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洛基上船
“诸神黄昏！”
“画龙点睛！”
红芒与绿芒，毁灭洪流与贯天长虹，两股代表著各自巔峰的极致力量，毫无巧地轰然对撞！
这一刻，天地变色，时间仿佛都凝滯了。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成为此刻唯一的主题。
整座鬆软岛开始剧烈的震盪，无数岩石、土壤在骇人的力量余波中，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化为漫天齏粉！
海面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强行排开，疯狂倒退，瞬间露出了下方潮湿的海床。
紧接著，一波高过一波、宛如山脉移动般的超级巨浪，以对撞点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悍然席捲。
“海、海啸来了！”
乔巴嚇得眼泪汪汪，在甲板上慌乱地跑来跑去，小蹄子敲得木板咚咚作响。
“別怕，看我的！”
大和一拍胸口，猛地从船头跃至半空。
“无侍冰牙！”
极寒的冻气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呈扇形向前方横扫。
冻气所过之处，奔腾咆哮的巨浪瞬间凝固，前赴后继的海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冻结。
短短十数秒，一道巍峨如山、闪烁著森森寒光的巨大冰墙，矗立在烈空坐號前方。
话分两头，戚风这边可就惨了。
“快！全速逃离这里！”
戚风脸色煞白，急忙大喊。
但人力在天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不等船只转向，遮天蔽日的巨浪已如审判之掌般轰然拍下！
木料碎裂的刺耳声响成一片，整支船队在顷刻间便被拍打得支离破碎！
鬆软岛上。
方才毁天灭地的对轰，已將这片土地的地形彻底改变。
原本的地表被硬生生削下去数十米，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碗状深坑。
鬆软岛以后可以改名叫拉麵岛了。
深坑中央，凯恩的形象颇为狼狈，衣衫多处破损，身上沾满尘土，活脱脱一副流浪者的模样。
但他的双眼却亮得惊人，脸上更是绽放出一个无比畅快、无比满足的巨大笑容。
怎么能不开心呢？
敌人已经被他彻底击垮。
昏迷不醒的洛基，此刻正如同破败的玩偶般躺在他面前不远处，遍体鳞伤，鲜血几乎將身下的土地染透。
若非胸膛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任谁都会认为这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凯恩缓步走到洛基身边，一手隨意地揪住他的后颈衣领，另一只手则握向了那柄掉落在一旁、象徵著巨人王权的铁雷。
就在他手掌接触锤柄的瞬间，铁雷骤然爆发出千鸟齐鸣般的刺耳锐响。
无数道狂暴的蓝色电蛇从中奔涌而出，爭先恐后地窜向凯恩握著锤柄的手，试图將他电成焦炭。
“有意思，连妙尔尼尔认主的设定都继承了？”
凯恩不惊反笑，手腕稳如磐石。
这点程度的雷电，连让他感到麻痹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是五指稍稍发力，那柄比他整个身躯还要庞大十数倍的传奇战锤，便被硬生生挪动了起来。
凯恩就这么拖著一人一锤往海边走去。
来到海边，知道战斗结局、前来接应的烈空坐號正破开冰层驶来。
“岛屿的地形完全变了啊————”
船上的部下们眺望著那片仿佛被神明用勺子挖走一块的战场，不由得齐齐咽了口唾沫，脸上写满了震撼与敬畏。
“太厉害了！凯恩！”
“你是无敌的！”
伙伴们纷纷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著崇拜。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你们的船长。”
凯恩笑了笑，轻鬆地吩咐道：“把这傢伙先用海楼石锁链绑起来吧。”
“是，凯恩大人！”
船上的部下们看向凯恩的目光，已然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不愧是凯恩大人，连这么强的对手都要败在他的手中！
就在百兽海贼们用海楼石锁链，將昏迷的洛基一圈圈严密缠绕时，异变突生原本如同死寂般的洛基，眼皮忽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嗯？
凯恩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心中有些诧异。
生命力这么顽强吗？
这么快就能恢復意识？
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席捲全身，洛基勉强挣扎著，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野刚刚聚焦，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个討人厌的小虫子，正在打量著他。
不对，我为什么能直接看到他们。
绷带呢？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凯恩，他的眼睛好————”
