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四爷家。
看著闯入院子的四名陌生人,仇四爷瞪圆了眼珠子,无比惊的问道:
“你们是谁?”
程昂眨了眨眼睛,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我们是柳瞎子的同伴。”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几人跟柳瞎子一点都不熟,甚至就是陌生人。
可伊然跟柳瞎子是同伴啊!
程昂等人跟伊然又是同伴,四捨五入,他们跟柳瞎子就是同伴。
不算说谎。
可仇四爷显然没那么好忽悠,朝著他们伸出右手,虚握著空气掂了掂:
“如果是柳瞎子让你们来的,有没有给什么信物?”
“我们和柳瞎子確实是同伴。”老鹿一脸实诚,言辞恳切的说道:
“但他没让我们来找你,他去白公馆了。我们来找仇四爷你,是想打听有关囍神的事“不要说了。”仇四爷摆摆手,闭著眼睛说道:
“你们走吧!如果没有乌铁剑作为信物,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摆出这等油盐不进,拒绝交流的姿態,確实让眾人犯了难。
孙雷显得非常暴躁,两只拳头互相捶打,砸的碎碎响:
“这老头是不是有病?问他一件小事,他还要信物。
“砸钱吧!”戴伟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
“我们不光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还有黄金!砸到他满意为止,人还能跟钱作对?”
“砸钱吧。”老鹿深以为然,附和著点点头:
“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子,身子骨弱,不好拷打啊——””
就在眾人商量著,准备动用钞能力时,程昂突然想起了什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慢著慢著,他说的信物好像叫什么乌铁剑?我们可能有那玩意——”
说罢,他立刻把手伸到孙雷那里,夺过了一只小型號的黄金口袋。
打开封口,从里面摸出了一只乌黑的铁剑。
这支铁剑是眾人去庙探索时,从偏殿房樑上掉落的装备,当时被伊然收了起来,接著就一直放在孙雷那里。
程昂握住剑柄,將其高高举起:
“仇四爷,你说的信物是不是这把剑?”
“呵呵,別费力——
仇四爷冷哼著摇摇头,睁眼警了一下,隨后整个人便愣住了:
“我们是从囍庙找到的。”程昂如实回答。
“喜庙!?”
“哈哈哈!”
“这个王八蛋,他竟然把乌铁剑藏在囍庙———哈哈!哈哈哈!
?
仇四爷右手捂住眼睛,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全身都在颤抖,让人担心这副苍老的躯体是否会隨时散架:
“我与囍庙仇深似海,不共戴天!那里是我永远不愿想—即便想到了也不愿去的地方清风你做得好啊!够狼啊!”
“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唉!”
笑到最后,他的声音愈发淒凉,末了化为一声长嘆。
长嘆过后,仇四爷便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从石凳上站起身,快步走回了堂屋里。 待他回来时,怀里已经抱著五根质感陈旧,顏色各异的令旗。
“拿走吧!”
仇四爷將令旗堆在了石桌上,两只手向外虚推了一把:
“都拿走!这五支令旗,便是清风寄存在我这里的五方神旌。”
“当年,他传授我驾驭猖神之法,以及五方神旌时,曾与我打了一个赌。”
“赌我十年之內寻不到乌铁剑若是寻著了,我便是五猖庙的新任神使!若我寻不著,那么谁持剑来找我,谁便是新一代的五猖神使。”
“十年了,我確实没寻著——便彻底死了心,等持剑者登门造访。”
“我一直以为这个人,会是清风的师弟柳严。”
“谁想,竟是一个不认识的娃娃——这真是荒诞,想想都让我觉得好笑。”
听著仇四爷说完来龙去脉,眾人差不多理解了这段往事。
之前伊然跟他们说过柳瞎子的生平。
结合仇四爷的这番话,可以理清楚一些脉络。
简单的说,柳瞎子的师兄清风,可能推算到自己命不久矣,来不及寻找下一代五猖神使。於是把五猖庙的法器与法脉,暂存到了仇四爷这里,让他等待命中注定的那位五猖神使。
並与仇四爷定下赌约,十年之內,他若能寻得乌铁剑,便可继承五猖庙的法脉。
如果他找不到,將来谁持剑登门,谁就是五猖庙的真传。
听起来有一种荒诞的宿命感。
但考虑到柳瞎子都有一手六壬神课的本事,他的师兄又能差到哪里去?
说不定真能窥测天机呢!
“靠!真是巧了。”老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梦般的说道:
“没想到伊然要找的五方神,竟然被我们阴差阳错的搞到了他这是白跑一趟啊。”
“昂子!”戴伟用力推了一下程昂的胳膊:
“按照仇四爷的说法,你就是五猖庙法脉命中注定的真传啊!你这下牛哗大了!”
程昂看著手里的乌铁剑,陷入了深思:
“难道自己真是命中注定的五猖庙传人?”
“好像又不对!这柄乌铁剑是伊然发现的若不是伊然遇上了柳瞎子,此刻持剑上门的该是他才对。”
“自己岂能夺了兄弟的机缘?做兄弟的要讲义气!”
想到这里,他果然摇摇头,坦然说道:
“这剑不是我找到的!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咱们身上有这玩意。”
“无所谓。”仇四爷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剑是谁发现的並不重要,也许他另有一场机缘。”
“重要的是,你手持乌铁剑,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就是命,这就是缘分。”
说到最后,他拍了拍旁边的石桌:
“快点把你应得的东西拿走—然后我们一起去西边。”
“西边来了一只怪异。”
“我会教你怎么驾驭五方猖神,如果你能斗败那只怪异,那就证明你是真正的五猖神使。”
“等等!”戴伟皱著眉梢质疑道:
“你知道西边来了一只怪异,又有驾驭猖神的本事,还放任它杀了许多人?”
“清风確实给了我法脉,我也確实会驾驭五方猖神。”仇四爷木著脸说道:
“可是最重要的乌铁剑,却不在我手里—没有乌铁剑,根本控制不了五方猖神。”
“所以,说白了,我就是过度用的传功使者。”
“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