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岭大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山风,以一种远超林峰预料的速度,迅速席卷了黑云寨周边的广大区域。龙军之名,伴随着“全歼鬼子运输队”、“三分钟击溃日军扫荡中队”、“装备精良、杀伐果断”等诸多令人震惊又振奋的细节,在饱受日军蹂躏和土匪骚扰的乡野民间疯狂传播。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胆大的猎户或走投无路的难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循着传言摸到黑云寨附近的山林里窥探。他们看到那面高高飘扬、从未见过的威严龙旗,看到寨墙上那些穿着统一深青色军装、持枪巡逻的士兵身上散发出的迥异于往日土匪的精气神,也看到了寨子外围新开垦的田地里,竟然有人在安心耕作,而并非被劫掠。
希望,如同黑暗中微弱的火种,开始在这些饱经苦难的人们心中点燃。
真正引发浪潮的,是几个从更远地方逃难而来的村庄代表。他们的村子刚刚遭受了日军一次小规模的“清乡”,粮食被抢,房屋被烧,亲人被杀。走投无路之下,听说了黑云寨有一支“专杀倭寇”的龙军,便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前来求救。
林峰亲自接见了他们。看着这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带着绝望与最后一丝期盼的乡亲,他没有丝毫犹豫。
“入寨!”林峰只说了两个字,随即下令,“赵铁柱,安排人手,接收乡亲,立刻分发粮食和饮水,有伤病的马上送到胡三那边找郎中看看!”
热腾腾的稀粥,干净的饮水,以及龙军士兵们虽然不算亲切但绝无欺凌的态度,让这些几乎陷入绝境的难民们瞬间泪流满面。他们跪地磕头,感激涕零。
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
“是真的!黑云寨的龙军真的收留难民!”
“他们给吃的!不欺负人!”
“他们专打鬼子!鸡冠岭的鬼子就是他们灭的!”
一传十,十传百。求生的本能和对安宁的渴望,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
从第二天开始,黑云寨的山脚下,便开始出现络绎不绝的人流。起初是三五十人,后来是上百人,再后来,几乎是成群结队,扶老携幼,挑着破旧的担子,推着独轮车,从西面八方各个山坳、小路汇聚而来。他们中有失去土地的农民,有家园被毁的村民,有躲避日军拉壮丁的青壮,甚至还有一些小商贩和手艺人。
“生生不息”的被动效果,在龙军正式立旗、气运加身之后,展现出了惊人的威力!人口吸引力大幅提升,流民投奔概率急剧增加!
寨门前临时设立的登记处,几张破桌子后面,几个被林峰临时指派、略识几个字的士兵忙得满头大汗。记录姓名、籍贯、年龄、有无特长。胡三带着一些原土匪中表现尚可、熟悉本地情况的人,负责维持秩序和初步安置。赵铁柱则带着战斗部队,警惕地在寨墙和外围巡逻,防止可能混入的好细,也震慑那些或许还想趁火打劫的小股土匪。
林峰站在寨墙上,看着下方那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听着那鼎沸的人声,心中亦是心潮澎湃。这场景,比他预想的还要壮观。短短三五天时间,涌入黑云寨周边寻求庇护的流民,数量就己经超过了千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人口,是根基,是兵源,是发展的基石!但同样,也是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粮食!住房!卫生!管理!治安!无数的问题瞬间摆在了他的面前。
“总指挥,粮食我们之前缴获的加上寨里原有的,省着点吃,也就够两个月。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张嘴”赵铁柱找到林峰,脸上带着忧色。他是管军需的,最清楚家底。
“住房也不够,好多人都挤在窝棚里,这两天还下了点小雨,怕是会生病。”孙小虎也补充道,他负责寨内治安和部分安置工作,忙得脚不沾地。
林峰目光沉静,看着下方那些眼巴巴望着寨门的人群,缓缓道:“粮食,我会想办法。住房,组织人手,砍树、割草,搭建临时窝棚,先保证不漏雨。同时,划定区域,规划建造更牢固的木屋,这件事交给胡三,他熟悉土木。”
他顿了顿,继续下令:“立刻从流民中招募郎中,组建医疗队,集中处理伤病,预防瘟疫。所有饮用水必须烧开!划定专门的如厕区域,严禁随地便溺,违令者严惩!”
“另外,发布安民告示!龙军治下,一、保障人身安全,严禁私斗、抢劫、奸淫,违者杀无赦!二、实行军管,所有适龄青壮,需登记造册,接受军事训练和劳作安排,按劳分配口粮!三、鼓励垦荒,开垦出的土地,头年免赋,次年只收取少量军粮!西、有木匠、铁匠、泥瓦匠等一技之长者,可至登记处报备,根据技艺安排活计,待遇从优!”
一道道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龙军这台刚刚整合不久的机器,开始超负荷运转起来。
困难是巨大的。粮食消耗飞快,窝棚搭建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人流涌入的速度,卫生条件恶劣,偶尔还有小规模的争吵和偷窃事件发生。
但是,希望和秩序,也在艰难地建立。
当第一锅由龙军统一熬制、虽然稀薄但能活命的粥饭分发到流民手中时;当第一个因风寒得到龙军郎中救治的孩子退烧时;当第一个敢于报备的木匠,被请去修理寨门并获得额外口粮时;当看到龙军士兵真的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甚至帮忙搭建窝棚时一种名为“信任”和“归属”的东西,开始在流民心中扎根。
尤其是一些青壮年,看着那些龙军士兵手持精良武器,精神抖擞,听着他们谈论如何痛宰鬼子,再对比自己之前任人欺凌、朝不保夕的日子,一股热血不禁涌上心头。
“长官!俺想当兵!俺有力气,能扛枪!”
“俺也是!俺爹娘都让鬼子害了,俺要报仇!”
“收下俺吧!俺会打铁,能给咱们龙军修枪造刀!”
征兵处和工匠招募点前,也开始排起了长队。
林峰看着这一切,虽然疲惫,但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知道,这才是“生生不息”真正的意义。不仅仅是人口的增加,更是一种生机、一种凝聚力的滋生。
他意念微动,系统界面上,“生生不息”的技能描述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那“人口自然增长率大幅提升,流民投奔概率增加”的后面,仿佛隐隐又多了一丝“民心凝聚力提升”的意味。
根据地,正在以一种野蛮却充满生命力的方式,膨胀、扎根。
黑云寨,这个原本只是险峻的土匪窝,正在迅速向一个拥有数千人口、具备初步社会功能的军事化根据地蜕变。
龙军的规模,不再仅仅局限于那几百名士兵。它的根系,正在透过这蜂拥而至的流民,深深地扎进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之中。
兵源的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林峰下令,从流民青壮中择优招募新兵,与原有部队分开编练,由赵铁柱、孙小虎等老兵负责基础军事训练。他要的是一支有灵魂、有纪律的军队,而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与此同时,那些被招募的工匠们,也在胡三的带领下,开始利用山寨现有的条件和从日军那里缴获的一些工具,尝试建立最初步的军工和民用设施。一个简陋的铁匠铺率先在山寨一角立了起来,炉火熊熊,叮当作响。
“总指挥,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黑云寨就能成为这方圆百里最大的一股势力!”赵铁柱看着寨内外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兴奋地说道。
林峰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更远方。人口暴增,根基初奠,是好事,但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和更严峻的挑战。日军的报复绝不会停止,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也需要更多的资源和技术。
“积分还是太少了。”他心中暗忖。两次战斗的收获,大部分都用来升级地图和偿还透支了。想要兑换更高级的军工技术、建设图纸,还需要更多的积分,需要更大规模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