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接引说完,苍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当他缓缓睁开双眼,自己竟站在马路中央。
那熟悉的汽笛声,让他一阵恍惚,可惜也只维持几息时间。
苍离嘴角便勾起一抹笑意。
“接引,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梦中证道?果然不凡。”
“可惜,对比时间长河,这些都是小儿科,不过还是得谢谢你。”
苍离手指轻轻一点,面前伫立的高楼大夏轰然倒塌,属于现代的气息如镜子般破碎。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接引,准提的身影早已消失。
“想跑?”
原来,接引出手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而已。
苍离眼底寒芒一闪,驱使玄龟化作一道流光冲破天际。
他牢牢跟在接引二人身后,时不时发出一道攻击,弄的他们叫苦不迭。
“该死的苍离,安敢如此羞辱我等。”
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重点关照准提,虽不致命,但却让他异常狼狈。
准提的衣袍被撕裂数道口子,露出的皮肉上布满细密的血痕,发髻散乱。
接引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嘴角溢血,每一次苍离的攻击落下,都要闷哼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奔逃,身后苍离的攻击如影随形。
时而一道指芒洞穿虚空,擦着准提的肩头掠过,带起一串血花,时而一缕法则横斩。
准提见这些攻击大部分都朝着自己来,脸上又惊又怒,心头暗骂不止。
“这个混帐,简直欺人太甚,视吾为汝父?”
而苍离则是悠闲站在玄龟甲壳之上。
他看着接引,准提那副惨状,眼中非但没有丝毫同情。
手头上的攻击反而愈发凶狠,而水之法则持久绵长的特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苍离周身流转的水光愈发璀灿,起初不过是几道凝练的水箭,此刻却化作奔腾的星河倒悬虚空。
亿万道水之法则凝聚的洪流席卷而来,时而化作万丈水幕,遮天蔽日。
时而化作无边海啸,携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拍向准提,每一滴水珠都蕴含着撕裂虚空的力量。
虚空在水流冲击下泛起层层涟漪,水汽弥漫间,竟形成一片横跨海域的水之域场。
苍离的攻击不再是零散的突袭,而是化作法则层面的压制。
无尽水域中,此刻竟然下起滴滴蓝雨,这雨滴看似梦幻美丽。
准提被水域所困,眼中闪过慌乱,他发现不论是法力还是法则都受到绝对压制。
那湛蓝光幕仿佛画地为牢,将他死死困住,压制。
“师兄,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接引闻言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伸手接住空中滴落的雨滴,他眼中同样闪过疑惑。
“我也不知苍离此举何意,但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绝,定不会做这无用功。”
水域看似毫无威胁,但接引还是面露凝重,语气里满是慎重。
“师弟,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而准提此刻见水域中压根没有危险,态度也是愈发大胆。
他将目光缓缓看向外界,嘴角故意勾起一抹嘲讽。
“依我看,不过是黔驴技穷,徒劳无功罢了。”
不等准提话落,接引突然面色大变,口中惊呼连连。
“不好!”
“师弟,快躲开这些蓝雨。”
那雨滴顺着接引二人肌肤浸入筋脉,使得每一次运转法力都要耗费数倍气力。
周身以法则凝练的防护罩愈发黯淡。
此刻,苍离端坐在玄龟甲壳之上,眼中的寒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明。
他感受着水之法则的灵动与磅礴,感受着其包容万物又无坚不摧的本质。
苍离双目轻阖,指尖的攻击却未曾停歇,反而愈发精妙。
水流不再是狂猛的冲击,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的法则丝线。
其编织成一张笼罩天地的巨网,死死锁住接引二人。
苍离周身水流奔腾,渐渐凝聚成万千水之道文,在虚空中沉浮、流转。
苍离的气息愈发缥缈,却又带着水之浩瀚。
他引九天之水为援,虚空凝兵,逆转水之形态,在冰与雾、涛与滴之间随心转换,每一次变化都蕴含着新的道韵。
接引看着盘坐悟道却攻势更猛的苍离,嘴角溢血更甚,心头满是惊骇。
“苍离究竟是什么怪胎,这样都能悟道?”
“其对法则领悟之快,对法则运用之深,当真是天道不公啊!”
准提此刻咬牙切齿,双眼猩红,浑身鲜血淋漓却丝毫不影响他对苍离的恨意。
“吾悔啊,要是趁鲲鹏将其重伤之时出手,哪会有这等变故。”
水之域场之内,连虚空都被水流扭曲,天地间只剩下滴答的水声。
此刻苍离虽在悟道,但神识却牢牢锁定猎物。
他每一道攻击都精准落在两人防御的薄弱处。
看似悠闲无意,却带着必杀的决绝,一步步将他们逼向须弥山的方向。
苍离知道接引,准提会是未来的圣人,甚至也想过就此收手。
但当他瞧见准提眼中怨毒与恨意时,苍离只觉身后被一股寒意笼罩。
他明白,自己与准提之间恐怕已经无法善了,这家伙的心眼从来都不大。
既然如此,苍离就只能打到底,所以他要做一件让世人都觉得天方夜谭之事。
那就是打上须弥,让西方感受到自己的疯狂。
让所有人都知道苍离不好惹。
至于西方成圣后会不会报复,苍离表示圣人可不止一位。
当利益与目标一致时,三清,女娲未必不能站在自己这边。
这点从封神之战时就可以看出,对错?那就是骗小孩的。
随着时间流逝,苍离一步步驱逐接引,准提二人朝着西方地界推移。
然而越靠近须弥山,苍离眼中的寒意就愈发浓郁。
“好个极乐世界,好个脱离苦海。”
西方黄沙漫天,衣衫褴缕的朝圣者连绵不绝。
他们脚掌血痂层层,眼神麻木如木偶,唯有提及须弥山时,才翻涌着狂热执念。
一步一叩首,额头撞地的闷响混着口中沙哑箴言。
黄沙下的金色丝线缠上他们眉心,悄无声息抽走生机与气运,涌向须弥山。
有人倒毙途中,身躯化作金雾融入丝线。
身后的人视而不见,依旧机械前行,沦为西方壮大的养料,无半分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