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旱情的直接表现
李破军直接按道回家了,对路边的招呼拉客的龟公娼女视而不见,李正等人也是一脸正气肃穆的随后,此举却是引得刚刚进了那名曰倚红楼的两名士人的蔑视。
“呵,好一个正气凛然的翩翩郎君,却不过装腔作势耳。”一个狭窄眼角,高耸鼻梁的白衣举子痴笑道。
“哎,赵兄,何必与那般伪君子计较,吾等自去风流,走走走”。另一男子却是看似颇为“大度”的说完就拉着那白衣男子进去了。
“对对对,听说今日绮梦姑娘将会出来,咱别弄迟了”。说罢二人拉手搭背的进去了,龟公笑面相迎着。
这一幕却是李破军没看见的,此时他正在一出粮铺店面前不可思议的睁着眼睛看着,只见排成队的人在粮店门口等着,而铺子门口一侧挂起来了一个木牌,上面书写着四个大字——“斗米十钱”。
李破军这时正皱着眉头看着,心里很是疑惑,怎么这么多人买粮呢,还斗米十钱,李破军虽说对粮食市价不甚了解,但是现在钱的购买力还是挺高的,这他也是知道的,毕竟他吃过一个大肉胡饼,也才一两个大钱,而且李破军还记得一句话。
“天下大捻,流散者咸归乡里,米斗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东至于海,南极五岭,皆外户不闭,行旅不赍粮,取给于道路焉。”
这是《资治通鉴》“贞观政要”中的话。就是说他老爹唐太宗执政后,天下安定太平。流民都有了土地,回归乡里。粮食丰收,一斗米才三四钱,一年来全国因为犯罪而判死刑的人才二十九个人。全国各地都可以不关家门。也没盗贼。出门在外的旅人也不需要带粮食,因为在路途中就可以买到。
按照这句话里面的意思是贞观年间就是一斗米不过才三四个大钱,此时虽然不是贞观之治的时候,但是今年下半年就到了贞观时代了啊,而且李渊政通人和,百废俱兴,行良政,废苛法,百姓按理说也应该是不是很困苦的啊,为什么此时却是一斗米需要十个大钱,还是这么多人抢着买,一副供不应求的景象。
李破军正心中疑惑,身旁的李然也是满是疑惑的说道:“我的个乖乖,一斗米十钱,怎的涨得这么高啊”。
李破军听闻此话,嗯?难道李然知道行情。
“阿然,这粮价是否比平时的高?你可知晓平日里米价多少?”
“嗯,比平时高多了,几乎翻倍了,就我所知道的,平日里粮价最高也才五六文左右的,四五文也是常常能买到的”。
听到李然这话,李破军彻底“坐”不住了,怎的粮价还涨得这么高,这粮价却是不同于其他商品,这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
嗯?难道是这些奸商刻意抬高粮价?若是这样的话,那可罪过大了。
不行,这事儿得弄清楚了,李破军喜欢管“闲事”
的性子又来了。
看见一个看起来朴实憨厚壮实黑黝的汉子,李破军上前一礼。
“这位郎君请了,某家有礼了,某欲向郎君打听点事,不知可否方便”。
“呃,小郎君多礼了,想问什么,俺知道的肯定告知”。
“嗯,这粮价怎的如此之高,是不是店家刻意所为。而为何你们还愿争先恐后的购买呢?”
李破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其实他如果平日细心一点定会知道答案的。
那汉子听闻此话,却是喟然一叹,“哎,小郎君恐怕是富贵人家的,不清楚也是在理。这粮价这般高倒不是店家所为,也是没办法的,只因今岁关中大旱,一年来无见雨水,庄稼大多枯死,农家也是没有存粮的,因此才粮价甚高,俺是城西铁匠,也算是有个营生,却是苦了庄稼汉了,哎”。
李破军却是听得呆了,心头震撼不已,关内大旱?大旱?旱灾?
这几句话却是在李破军心头缭绕不散,在仔细一回想这干旱却是在头脑中似乎也是听过许多次了。
听李世民叹过,听李铁叹过,也听宇文士及听过等等,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是李破军一向没有在意的。心头开始只是想道雨水降的少比较正常,甚至都没有放在心上,然而此时却是亲眼所见,却是亲眼看见了旱情的最直接表现——粮食都短缺了,米价上涨一倍了。要是继续不下雨的,那……那将会米价升高,农民饿死,流民四起……李破军都不敢想了。
李正看自家郎君又是“痴呆”了,习惯性的戳了戳李破军。
“啊,噢,多谢了,某家告辞了”失魂落魄呆呆的跟大汉道了谢就直接回府去了。
身后的李正李然对视一眼,心想着小郎君这是干啥呢,怎么还情绪这般低落呢,几人都是心头有事,一路无话,只要史进这憨娃还是那副憨憨的脸在后面屁颠颠的跟着,完全不理世事,只要自己吃饱就好,只要恩公有吩咐就去做
,呃……还有看见恩公在门前站着就去敲门就是了。
一路回到府里面,门口侍卫见礼也是未曾回应,这让侍卫心中好奇,今儿小郎君是咋的了,往日都是笑呵呵的打招呼亲切的很呐,怎么今日闷闷不乐呢,嗯,看那样子小郎君心情肯定不好,说不得是那个不开眼的崽子招惹了郎君,娘的,若是让咱家碰见一刀砍了他狗日的,好教知道咱家小郎君不是能惹的……
一群人都是心中有事,李破军发觉脑子乱的很,干旱?少雨?自然灾害?粮价升高?
贞观初年?斗米不过三四钱?
这一切似乎还有着些许关联,然而李破军脑子一团乱麻,似乎捋不顺看不清,赶紧回去好好想想,到底遗漏了什么呢。
回到自己小院,秋儿迎面上来招呼着,“小郎回来了”。
李破军点点头回道:“嗯,你去准备一下热水,待会儿我要沐浴”又向李正二人说道:“你二人去城外找些农家问问旱灾情况,还有寻些西北商贩问清西北受灾情况,晚上回来告诉我”。
李正二人绕是心中疑惑,但仍是领命去了。
李破军泡在热水浴桶里,身后冉冉熏香燃起,醒脑的香味冲脑,温和的热水泡着,脑子一片清明。
想着这一段时间以来,他听说的关于干旱的只言片语。
又想着粮价旱情,脑中还有那琢磨不着的一丝丝回忆愣是捉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