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退出零班吗？”
零班教室外，舞长空看着面前突然找到他的少女，面上带些疑惑。
前段时间，古月就找过他表示想要退出零班。但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且舞长空主观上也并不想对方退出，所以拖到了现在。
“抱歉，舞老师。前段时间是我没有考虑好，我会继续在零班学习的。”
古月微微颔首，清冷的声线里却透露着认真。
舞长空冰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女，并没有立刻追问原因，只是淡淡道：“想清楚了就好。零班的资源与压力并存，既然留下，就不要姑负自己的选择。”
“我明白。”古月应道，目光坦然。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林郁词走了出来。他看到门外的两人，脚步微顿，他对着舞长空打了声招呼：“舞老师。”
舞长空点了点头，没再多言，转身便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学生。
走廊里只剩下林郁词和古月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凝滞。
林郁词看着古月，脑海之中不免想起了系统面板上岌岌可危的6点好感度，以及之前救人反掉好感度的悲惨经历。
只不过竟然听到了些，于是顺势问道：“你之前想要退出零班？”
她的视线落在林郁词脸上，语气平淡无波：“怎么，我留下，你很意外？”
林郁词微微一怔，随即耸了耸肩，语气轻松：“不意外，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古月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过身，面向走廊窗外明媚的阳光，留给林郁词一个清冷的侧影。片刻后，她才轻声说道，声音很轻：
“或许是因为，发现这里还有一些……值得观察的事物。”
她的回答模棱两可，说完，便不再理会林郁词，径直推开教室门走了进去。
林郁词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眉头微挑。
值得观察的事物？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脑海里闪过一个荒谬又有点自作多情的念头。
该不会指的是我吧？
随即他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就凭那反复横跳，抠抠搜搜的好感度，对方还被删除了记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这点不切实际的猜测抛开。不管怎样，她留下总归是件好事，至少攻略任务还能继续。
要不然他费老劲进来，古月又退了出去，自己不成小丑了。
昨天的传灵塔升灵台之旅，林郁词算是收获最大的一个，魂力直升两级。从十二级来到了现在的十四级，虽然魂力依旧算不上多么强势，可靠着随机魂技在同阶段还是很强势的。尤其是吞噬的特性只会让无形之龙越发强大。
零班的教室很大，即便是林郁词新添加这里，也只不过是添个课桌的事情。他的位置在最左边靠着墙，旁边是古月。
舞长空站在讲台之上，身后白板之上调出了一张张图片，正是他们昨天升灵台之中碰到的那些魂兽。
指向的第一张正是水晶幽蛇。
“张扬子。”
听到舞长空的声音，张扬子站起身来，低着头，有些不敢说话。
昨天他的表现是最差劲的一个，又是那种教育部来的特殊时刻，这会挨批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水晶幽蛇是一种极其擅长精神幻境诱惑的魂兽，你昨天面对它虽然有着鲁莽和不谨慎的因素，但更多的原因还是精神力太低导致的。这种魂兽肉体薄弱，战力并不算高，一旦遇到精神力更强的魂师或者魂兽，它构不成丝毫威胁。不过也好，这样也反映出了你的问题，回去多提升精神力。”
“好的。”张扬子见言辞并没有多么严厉，霎时松了口气。
“唐舞麟、谢邂。”
舞长空话语陡然严厉起来：“你们两个这一次的问题是最大的，百年晶体熊，即便不如暗金恐爪熊那么强大，可也绝对是百年魂兽之中第一档的存在，尤其是它那晶体化的特殊手段。你们两个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要去挑战，还要去以卵击石。若非那是升灵台，你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记住这句话，魂师可以无畏，但不能无脑。”
“力量，永远要为理智服务。”
唐舞麟和谢邂对视一眼，挠了挠头，苦笑一声，昨天确实是他们盲目自信了，忽略了晶体化的威胁。
舞长空说完这些之后，白板之上终于出现了本堂课的内核，人面魔蛛的图片。
“人面魔蛛，是初级升灵台绕不过去的强大存在。”
白板上，人面魔蛛狰狞的影象被放大，八只闪铄着嗜血光芒的复眼和锋锐如长矛的蛛腿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它并非不可战胜，但任何轻视它的行为，都等同于自杀。”
舞长空本就清冷的声音配合着背后人面魔蛛的狰狞图片，显得尤为可恐。
“人面魔蛛是少有的邪恶魂兽，邪恶魂兽通常阴险狡诈，又十分恶毒。正因如此，在魂兽界，也很难有生存超过万年的人面魔蛛………”
舞长空讲述完人面魔蛛的具体情况，唐舞麟照常举手提问。
“舞老师，既然人面魔蛛是邪恶魂兽，那么还有什么其他的魂兽也是邪恶魂兽吗？”
舞长空微微颔首，冰蓝色的眸子扫过其他人，问道：“其他人有知道的吗？”
“暗魔邪神虎。”林郁词拄着脸，微微侧头，淡淡开口回答。
“啊？”谢邂一惊：“还真有啊。那万一我以后要是碰到了怎么办？”
“很简单。”
林郁词靠着椅子，摊了摊手：“认虎作父。”
“为什么？”
谢邂尚且还有些懵，不懂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虎毒不食子。”
谢邂：“………”
“骗你的。”林郁词故作叹气状，“其实没用……”
“毕竟”
“虎父无犬子。”
“…………”
谢邂被林郁词这突如其来的冷幽默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眼睛，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连讲台上的舞长空嘴角都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林郁词。”舞长空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似乎少了几分平时的寒意，“虽然你的回答…别出心裁，但道理没错。面对暗魔邪神虎那种存在，任何取巧的心思都是徒劳，甚至可能死得更快。若杀不死它，便是它杀死你，绝无其他可能。”
“这便源于它的特殊能力，邪神钩，可以直接将对手拉进他的竞技场之中，除非在里面决出生死，否则绝无其他可能。”
“不过你们也无需担心，这种魂兽不会出现在升灵台之中。有记载的最后一只暗魔邪神虎出现在两万年前，是当年那位魔神斗罗的坐骑，但伴随着魔神斗罗的消失，暗魔邪神虎也同样再无任何消息。所以传灵塔也无法在升灵台之中复刻这种魂兽。”
后续对于魂兽的讲解，林郁词没有再听进去了，只是眼神微凝，思考了起来。
万年前，他就曾找过暗魔邪神虎，那毕竟是他唯一的一位坐骑，但终是难觅任何踪迹。不过想了想，以对方的吞噬能力，本就不受待见，树敌如此之多。没有了自己的庇护，死在了谁的手上也不一定。
“或许，是真的彻底灭绝了吧……”他在心中暗叹一声，有些遗撼，却也并未太过执着。
这么多次经历，丢掉的东西太多了，就象是碎裂的镜子，即便碎片全在，也再难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