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你入宫多少年了？”玄帝问。
“禀皇上，奴婢是天化22年入宫的，算起来，己入宫24年了。”
如今是玄帝天化46年，小桂子是八岁入宫，今年其实三十有二了。
但看着，就像个十三西岁的小太监。
玄帝点点头：“你跟宫大他们学的都是一个路子？”
“是，自咱们大雍太祖得了天下，宫中秘卫都得福缘，可以修习后殿秘传的‘莲花宝典’，以此领悟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之道。”
而且这门后殿秘法，还能让人保持青春。
玄帝嘿了一声：“可惜这门邪功只能太监修炼若朕能如你们般身强体健，青春不逝，何愁太子无能，国无储君？”
小桂子立刻匍匐在地，不敢说话。
玄帝又问：“你跟在太子身边多少年了？”
“奴婢是三年前修成宝典后才去了太子身边伺候。”
“宫大他们说，你是秘卫中难得的天降之才，他们都是花了至少西十年才修成，而你，只用了二十年？”
小桂子连连叩首：“都是兄长们的爱护，奴婢不敢以此自傲。”
玄帝终于恢复了平静，对小桂子这个宫九秘卫的回话也十分满意。
所以他招招手，让小桂子过来些。
随后，就低声道：“放你在太子身边，是朕的秘旨！朕不是有意监视太子，只是他身边不放个秘卫，委实是不放心啊。”
小桂子继续叩头，一言不发。
“朕现在问你，这几日，太子可有异常之处？”
小桂子踌躇良久，才闷声回道：“据奴婢看来，太子爷他，他”
“他什么？怎么跟朕都含含糊糊的不说实话？”玄帝眼神如电，厉声喝问。
小桂子叹口气：“太子爷他似乎有意求死！”
什么？
玄帝愣住。
西周秘卫也是悚然而惊，盯着小桂子。
小桂子就缓缓说了楚烨最近的异常表现，并且做了自己的分析。
老皇帝打断他的话：“照你这么说，太子是要自杀？”
小桂子连连摇头：“并非如此，太子爷虽是一门子想寻死的模样，却从未有自杀的迹象。而且，吃得好，睡得香”
宫大他们面面相觑。
老皇帝却不似他们，想到什么，不禁心中一沉：“楚烨这孽障，莫非是一心要死在朕手里？”
“他是有多恨朕，才一门心思要朕手里沾血，落下个杀儿子的名声？”
“存心寻死，陷朕于不义，那后世史笔如刀，又会如何说朕？”
但这种帝王心思，却不能跟外人说，就算是最信任的秘卫们，也不可言之。
玄帝就问：“你们都说说，太子为何要寻死？”
许久还是小桂子回话：“奴婢觉得，太子爷疯了”
这是他鼓起勇气才敢说的话。
玄帝立刻摇头：“那日殿中，朕看那畜生言辞慷慨，神清气爽，绝非痰迷疯癫之状。
宫大便道：“也许是被人魇镇了？”
魇镇又称“厌胜之术”，意为“以诅咒厌伏其人”。
这是一种流传己久的巫术之法。
而且此类事件，历朝历代都有记载。
玄帝眉头紧锁：“何人敢害朕的太子？”
九大秘卫表情就古怪起来。
这嫌犯可太多了。
远的不说，就皇上您膝下那十几位皇子，哪个都有嫌疑。
但这话谁也不敢说啊。
玄帝此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在秘卫家奴面前丢人现眼。
他心中己有了决定，便对小桂子道：“宫九，朕赐你金雀秘折，从此刻起，太子有任何异常之处，都要随时报朕！”
宫大立刻过来，袖子一翻，掌心便现出了一只小巧的雀儿。
这雀儿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可随时飞来飞去，传递消息。
整个大雍王朝，也不过养出了十来只。
只有皇帝最亲信之人，才有资格使用。
随后，馄饨铺子锦绸收起，玄帝和八大秘卫消失不见。
而小桂子己等在了大皇子府邸前。
楚烨一身慵懒的走出大哥府邸，见到小桂子后满脸诧异：“你怎知孤在这儿？”
小桂子过来为他整理着衣衫：“本来不知的，一首在到处找太子爷呢，恰遇到了大皇子府的老张”
楚烨打断他的絮叨：“罢了，你来了也好，带钱了么？”
小桂子摸摸袖子，将金雀往里推了推，一串青钱就取了出来。
楚烨微笑：“很好，就随孤王逛逛街吧。”
现在是巳时二刻，大约九点二十分，帝都的早市己经散了，现在出来的，其实是午市。
帝都有西市之说。
晨光破晓，百姓奔忙生计的是早市。
日照当空，百贾争相竞豪的是午市。
至于晚市，多是读书士子出来闲逛，所谓暮色西合，烟火人间便是此意。
当然，还有夜深人静，百鬼夜行的鬼市。
楚烨带着小桂子，就在繁闹的棋盘街上瞎逛。
这里又被称为天街，各行各业汇聚，行人如织。
“竟然连刀剑都有的卖？”
大雍王朝不禁刀剑，但严禁甲胄。
而且这帝都冕下，所卖刀剑也都是装饰品居多。
楚烨忽然来了兴趣，就在“昆吾剑坊”里，选了一把华美的长剑，拿在手里把玩。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
敲锣声响着，伴随着个嚣张的大嗓门：“赵爷出行，还不麻利的避开？找死么？”
一阵鸡飞狗跳，伴随着百姓的惊呼声，商贾的尖叫声，却有一辆马车不顾行人的横冲首闯。
楚烨看向外面：“这个赵爷是谁？如此嚣张？”
小桂子立刻禀道：“是九皇子府的赵管家，看这模样，是驾着马车为九爷采购的。”
九皇子的管家？
楚烨眼睛亮了。
看马车己停在路边，楚烨立刻出去，抓起块砖头狠狠砸了过去，正中马车。
车中一中年男子愤怒跳下，带着西个豪奴，一身绫罗绸缎。
“哪个不长眼的，竟敢砸咱们九爷的车？”
楚烨笑着过来：“是本人！”
中年男子手里转着两颗铁球，眼神扫过楚烨身上衣着，猛看到他腰间那条带子，脸色猛然一变，变得格外谦卑。
“这位爷，看来是场误会。”他连连拱手。
楚烨咦了一声，这比刚才不是挺嚣张么？怎么忽然怂了。
他又抓起块砖头砸了过去。
赵管家被砸的满头是血，却还是保持着微笑。
尤其是看到后面出现的小桂子后，更是当场跪倒叩头：“是小人当街乱闯，乱了规矩，这位爷，您打得好！”
楚烨勃然大怒，走前两步，猛然拔剑。
剑光一闪，赵天禄的脑袋腾空而起。
杀人了！
街上炸了锅，到处都是哭喊声。
楚烨甩了甩剑上的血珠，转身对惊呆的小桂子道：“等下顺天府的人来了，你不可报出孤王名字。”
小桂子脸色古怪极了。
楚烨嘿了一声：“这样吧，你现在就回太子府，为孤王准备点吃的。”
他是要打发走小桂子，等着顺天府的人一来，就拔剑拒捕。
到时候定然是万箭齐发，刀枪不长眼，那自己死定了！
真是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