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卧室内。
许秋风坐在床沿,回看手里摄象机刚拍下的画面。
霓妮站在旁边,双手背后,脖子上仿佛顶了个熟透的西红柿。
她不愿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许秋风看完,确定没问题,关掉摄象机,放回行李箱。
“我帮你报个警?”
霓妮疯狂摇头,嘴里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我想当大明星,我想赚很多钱,房间里的探头全是我放的,为了让我拿到你的把柄,为了能够威胁你捧我……”
霓妮顿了顿,说出刚才没说过的话。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许秋风轻叹:“错的不是你,是这个圈子,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可以承诺,东西不会传出去,我也不会将有用的帐簿故意说成没用。”
霓妮稍作沉默:“我相信你。”
“你只能信,在圈子里,没有对错,只有输赢,如果张伪凭赢了,我今后过的日子,不会比狗强太多。”
许秋风站起身。
接着道:“你以前没有选择的权利,现在你有了,选张伪凭还是选我,你自己决定。”
霓妮刚要说话,许秋风伸手,盖住了她的嘴。
“不用把决定说出来,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霓妮跟许秋风对视,缓缓点头。
许秋风收回手。
“你吊带穿反了。”
霓妮本就红着的脸,更红了。
关掉网络信号屏蔽器,关掉手机信号限制器。
许秋风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整理好吊带的霓妮,疑惑许秋风在给谁打电话。
“张导,你和张总过来一趟,低调。”
在霓妮震惊的目光中,许秋风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你、我、这……”
霓妮脸上红色褪去。
她看向放在床上的探头,觉得自己再不走就药丸了。
但许秋风完全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她只能站在原地。
像办公室门口等待班主任下课的学生。
很快。
门铃声响起。
许秋风看向霓妮:“愣着干什么?”
霓妮娇躯一颤。
迈着跟跄的脚步走出卧室。
越走,面色越白。
套房门开。
张伪凭看见霓妮煞白的面色,心里顿感不妙。
张义谋看见霓妮身上的夏装,稍稍皱起眉头。
三人走进卧室。
看见被拆的电视、碎掉的花瓶、损坏的插座……
以及床上的探头。
张伪凭两眼一黑。
他本以为,许秋风年纪轻轻,突然爆火,肯定会飘。
没想到……这是条小老狐狸!
妈的,失策了!
好在“久经沙场”,张伪凭脸上出现很自然的震惊神色。
仿佛始作俑者并不是他。
张义谋火冒三丈。
他觉得霓妮想红想疯了。
更觉得张伪凭……不是东西。
他很想戳着张伪凭的脑袋问——小伪啊小伪,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人家火急火燎送你去医院,让你不用瘸腿,你给人家下套?
人家直接跟赵苯山把话说开,明显在调解,你给人家下套?
人家现在正当红,过来客串,助理都没带,你给人家下套?
真当人家好欺负?
你公开骂韩三坪欺行霸市,韩三坪知道你后面有人,吃下哑巴亏。
但你是不是把大王的人情忘了?
能让大王给出去一个人情的人……好欺负?
可能吗!
张义谋心里那个气啊。
他看向身侧霓妮,咬紧后槽牙说道:“你可以回家了。”
霓妮呼吸一窒。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义谋当场红温:“我让你滚!”
张伪凭听到这话,觉得是指桑骂槐。
霓妮瞬间落泪。
就在她转身迈步离开时。
许秋风说道:“误会,张导消消气。”
听到这话,霓妮驻足。
张义谋愣住。
张伪凭……觉得有诈。
原因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种时候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许秋风眼里馀光见张伪凭处变不惊,觉得他好歹算个人物。
可惜他不明白,什么叫知己知彼,才能动手。
戳人家脑袋,连人家究竟跟谁玩都不知道……
给大王和小王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敢不敢戳人家脑袋。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狂,自有天收。
许秋风指向地上碎掉的花瓶。
“霓妮来找我问角色的事,不小心把花瓶撞倒了,花瓶摔碎,我看见了里面的东西,然后就找了半天。”
许秋风故作叹息:“现在盯着我的人太多,组里鱼龙混杂,肯定有想赚钱的,也有想害你们的,出这种事不奇怪,我相信不是你们下套,毕竟……你们很清楚,我手里有大王总一个人情,给我下套,很不明智。”
张义谋沉默。
他觉得许秋风实在太给他脸了。
张伪凭则是用力跺脚。
“许老师,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彻查到底!”
许秋风摇头:“没必要,韩总常跟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在圈子里混,都不容易。”
张伪凭沉默,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心里还内疚了半秒。
张义谋喟然长叹。
他朝许秋风深深鞠躬:“多谢许老师。”
许秋风连忙让开身位,扶起张义谋,拦住想鞠躬的霓妮和张伪凭。
“这事没发生过,三位请回,我再睡会。”
将三人送出套房。
许秋风关上房门。
走廊里。
张义谋瞪向张伪凭。
压低嗓音问:“小伪,到底是不是你下的套?”
张伪凭满脸委屈,低声回应:“义谋,如果不是许老师,我这条腿就瘸了,我怎么可能给许老师下套?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
张义谋心道——我了解你歌姬吧!
这事要不是你干的,我从二楼阳台蹦下去!
张义谋重重一叹。
脑海出现“分手”二字。
他看向霓妮。
“这才刚开春儿,你就穿两片布,合适吗?姑娘家懂不懂……算了,我连自己闺女都教不好,天天想着外嫁,我真想打断她的腿!”
霓妮耷拉脑袋,不敢吭声。
心里只觉得……许秋风真会玩。
张伪凭听出张义谋又在指桑骂槐,肯定不是想打断闺女的腿。
也不是想打断霓妮的腿。
“义谋,气大伤身,我仔细查查监控,这事说什么也要给许老师一个交待。”
“你看着办吧。”
张义谋拂袖而去。
张伪凭双眼微眯,看向霓妮。
等张义谋走远,他才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霓妮说出许秋风教她的说辞。
“本来都要……那个什么了,许老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很象对讲机的东西……”
张伪凭抬手制止霓妮往下说。
“棋差一招,天意……你回房去吧,义谋刚才让你滚,是保护你,他想把你从这里头摘出去,别记恨。”
霓妮点头:“我明白。”
张伪凭挥挥手。
霓妮快步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张伪凭低声自语:“组里预算已经换不起女主角了,探头的锅,找谁背呢?”
在走廊伫立良久。
张伪凭看向许秋风套房的房门。
悠悠道:“夏洛,比袁华还圆滑,牛逼……可惜不能收下当狗,还不能斩首,只能请客了。”
张伪凭迈动脚步。
去通知别的“钗”,千万别来这间666套房了。
套房卧室。
许秋风拨通莫西歌人的常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