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4.李世民的思想觉悟很不错
听罢李世民的话,李破军很是意外,没想到李世民的思想竟是如此的客观,在这个男权主义社会,能够将罪过推给女人的时候,很少有男人将过错捞到自己身上。
就如李世民所说,都说红颜祸水,都说妹喜妲己这些宠妃该死,都说是她们魅惑君主,导致国家混乱,然而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职责女人的男人,却是没有想想如果不是君主昏庸,不是君主色欲熏心,不能自控,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够爬上影响国策的那么高位置呢,说到底,不过是君主自身的原因罢了。
即使没有妹喜妲己这两个美人,以桀纣那般好色暴戾的君主,还会宠出一个别的女人来。
然而卫道士们却是没有想到这些,只说是女人祸国殃民,只说是一介女流的罪过,从未从自身找过原因,或许,他们认为,自己总是没有错的,桀纣之所以昏聩就是因为妹喜妲己这样的女子魅惑的。
就如冤枉三从四德,存天理,灭人物的某位儒学大师一样,将女子彻底的捆缚住,让别人“灭人欲”,自己背地里却是“引二尼姑以为涌妾,每之官则与之偕行(引诱尼姑为小妾)”,“家妇不夫而孕(儿媳在丈夫死后还怀孕)”。
李破军虽然对此甚为不岔,但是奈何封建社会就是如此,男权社会里容不得男子有错,反正不管好歹都是女子坏事了,这种思想很是普遍。
让李破军感到意外的是李世民这么一位强势而霸道的君主,竟是也会有此觉悟,知道夏商之亡非是妹喜妲己二女之过,而是桀纣昏庸,不能自控,这让李破军很是佩服。
但是听罢之后又是一惊,直问道:“阿耶说萧家之女出家这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听了眉头一挑,眼中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继而摇头嗤笑,“隋室旧民以及遗臣都认识杨广是英明神武的,只是萧美娘魅惑于他,致使朝纲不振,社稷崩乱。杨广这一生,前期可为明主,后期不顾民力,妄自征伐,偌大的天下愣是被他折腾得民不聊生,需知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杨广不爱惜百姓这才有了我李唐的天下,并非是萧美娘之过,相反萧美娘敏实多智,经常劝谏于他,奈何隋室遗臣皆言萧美娘乃祸水,如杨恭仁那厮,至死尚念杨广乃是圣君。
萧家听了天下人言,抵不过悠悠众口,又有相士装神弄鬼,所以萧家女子自萧美娘始,皆要出嫁,未有例外,不得再嫁,真是荒唐。似那萧瑀,共有五女,长女号法乐,二女早夭,三女号法愿,四女早夭,现在五女萧嫣年芳二八,若无意外,待得桃李之年,亦要去与青灯古佛为伴”。
说着李世民的语气带着几分叹息,又好似有些嘲讽。
李世民的话达到了他预想的效果,果不其然,李破军一听就是愕然,继而直拍桌瞪眼道:“这不是扯淡吗,先不说萧皇后是不是祸国殃民,就算她是,那与萧家女子有何干系,这萧瑀老头是老糊涂了吧?”
李破军的震怒倒是真的,他真没想到萧瑀竟是忍下心将自己的女儿送去佛寺与青灯古佛为伴,都是花季少女,正是青春灿烂的时候去做尼姑,要说女孩是自愿的还好,关键李破军不相信萧家女子会在这青春年华里去出家。
一想到萧嫣那妮子温柔听话的样子,一转眼就成了光头的尼姑……
李破军只觉得一万句草泥马飘过。
见得李破军在自己拍桌惊怒,李世民也不无他见怪,反而撇头暗喜。
李破军惊怒罢了,见了李世民样子,也是了然,知道老爹是在激自己,当即也不扭捏了,直笑道:“阿耶不用说了,我愿意娶萧嫣”。
反正他又不吃亏,反而人家女孩身不由己,只能任人摆布,李破军若是扭捏犹豫,反而还让人家女孩受委屈了。
见得李破军欣然应着了,李世民眉头一挑,认真问道:“想通了?”
“想通了”。
“心里没疙瘩?”
“……阿耶说的哪里话,娶这么一个美娇娘,我一个大老男的有啥疙瘩”,李破军一怔,继而摆摆手直笑道,心里却是暖的,他当然知道李世民是傻意思。
李世民就是担心李破军反感这种带着政治色彩的联姻,心里留下芥蒂,才费这么半天话给他宽慰的。
要是搁着别人,哪用李世民费口舌,一道圣旨就下去了,比如庶长女襄城公主,是李世民尚未起兵的时候在酒后与侍女所生,萧瑀之子萧锐年过三十了,李世民还是一道圣旨将年芳妙龄的襄城公主嫁给萧锐做了继室。
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婚姻大多都是身不由己的,皇室更是如此,什么自由恋爱婚配,那是梦想了,山东士族更是如此,每一名家族女子都是他们博取地位、谋取利益的工具,甚至在五姓士族里面,一名男子的地位比不上一名女子,因为天下普遍追求的是“娶妻当娶五姓女”。
又与李破军交谈了几句,只让李破军放手什么都别做,一切自有朝廷安排,婚事当在年前定下,李破军心情不定的走了,总是对那婚事有着几分的忐忑,两世的钢铁直男,没有谈过恋爱倒是先要结婚了。
回了东宫,李破军这直男仍是坐卧难眠,结婚……一想到这几两个字,心里就是一阵……嗯,骚动,就是骚动不安。
过了年就是十八了,按照后世的说法也就成年了,一翻身,嗯,二弟也不小了,李破军呼口气,猛的翻身叫道:“秋儿”。
外间睡着的小秋儿吓了一跳,忙是进去,见得李破军衣衫不整,露出肌肤,也是脸色微红,稍微低头移开视线,“郎君,有什么事吗?”
如今秋儿也是年过二十了,李破军一直让她出宫出嫁,可是她死活不应,也就不了了之,这么一个大美女侍奉在身边,仅着里衣,身段苗条,面容姣好,李破军见了也是微微一ying、略表尊敬。
忙是撇过头,扯过衣服穿上,“铺纸磨墨,我要写封信”。
小秋儿应着出去了。
李破军深呼一口气,低头将二弟一弹,摇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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