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卧室。
程致远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摸了摸身旁，却发现殷娇早已不在床上。
他洗漱完毕下楼时，果然看见殷娇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虽然家里有保姆，但只要程致远在家，殷娇总是坚持亲自下厨。
她深信要拴住男人的心，先要拴住他的胃——这是她母亲多年来反复灌输给她的婚姻哲学。
简单吃过早饭，程致远和殷娇一同坐上车，前往儿子程浩轩就读的幼儿园参加家长会。
这家号称全市最贵的贵族幼儿园门前早已停满了各式豪车，从保时捷到兰博基尼，应有尽有。
程致远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其中虽不算最耀眼，但也足以彰显他的身份和实力。
他们刚走进教室，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便迎了上来。
她穿着一袭淡蓝色连衣裙，长发及腰，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兴兴的爸爸妈妈，你们好。我是兴兴的班主任，刘雨欣。”
程致远的目光在刘老师身上停留了片刻。
殷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不动声色地挽住了丈夫的胳膊。
“刘老师真年轻啊！”。
程致远笑着握手。
“兴兴平时没少给您添麻烦吧？”。
“哪里的话，兴兴特别聪明懂事，是我们班的模范生呢。”
刘雨欣微微脸红，引领他们到程兴的座位前。
家长会开始后，刘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程致远听得格外认真。
殷娇却心不在焉，她注意到丈夫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那位年轻老师。
中途休息时，刘老师特意走过来与程致远交谈。
“程先生，上次您公司赞助的幼儿园图书馆改造项目，孩子们可喜欢了。
我代表幼儿园再次感谢您。”
“举手之劳而已。”
程致远潇洒地摆摆手。
“倒是刘老师这么用心教育孩子们，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
殷娇站在一旁，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她试图插话。
“刘老师，浩轩最近在数学方面有些吃力，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刘老师刚要回答，程致远却抢先开口。
“孩子的教育不能全推给老师，我们做家长的也要多花时间辅导。”
这话本无可厚非，但从程致远口中说出却让殷娇心头一刺——他何时真正关心过孩子的功课？
“程先生说得对。”
刘老师赞同地点头。
“不过兴兴很聪明，只是需要一点引导。
我每周三下午都会留校辅导有需要的学生。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浩轩留下来，我单独指导他。”
“那太好了！”。
程致远眼前一亮。
“不如这样，这周三我亲自来接浩轩，顺便向刘老师详细了解他的学习情况。”
殷娇的心沉了下去。
她太了解程致远了，这个向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男人，何时对孩子的学习如此上心了？
“其实，我可以”。
殷娇刚开口，却被程致远打断。
“你周三不是要去做spa吗？
这事就交给我吧。”
程致远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家长会结束后，在回家的车上，程致远难得地哼起了小调，而殷娇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突然开口。
“我觉得兴兴没必要周三留校，我可以请家教来家里辅导。”
程致远皱眉。
“刘老师是专业的教育工作者，清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不比家教强吗？”。
“你真的只是为了兴兴的学习吗？”。
殷娇终于忍不住，声音微微发颤。
车子正好停在红灯前，程致远转头看她，眼神复杂。
“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娇没有回答，只是别过脸去。
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只有空调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知道，有些窗户纸，一旦捅破，就再难修复。
但那位刘老师年轻美丽的笑脸，和她丈夫眼中久违的光亮，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绿灯亮起，劳斯莱斯平稳启动，载着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驶向那个他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周三，下午。
四点整。
程致远的劳斯莱斯准时停在幼儿园门口。
他今天特意提前结束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会议。
回家换上一身休闲却不失品味的深蓝色针织衫——这是殷娇去年在米兰为他挑选的，如今却穿去见了另一个女人。
车内后视镜中，程致远仔细整理了下发型，确保每一根发丝都恰到好处。
他拿起副驾驶座上的礼盒，里面是一套限量版文学绘本和一支万宝龙钢笔。
价值不菲却不过分张扬，正好符合教师礼物的分寸。
“爸爸！”。
程兴欢快的声音从校门口传来，背着小书包奔向车子。
程致远迅速将礼物收好，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微笑下车迎接儿子。
他注意到刘雨欣正站在门口，阳光洒在她淡粉色的连衣裙上，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
“程先生，真准时。”
刘雨欣笑着走过来，微风轻拂她的长发。
“教育是大事，怎么能迟到呢？”。
程致远自然地回应，随后看似随意地提起。
“对了刘老师，我正好带了套绘本，是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听说您对儿童文学很有研究，或许可以用来丰富班级图书角。”
他说话时语气轻松，仿佛只是临时起意，而非精心策划。
礼物的选择也恰到好处——既显示了他的品味和用心，又有着充分的正当理由。
刘雨欣略显惊讶，接过礼盒时指尖不经意间与程致远轻轻相触。
她迅速收回手，脸颊微红。
“这太贵重了，程先生您太客气了。”
“只是些小东西，能对教学有帮助就好。”
程致远轻描淡写，随即转移话题。
“兴兴今天在学校表现如何？”。
他们并肩走向教室。
程致远巧妙地将对话重心从礼物转回孩子的教育，避免让刘雨欣感到不适。
空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三人。
刘雨欣耐心地给程浩轩讲解数学题。
程致远坐在一旁，目光看似专注在儿子身上，实则不时捕捉着刘老师的一举一动。
“兴兴真聪明，一点就通。”
刘雨欣摸摸孩子的头，温柔地说。
程致远借机接话。
“这都多亏刘老师有耐心。
说实话，我和他妈妈平时忙，对孩子的学习确实关心不够。”
他语气诚恳，带着恰到好处的自责。
既展示了作为父亲的责任感，又给了刘雨欣接话的空间。
“程先生您太谦虚了，您能亲自来参加辅导，已经很难得了。”
刘雨欣微笑着回应，眼神中流露出赞赏。
辅导进行到一半，程浩轩开始有些坐不住。
程致远没有像一般家长那样严厉呵斥，而是从包里拿出一本精致的绘本。
“浩轩，坚持一下，做完这些题目，爸爸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这一举动既安抚了孩子，又在刘雨欣面前展现了他作为耐心父亲的一面。
他注意到刘老师眼中闪过的赞许，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辅导结束后，程致远自然而然地提议。
“刘老师辛苦了，不如我请您吃个便饭？
正好可以多了解下兴兴在学校的情况。”
他的邀请把握得恰到好处——以孩子为理由，让人难以拒绝，却又暗含深意。
而此时，本该在spa会所的殷娇，正坐在幼儿园对面的咖啡馆里，透过落地玻璃窗冷冷地注视着教室里的灯光。
她手中的咖啡早已冷却，却浑然不觉。
闺蜜发来的消息还在手机屏幕上闪烁。
“娇娇，我朋友看到程致远的车停在幼儿园门口，他是不是真的去接孩子了？”。
殷娇没有回复。
她看着教室里那三个身影，看着程致远对刘老师展现出的那种她已久违的专注神态，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刚才回家时，保姆无意中提及。
“先生中午特地回来换了身衣服，说是见重要客户。”
重要客户？
殷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福尔摩斯私家侦探社吗？
我想委托一个调查业务。
………………”。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望向幼儿园。
恰巧这时，教室门开了，程致远和刘雨欣并肩走出，两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程浩轩在中间牵着两人的手，蹦蹦跳跳，看上去就像和谐的一家三口。
这一幕刺痛了殷娇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