巧的可能！！”
“就是！硬碰硬！！”
“告诉战士们！！”
“打下黄泥岗！我们！就在平原上！站稳脚跟了！！”
“是！！”
……
黄泥岗。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组长！”
赵铁柱趴在林啸天身边，声音都在抖。
“俺……俺又有点……紧张。”
“紧张就对了。”林啸天压低了声音。
“不紧张的，都是死人。”
“你记住！待会儿！你就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让你开枪！你再开枪！！”
“我让你卧倒！你就是死！也得给老子趴下！！”
“是！！”
“猎户组！”
“到！”
“看到那两个炮楼了吗？”
“看到了！”
“你们十个人！一人一个！！”
“给我！摸掉他们！！”
“是！！”
“机动组！”
“到！”
“你们！负责剪断铁丝网！打开通路！！”
“是！！”
“情报组！”
“到！”
“你们！跟着王庚排长！！”
“给老子的迫击炮！当眼睛！！”
“鬼子的机枪在哪！你们的炮弹！就得给老子落在哪！！”
“是！！”
“所有人！！”
“对表！！”
“五分钟后！！”
“总攻！！”
“是！！”
四十多条黑影，悄无声息地，散入了黑暗！
“大哥！！”
王庚在另一侧，打出手势！
“炮弹！上膛了！！”
林啸天深吸一口气！
“轰！！”
“轰！！”
王庚的炮排，率先开火！
两发炮弹，精准地，落在了黄泥岗的院子里！
“敌袭！！！”
“八嘎！！”
“敌袭！！”
据点里，瞬间大乱！
“就是现在！！”
“猎户组！！”
“砰！砰！砰！！”
林啸天和十个猎户，同时开火！
炮楼上的哨兵，应声而倒！
“机动组！！”
“咔嚓！咔嚓！！”
铁丝网，被剪开了巨大的口子！
“冲！！”
“李大山！！”
“杀啊！！”
“冲啊！！”
李大山带着主力，如同猛虎，冲向了缺口！
“哒哒哒哒！！”
“八嘎！！”
鬼子的机枪，响了！
三挺机枪！形成了交叉火力！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瞬间中弹倒地！
“机枪！！”
“王庚！！”石铁山在后面，急得大吼！
“轰！！”
“轰！！”
张秀才，趴在阵地上，大声地报着坐标！
“东侧！三十米！！”
“开炮！！”
“轰！！”
一挺鬼子的机枪，哑火了！
“干得漂亮！！”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另外两挺！还在疯狂扫射！
“啸天！！”
“压制他！！”
“铁柱！！”
林啸天大吼！
“跟我来！！”
他没有冲！
他反而，朝着侧翼的黑暗，爬了过去！
“组长！！”赵铁柱抱着机枪，连滚带爬地跟着！
“砰！！”
林啸天一枪！
“砰！！”
又是一枪！
他利用鬼子机枪换弹的间隙，连续射击！
“啊！！”
一个鬼子机枪手，倒下了！
“八嘎！！”
另一个鬼子，吓得缩了回去！
“铁柱！！”
“现在！！”
“给老子！打！！”
“啊啊啊啊！！”
赵铁柱，终于找到了机会！
他架起机枪，朝着那挺机枪，疯狂地扫射！
“哒哒哒哒哒！！”
“压住了！！”
“李大山！！”
“冲啊！！”
“杀！！”
游击队，冲进了黄泥岗据点！
“八嘎！！”
“白刃战！！”
鬼子指挥官，拔出了指挥刀！
“天皇陛下！万岁！！”
“万你娘的岁！！”
李大山，第一个，撞了上去！
“噗嗤！！”
刺刀，捅进了鬼子的胸膛！
“杀！！”
双方，在狭小的院子里，展开了最血腥的肉搏！
“砰！！”
“啊！！”
“噗嗤！！”
新兵们，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一个新兵，吓得腿软了！
一个鬼子，狞笑着，朝他刺了过来！
“小心！！”
“砰！！”
林啸天，一枪，击毙了那个鬼子！
“你他娘的！发什么呆！！”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给老子！捡起枪！！”
“杀！！”
“是！！”那个新兵，被鲜血一激！
也红了眼！
“啊啊啊！！”
他端着刺刀，冲了上去！
“组长！！”
“后面！！”
赵铁柱突然，扑向了林啸天！
“砰！！”
一颗子弹，打在了赵铁柱的后背上！
“铁柱！！”
林啸天回头！
“砰！！”
他一枪，击毙了那个放冷枪的鬼子！
“铁柱！你怎么样！！”
“嘿嘿……”赵铁柱爬了起来，后背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组长……俺……俺没事！”
“俺娘给俺的棉袄厚！！”
“妈的！”林啸天又气又笑！
“下次！再敢给老子挡子弹！老子毙了你！！”
“杀！！”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黄泥岗，尸横遍野！
“报告队长！！”
李大山，拄着枪，浑身是血！
“黄泥岗！拿下！！”
“鬼子！全歼！！”
“好！！”
石铁山，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烟！
……
一个月后。
总结大会。
“同志们！！”
石铁山站在高台上，意气风发！
“一个月！！”
“我们！主动出击！！”
“连续拔除！高家坡、王家屯、黄泥岗、刘家寨、孙家堡！！”
“五个日伪据点！！”
“歼敌！三百余人！！”
“缴获！迫击炮三门！机枪五挺！步枪两百余支！！”
“弹药！无数！！”
“喔——！！”
“胜利了！！”
全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这场胜利！！”
“功劳！属于每一个人！！”
“属于我们英勇作战的主力排！！”
“属于我们弹无虚发的火力排！！”
“更属于！！”
石铁山的目光，看向了林啸天！
“我们！无孔不入的侦察组！！”
“是他们！用精准的情报！为我们铺平了胜利的道路！！”
“林副营长！！”
“好样的！！”
“林副营长！好样的！！”
战士们，高呼着林啸的名字！
林啸天的威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同时！！”
石铁山摆摆手！
“我们！也要表彰！在战斗中！英勇作战的同志！！”
“赵铁柱！！”
“到！！”
赵铁柱，紧张地走了出来！
“赵铁柱同志！在黄泥岗战斗中！表现英勇！！”
“单枪匹马！冲进鬼子营房！！”
“赤手空拳！！”
“俘虏了！三个还没睡醒的鬼子兵！！”
“哈哈哈哈！！”
全场，爆发出善意的大笑！
赵铁柱，红着脸，挠着头！
“我宣布！！”
“即日起！提拔赵铁柱同志！！”
“为！侦察组！第一班！班长！！”
“什么？！”
赵铁柱，愣住了。
“铁柱！！”林啸天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上去啊！！”
“啊？！是！！”
赵铁柱，同手同脚地，走上了台！
他看着下面，黑压压的战友。
他看着，站在第一排，对他微笑的林啸天。
这个憨厚的汉子，眼圈，红了。
“敬礼！！”
“刷！！”
赵铁柱，敬出了一个，他这辈子，最标准的军礼！
他，从一个新兵，一个笨蛋。
终于，成长为了一名，合格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