大和指著洛基，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好什么？丑恶？邪恶？还是令人作呕？————哼！
洛基在心中瞬间模擬出了无数他曾听过的、充满厌恶与恐惧的评价。
他內心不屑地冷哼一声，准备闭上双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大和却眨著清澈的大眼睛，说出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词汇：“好帅哦！”
————什么？！
洛基猛地重新睁开双眼，非但没有因这讚美而感到丝毫喜悦，反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情绪激动地破口大骂：“你是什么眼神！这双被诅咒的眼睛，怎么可能跟帅气”扯上关係？！”
大和被吼得愣了一下，歪了歪脑袋，不解地指著他的双眼，语气真诚无比：“可就是很帅啊。
洛基语气一噎。
看著洛基那副难以置信、仿佛世界观受到衝击的愕然表情，凯恩在一旁暗自好笑。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直球克傲娇”吧。
大和见洛基反应激烈，又环顾身边的伙伴们，疑惑道：“我说的不对吗？”
“虽然很特殊，但算不上丑吧。”
蕾玖微微摇头，语气客观而平和。
“对啊，我倒觉得这双眼睛充满了神秘感，很有趣呢。”
光月日和温声细语地附和，目光中带著欣赏。
“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眼睛啊，超酷的好嘛！我也想有这样的眼睛！”
波妮双手比划著名，小脸上满是羡慕。 “不就是顏色和形状有点特別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之前还以为你绑著绷带是因为瞎了呢。”
艾斯耸了耸肩，一副“这根本不是事儿”的表情。
伙伴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著，语气中充满了好奇、欣赏或是纯粹的不以为意。
洛基紧绷著神经，却始终没有捕捉到预料中的、那种让他从小刺痛到大的排斥与恐惧。
他因为这双被视为“恶魔之眼”的异瞳，承受了太多的孤立与恶意。
如今，却难得遇到一群既不害怕、也不厌恶，甚至表示欣赏的人，可偏偏这些人————是他的敌人！
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让洛基的大脑几乎陷入宕机状態。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再次睁开了那双让他憎恶的双眼。
“一群白痴，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双眼睛背后所代表的恐怖！”
他恨恨地啐了一口，语气中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被“敌人”肯定的恼怒，又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不料，凯恩却是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样，淡然笑道：“不就是所谓的恶魔之眼吗？你刚出生就被母亲狠心拋弃，根源就在於这双与眾不同的眼睛。”
平心而论，洛基这双黄色竖瞳的双眼，初看是有点渗人，但看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
在凯恩看来，洛基纯粹是生不逢时，生长在了错误的世界。
要是搁他前世，多少人求之不得想要这么一双极具特色的眼睛。光靠直播这双眼睛，都能凑起库里南碎片了。
以前，白髮加异瞳被视为不祥的异类，但现在，直播文化兴起，这就是天生二次元圣体！
见凯恩將他的过去和盘托出，如数家珍，洛基的身体陡然一震，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惊骇：“你怎么知道的？”
隨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也对，你现在是艾尔巴夫的国王了，那些老傢伙自然不会对你隱瞒这些陈年旧事。”
见洛基主动帮自己把理由都找好了，凯恩也乐得省事，不再解释。
他直接拋出了橄欖枝：“洛基，要来当我的伙伴吗？”
此言一出，周围的眾人皆是一惊。
洛基不是弒父的罪人吗？
这种人渣都让他上船？
但出於对凯恩的信任，他们都保持著沉默，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洛基闻言，却是嗤笑一声，语带不屑：“呵，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是刚刚窃取了艾尔巴夫的王位吗？现在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把我这个正统王子押回去公开处决，好让你的王座更加名正言顺、稳如泰山？”
凯恩耸耸肩：“理论上是这样。但相比於一个艾尔巴夫的王位，我更看重你本身所拥有的力量。”
“来吧，洛基，和我一起，去推翻盘踞在世界顶点八百年的天龙人！”
“哆嘎哈哈哈哈！！”
