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瓢泼大雨,雨点打在我脸上,我怔怔看着面前黑毛怪物,它眼眶塌陷,空洞无神,耳朵犹如蝙蝠般尖锐。
不等我反应,它扑到那具新郎官的尸体上啃食起来。
长毛的食尸鬼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身上不是光秃秃的吗?它们长期生活在坟墓里,终日不见阳光。
但这玩意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除了形象不太像食尸鬼,其他特征都跟食尸鬼一样。
我没有打扰它,蹑手蹑脚的爬出坟墓,能够死里逃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外面雨下的很大,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爬出来。
这坑挖的很深,我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心口,软的,两个球,我顿时有些脸红,果然还是变成女人了。
再次摸向裤裆,没有,什么都没有,这种空落感涌上心头。
只能暂时先接受自己身为女人的样貌与特征了。
被埋的地方在半山腰,我站在山顶,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村子。
这里是深山,还在沿用老一辈子的习俗,婚嫁,冥婚,地主老财,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忽然胳膊上传来阵阵刺痛,我掀开穿着的红衣袖子,胳膊手腕处出现一颗红痣,这红痣像是一张人脸,我甚至看到他正在蠕动,面部抽搐。
这人脸由内而外开始溃烂,而且有蔓延的迹象。
“这是阴山鬼母的诅咒吗?”
我皱着眉,能够让人腐烂的诅咒,除了阴山鬼母我想不到其他了。
但这里并没有阴山鬼母出现,周围是一片荒芜,地上还有被雨水打湿的纸钱。
看来想要活命,还需要回到村子里寻找办法。
我现在急切需要这三样东西,但现在外面雨下的很大,我只能寻找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半山腰脚下有个破旧的茅草屋,那里正适合落脚。
我忍着饥饿与疲惫来到茅草屋前,靠坐在一个不会被雨水打湿的地方缓缓入睡。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雨水停了,耳边传来蟾蜍与蛐蛐的叫声。
我强撑着起身,衣服也被空干了,就是感觉冷,特别冷。
现在也找不到其他能够保暖的衣服,我向村子里走去。
门口出现一颗枯树,枯树下面立着石碑,钱塘村,钱家姓氏,应该是隐姓埋名的村子,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村,否则后果自负。
我打了个喷嚏,正要进村子里,看到旁边有个小土地庙,心里顿时有了些许安慰。
这小土地庙已经很久没人来上供了,我跪在地上虔诚祈福,听说以前的土地庙都是一些孤魂野鬼,要么是山中精怪,他们修炼有了些许气候,为了信仰与香火,专门以土地爷的身份庇佑一方百姓。
我拜完土地公,起身向村子里走去,现在是深夜,挨家挨户都黑着灯,完全看不到人。
继续往前走,可以看到一些跟现代有关的东西,比较小汽车,电线杆。
虽然远在深山,但这些东西还是存在的。
我擦了擦自己俊俏的脸,继续往前走,村子里泛起白雾,阴冷的感觉也愈发强烈。
忽然远处出现灯光,晃晃悠悠的,是负责打更的。
这打更的是个瘸腿老头,脸上贴着一副狗皮膏药。
他提着灯笼,腋下夹着锣,正在往这边靠近。
我思来想去,还是走了出去,有些事情必须要询问清楚才行。
我刚出现在道路,那打更老头就停下了,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明月高悬,还是能看清人影。
他一瘸一拐小心翼翼接近,在靠近我面前时,抬起灯笼确实。
这灯笼的光芒正好照在我那张被雨水泡白的清秀脸庞,谁知那老头就跟见了鬼一样,灯笼落在地上,我顺势捡起,他吓得双腿发抖,吓尿裤子了。
只听他大喊道:“鬼啊,鬼啊,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我伸手想要示意他小声点,老头却被吓晕过去。
这让我很是无语,这老头承受力这么弱,怎么还当打更人呢。
我在他身上翻了翻,除了一块火烤过的馒头,其他什么都没有。
“穷死了。”
我啃着馒头,将灯笼扔到一边踩灭继续往前走。
手腕上的刺痛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些发痒。
这可不是好兆头,我可能是被人下什么咒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钱家祠堂,这里开着门,两边挂着红白两盏灯笼。
“古怪,祠堂外面挂什么灯笼,喜事与丧事全让你们占了,就不觉得晦气吗?”
我大摇大摆走进去,丝毫不害怕里面有人。
这都是经验,祠堂里有人,一般都是关着门的,没人才开着。
祠堂上供奉着新鲜的鸡鸭鱼肉,我自然是毫不客气,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拿着烤鸭,吃的十分痛快。
这久违的肉,吃的酣畅淋漓,饱腹感更是让人心里踏实不少,身体也暖和多了。
我将衣服脱下,低头看了看穿的肚兜还有白花花笔直修长的腿,心里暗自咂舌。
我身材居然这么好,这不得迷死多少男人,我都爱上我自己了,好在冥婚,谁也没便宜谁。
将红色嫁衣用蜡烛烘干,期间我还踢灭几盏,灵牌都倒在地上。
反正我家祠堂,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们家后生不干人事,现在灵牌不得安息也是活该。
衣服被烘干,我穿在身上舒服多了,红色绣花鞋穿好,我坐在祠堂的蒲团继续观察手腕的情况。
那人脸五官更加清晰了,仿佛快要跳出来,我看到他嘴一张一合的呼吸,像个婴儿一样。
“该死,这肯定跟冥婚有所关联。”
我起身将祠堂翻个底朝天,总算是找到一些麻黄纸,还有一根毛笔,虽然不是朱砂笔,也总比没有好。
我走出祠堂,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摆放的灵牌,思来想去,还是跑过去将这些灵牌全部扔在地上乱踩一通。
看着祠堂满地狼藉,我心里舒服多了。
“别着急,到时候把你们祖坟全都刨了,儿孙债,爷孙还。”
我吐了口唾沫,大摇大摆走出祠堂。
没有黑狗血,道符就没有作用,虽然用自己血也成,但我现在这副身体太虚弱了,经不起折腾。
而且女子血中的阳刚之气太少了,不足以支撑道符,也不会起到多大作用。
我挨家挨户都看了看,这里面的狗不是大黄就是大黄,怎么连一只黑狗都没有。
这一举动把全村的狗惹得汪汪大叫,直到天快亮了,我脑袋发昏,只能暂时回到茅草屋。
现在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还活着,不然容易被抓回去继续跟那个新郎官陪葬。
我一直睡到中午,直到耳边听到两个村民的议论声。
我睁开眼睛,不远处有两个村民抽着旱烟在对话。
“今天村子里又闹出鬼了,咱们村打更的钱瘸子,昨晚看到了一个红衣女鬼,那女鬼脸色惨白,身上脏兮兮的,老吓人了。”
另一个男人也说:“昨天村里狗叫了半天,我还以为是闹贼了,没想到是闹鬼了。”
“是啊,村子里好久都没出这档子邪乎事了,今早祠堂都被掀个底朝天,祖先们的灵位都倒了。”
“你说那女人,会不会是钱老爷家里娶的冥婚媳妇?他家儿子英年早逝,按照习俗,冥婚娶个媳妇也正常。”
“那也得分情况啊,这外来的女人就容易堆怨气,要我说啊,肯定是那女人的魂魄回来了,他心中怨气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