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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暗投明
见得卢元达微怒的模样,鹿骥抚须一笑,“卢将军果然不是那莽汉粗人,单是这份心思,鹿某甚是佩服,卢将军且放心,鹿某并非是为那王君廓而来,鹿某一介文士孤身一人,诸位还要这般小心吗?”
听得鹿骥左一个王君廓右一个王君廓的称呼着,言语之中没有半分敬意,相反还有几分戏谑,卢元达等人也是一惊,心生疑惑。
一众将官隐隐以卢元达为首了,都是谨慎的看着鹿骥,向卢元达靠近,只要卢元达一声命令,便可齐齐上前将这王君廓的走狗给剁成肉酱。
众将都不出声,只有卢元达应对了,卢元达直伸手说道:“我等兄弟都是粗人一个,还请鹿先生有事明言”。
鹿骥闻言一笑,直说道:“诸位将军爽快,那鹿某便直言了,诸位将军皆乃猛士豪杰,难道就这般甘心被那王君廓训如猪狗?呵呵,说不得今日你们兄弟在此间欢饮,却是见不得明日的太阳了,诸位就这般愿做那待宰鱼肉?”
一众将官听得一惊,同时更是挑起了他们心中的愤怒不岔,各个面露怒色,卢元达见状忙是一摆手,示意兄弟们稍安勿躁,直说道:“鹿先生此言何意?需知鹿先生可是王爷心腹亲信?何出此言啊?”
鹿骥听闻此话,哈哈一笑,“到这个时候,卢将军还不相信我吗,鹿某本为布衣,无奈先投李贼,后投王贼,所求皆不过保命耳,如今朝廷大军势如破竹,王贼便是那冢中枯骨,我等何必与他绑定生死,何况如今那王君廓残暴愈厉,妄杀无辜,我等属下亦是任打任杀,毫无尊严,此等人主,臣不奉也。
今日得知诸位将军在此密谋,是故鹿某孤身前来,可见诚意,如若我言有假,我何不禀报王君廓,带兵拿下你们呢”。
卢元达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都是透露出惊讶,却是没成想王君廓引以为心腹的鹿先生竟也是存了背叛之心。
卢元达隐晦的摇了摇头,直笑道:“鹿先生言重了,王爷尚有大军数万,幽州城高墙厚,兵多将众,王图大业可期,怎是鹿先生说的那般呢”。
鹿骥闻言又是抚须大笑,直指点着卢元达笑道:“卢将军何故言不由衷啊,如今昌州已失,幽州仅存北部一角,兵不过三四万残军,将…呵呵,将军等人具在此间,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诸位自知,便是上了战场,将军还肯为那王君廓卖命吗?还有,诸位恐是不知吧,燕州罗艺已经死了,燕州已归朝廷,蓟县已成孤城了”。
听得鹿骥此话,卢元达等人听得大惊,都是大惊道:“罗艺死了?”。
鹿骥点点头,直说道:“今早探子来报,昨日罗艺已被统军杨岌刺杀,卫国公李靖已领军平定了燕州全境,相信就在这一两日,便将兵发幽州,还有易州霍国公柴绍也是磨刀霍霍,昌州亦被太子攻下,呵呵,诸位将军觉得,这王君廓还有活路吗?或者,换而言之,我等还有活路吗?”
卢元达等人听了都是惊诧不已,不曾想他们竟是已经到了如此境地了,具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卢元达思略一会儿,直咬牙拜道:“还请鹿先生指路”。
其他一众将官也是看向鹿骥,眼中也是存着几分期待,他们自知,他们除了卢元达都是粗人,上阵杀敌还成,想出计策还是不靠谱的,
鹿骥见状脸色一肃,直低声说道:“我等为今之计只有学那燕州杨岌”。
卢元达等人听得又是一惊,卢元达直惊道:“行弑主之事?”
鹿骥听得一摆手,直说道:“我等食朝廷俸禄,本该就是忠君事主,无奈受王贼威胁逼迫方才效力于他,杀了王君廓归附朝廷,也好洗个清白,去了这一身叛贼之名,此乃弃暗投明也,最不济还能保全性命,说不得圣人恩德,还能赏赐一二保全官身。诸位以为如何?”
听得鹿骥这冠冕堂皇的一番话,一众将官具是脸色奇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看向卢元达,卢元达也是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一下,直说道:“那依鹿先生所看,我等若行此事,该投向谁?燕州,易州抑或昌州?”
杨岌杀了罗艺能够直接投向朝廷,那是有李靖在前头,可以直接投向李靖,杨岌说不得提前就是和李靖谈好了的,他们这猛的一下,没个牵引人,都不知道向那方投诚了。
鹿骥嘴中吐出来四个字,“太子殿下”
。
众人听得一挑眉头,更有急切之人直皱眉说道:“太子殿下?听说太子殿下不过一孩童,投他作甚?”
鹿骥眉头一皱,直说道:“呵呵,一孩童?普通孩童能够辗转千里奔袭幽州背部,三日下两城,仅仅两天就取了昌州这等坚城吗?”
那之前说话的暴躁将官闻言一滞,鹿骥又是说道:“诸位莫把当朝太子当做孩童看待,太子殿下能够叱咤朝廷,多少王公大臣都是敬服,自非同常人,何况太子殿下地位崇高,我等杀了王君廓以做投名状投向太子殿下,必得太子殿下欢悦,太子殿下高兴了定可保得我等官身的”。
一众将官听了也都是点头应是,接下来便是聚首低声的商议了,直至天黑,见得街道人少,众人这才散去,而王君廓此时尚在王府之中欢愉。
夜黑了,风急了,蓟县便只有王府还是灯火阑珊的,街道上的普通人家早已经熄灯安寝了,或是在进行着造人运动。
城东,还是那座单进宅院,大门嘎吱响了,一行人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老夫人,待会儿你们勿要出声,一切自有我等应对”,接下来只一声沉稳的老妇人“嗯”了一声。
昌州,军府中堂里,李破军端坐主位,两边两盏油灯亮着。
旁边只有李震一人,李破军看着手中这封密信,直呢喃细语道:“果然如此,罗艺还是这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