一直以毁灭世界为己任的洛基，没有纳头就拜凯恩哥哥，反而吐出舌头，狂笑不已：“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不知道天龙人，以及他们背后的世界政府，究竟有多么恐怖！！”
凯恩对他的讥讽不以为意，故作遗憾地摇摇头，嘆息道：“原来如此，你不想为你的父亲报仇啊。看来，確实是我找错人了。”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抬脚便要离开。
洛基急忙喊住：“等等，给我把话说明白。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东西！”
上鉤了。
凯恩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隨即迅速平復，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注视著洛基：“我知道的，远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
“你的父亲，那位贤明的哈拉尔德国王————他的死，並非意外，而是世界政府下的黑手，不是吗？”
一旁的罗宾闻言，不禁用古怪的眼神看向怔在原地的洛基。
又被凯恩说中了。
可问题是，这不是连巨人都不知道的密辛吗？
凯恩到底知道多少的神秘情报啊。
洛基不知道罗宾的想法，他內心早已被凯恩这石破天惊的话语掀起了滔天巨浪。
“是亚鲁鲁那个老傢伙告诉你的？”
洛基下意识地猜测：“那个老傢伙恢復记忆了？”
当初那场悲剧的目击者，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陪同他面见父亲的亚鲁鲁。
要不是亚鲁鲁在事件中头部受创失去记忆，他也不用背负弒父的污名逃离艾尔巴夫。
凯恩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自信道：“还没有，不过，我或许有办法让他想起来。”
既然亚鲁鲁的失忆是由头上那柄剑引起的，那取下来不就好了。
至於怎么取？
难道还有比拥有手术果实能力的罗更合適的人选吗？
如果不行，那就再加上治癒果实，双管齐下，他就不信了，还保不住一个亚鲁鲁。
见洛基还在犹豫，凯恩直接甩出大招：“洛基，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並非生错了时代，而是正当时！”
一句话，瞬间將洛基拽到了数十年前的记忆之中。
那时候，他竭力恳求加入洛克斯海贼团，却被对方以“年龄太小”为由无情拒绝。
从回忆中挣脱，洛基看著眼前这个与洛克斯同样狂傲不羈的男人，嗤笑道：“你以为自己是洛克斯吗？他可比你强大多了。”
“洛克斯？不，我从未想过成为第二个洛克斯！他是个失败者！”
凯恩张开双臂，气势磅礴，仿佛要將整个世界拥入怀中：“我想成为的，从来都只有凯恩！独一无二的凯恩！”
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恰好洒落在他身上，仿佛为其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
洛基低下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现在，真的是自己加入滚滚而来的命运大潮的最佳时机吗？
我所期盼的、能够顛覆一切的时代，真的已经到来了吗？
眼前这个男人，实打实击败了自己，他会是下一个洛克斯吗？
不，他不会成为洛克斯！
他是凯恩！
当洛基再次抬起头时，眼中所有的迷茫与挣扎都已褪去，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如果你不能实现我的梦想，我会隨时拋弃你。”
只要能毁灭世界，完成自己的天命，上这个男人的船又如何！
凯恩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一言为定！”
“？”
伙伴们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还真把他给拉上船了啊。
“等等，我们船上哪有容纳他的空间啊！”维奥莱特第一个跳出来，指著洛基庞大的身躯喊道。
这巨人少说也有六七十米高，平躺下来都快赶上烈空坐號的长度了！
而他之前乘坐的木筏，早就在之前的激战中化为齏粉，连块像样的木板都找不到了。
“这个问题嘛。”
凯恩微微一笑，目光转向身旁温婉的少女，“就要看我们日和的本事了。”
“啊？我吗？”
光月日和指了指自己，一脸惊讶，但很快明白，凯恩说的是自己製造焰云的能力。
“先用焰云带他离开这里，之后再想办法为我们这位新伙伴造一艘临时木筏就好。”
凯恩三言两语就把洛基安排得明明白白。
等回到艾尔巴夫，就可以让技艺精湛的巨人船匠为洛基量身打造一艘配得上他身份的专属战船。
“离开？”
“问过老娘的意见没有！”
一声如同恶鬼咆哮般的爆喝，裹挟著令人心悸的威压，猛然从远方炸响！
凯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体型异常圆润、身高足有八九米的老女人，正张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地乘著一朵白云，以惊人的速度破空而来。
在她脚边，还稳稳站立著三道气势不凡的高大人影。
正是闻讯赶来的夏洛特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