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划可以!
张锦华心中大定。
既然两个最强的保镖都点了头。
那这个未来的皇帝陛下,她就正式收入麾下了。
投资,就要趁早。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能刻骨铭心。
她小小的身子蹲下。
肉乎乎的小手伸进宽大的袖袋里。
意识却已沉入空间。
在一堆光华璀璨,药香四溢的顶级丹药旁。
她的神念没有丝毫停留。
精准地找到了一个角落。
那里放着专门用来喂养小月月,增强体魄的“强体丹”。
品阶最低,胜在药性温和。
最适合毫无修为的凡人。
用在这里,简直是完美的成本控制。
一颗灰扑扑的丹药出现在她指尖。
她一点都不心疼地将其捏碎。
混上从庙檐下刮来的一捧干净积雪。
雪水冰凉,混着药粉,化作一小团浑浊的液体。
她一手掰开李太隐干裂的嘴唇。
另一只手小心地将雪水给他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站起身。
拍了拍小手,像个完成了什么重大项目的总工程师。
这个世界灵气如此稀薄。
他们原本的修炼功法还能不能用。
都是个巨大的未知数。
既然破妄瞳看到这个叫李太隐的小孩。
机缘是在村外的山神庙里。
得到一本《太上感应篇》残卷。
那么这本书,很可能就是能在这个世界修炼的关键。
她可不是要抢夺别人的机缘。
她只是想借鉴一下,学习一下先进经验。
看看对他们这些“外来户”的修行,有没有什么启发。
知识就是力量,多一门功法,就多一条活路。
她脑子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张锦华仰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一本正经地开始发号施令。
她清了清嗓子,用最天真无邪的表情。
下达了最理所当然的命令。
“哥哥,你把他抱上。”
张宏冰对妹妹的命令从无二话。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个瘦骨嶙峋,脏兮兮的小鬼。
眉心微不可查地一皱。
但这是妹妹的要求。
他俯身将瘦弱的李太隐打横抱起。
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很稳当。
像是在搬运一件妹妹指定的货物。
张锦华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过头。
看向那道如雪中青松般挺立的墨色身影。
她立刻切换了语气,声音软糯得能掐出水来。
“玄哥哥,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了。”
李玄月一直沉默地注视着门外呼啸的风雪。
此刻才缓缓侧过身。
他的目光先是掠过张宏冰怀里的李太隐。
那被白绫覆盖的眼眸方向。
似乎流露出一丝极淡的漠然。
随即,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张锦华身上。
小小的女孩身上还裹着他那件宽大的墨色法衣。
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脸冻得通红,鼻尖也红红的,像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动物。
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张锦华面前。
然后,他缓缓蹲下身。
将自己宽阔坚实的后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意思再明确不过。
张锦华立刻心领神会。
小小的嘴角偷偷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她手脚并用地爬上李玄月的背。
两条小胳膊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小脸贴在他冰凉却予人无限安心的颈侧。
这才是她该有的待遇。
直到感觉到背上的小人儿已经安稳。
李玄月才缓缓站直身体。
他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上。
他抬起一只手。
修长苍白的手指在昏暗的空气中轻轻一划。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波纹荡开。
地上那具女人的尸体上。
一个近乎透明的虚影被硬生生剥离出来。
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痛苦与不甘。
当她的视线触及到李玄月的方向时。
让她整个魂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李玄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一道冰冷,不容抗拒的意志。
已经烙印在女鬼的魂体深处。
女鬼惊恐地望了望自己的尸身。
又看了看那片坚硬的冻土。
随即飘了过去,用虚幻的双手疯狂刨挖。
很快,一个浅坑出现。
女鬼停下动作,从自己尸身的怀里。
取出一枚磨得光滑的木簪。
颤抖着将其送到李玄月面前。
李玄月指尖黑气一绕,便将木簪收起。
女鬼如蒙大赦。
急忙将自己的尸体推入坑中,用冻土掩埋。
做完这一切,她飘在浅坟之上。
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李玄月只是屈指一弹。
一缕黑烟如灵蛇般窜出。
将女鬼瞬间吞噬。
化作一粒不起眼的黑色尘珠,没入他的袖中。
或许,以后会有用。
李玄月宽阔的后背温暖而坚实。
隔绝了外界的风雪。
张锦华小小的身子趴在上面。
墨色的法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
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她能感觉到,自己和哥哥,玄哥哥体内的灵力。
正在被这片天地间无形的法则,缓慢而持续地消耗着。
这个地方,对修仙者极不友好。
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叫“安村”的地方。
找到落脚点,才能从长计议。
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一座笼罩在风雪中的小小村落。
终于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村子很小,几十户人家的样子。
屋顶上都积着厚厚的雪。
几缕炊烟在风中挣扎着,很快就被吹散。
李玄月经脉受损。
每走一步都在忍受着撕裂般的痛楚。
但他背着张锦华的步伐,却稳如磐石。
张锦华趴在他的背上。
小手指向村口一棵歪脖子老槐树。
“玄哥哥,有信物么?不然我怕他们不认。”
李玄月脚步不停,径直朝着村子走去。
张宏冰抱着已经恢复些许血色的李太隐,紧随其后。
他一身红衣,在这苍茫的雪色中。
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驱散了周遭的死寂。
李玄月按照,那枚木簪上模糊的记忆指引。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村西头的一户人家。
院墙是夯土的,低矮破旧。
院门也只是两扇简陋的柴扉。
李玄月上前,轻轻叩响了院门。
“吱呀——”
一声绵长的门轴转动声后,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一张布满皱纹,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孔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警惕。
上下打量着门外这三个衣着奇异。
气质不凡的“外乡人”。
“你们……找谁?”
老妇人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不等李玄月开口。
张宏冰已经抱着怀里的孩子,上前一步。
当老妇人的目光。
落在他怀中那个瘦骨嶙峋。
面色苍白的小男孩身上时。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
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是……”
“这位婆婆,你好呀!”
张锦华看准了时机。
老妇人警惕的眼神,正是她登场的最佳舞台。
她小小的身子扭了扭。
熟练地从李玄月宽阔的后背上滑了下来。
墨色的法衣像一朵盛开的黑莲。
衬得她的小脸愈发白皙。
她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柴扉前。
停在老妇人刚好能看清她的地方。
然后,她仰起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
努力挤出一点水光。
一个练习了无数次的。
最是乖巧无害的笑容,在她唇边绽开。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
刻意带上了孩童特有的奶气。
“我们在一个破破的庙里,看到一个姐姐。”
她一边说,一边用小手比划着,小脸上满是认真。
“姐姐快要睡着了,她让哥哥把她的孩子送来安村,找外公外婆。”
说着,她的小手指向张宏冰怀里的李太隐。
眼里的水汽终于凝结成珠,要掉不掉。
“婆婆,你……你认识他吗?”
这番表演,堪称完美。
紧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道具。
又哒哒哒跑回李玄月身边。
从他手中接过那枚被抹去所有痕迹的木簪。
她没有直接递过去。
而是用两只肉乎乎的小手。
郑重地捧着,一步步走到老妇人面前,高高举起。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庄重。
让老妇人颤抖着伸出了手。
当触碰到那枚熟悉的木簪。
当看到,簪尾那个小小的“隐”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