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被陈玄铭俘虏着回到了若水灵田。
铁牛与卫央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一个个平日里被他们视作大人物的修士老爷,俯首系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走进了若水灵田。
“俺就说怎么这么眼熟,这帮王八蛋就是黑风寨的山贼啊!
铁牛看着众山贼,了然一拍脑袋:“这帮玩意可不简单,一个个都是恶事做尽,罄竹难书!”
“从公子给的千里江山镜俺们发现,他们黑龙集的商旅,连驮货的毛驴都不放过!而且抢完还烧!害得不知道百姓流离失所,哭天抢地!”
“真是幸好有公子在,才让他们不能继续为非作歹!”
众人闻言都齐齐点头。
王老汉想到了些什么,道:“你以为这就完了?可不止呢!”
“老汉我眼神好,里面有一个不就是俺们刚来若水灵田的时候,烧俺们麦子的那一个小崽子!”
这能忍吗?这不能忍啊!
铁牛气的拍了拍大腿!
“好一群祸害!抢财物,伤人命,竟然连俺们当初跟着紫月姐来的那一个月,饿肚子也是因为他们!”
“真是无法无天,罪该万死!”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
陈玄铭微微一笑,袖子一挥,灵田迷阵包裹在众多俘虏四周,接着他朗声道:“今天,我带着邹城已经将黑风寨彻底踏平,黑风谷和这些过去的山贼从此以后全都是我们若水灵田的财物!”
“同时,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众人齐齐欢呼,就听到陈玄铭接着道:“从今以后,你们的身份再也不是奴隶了,而是若水灵田的居民,明日里,全都可以去找卫央登记造册!”
“每人都能在一个月内获得黑风谷内住房一套。
“而这些山贼,将会取代你们成为灵田新的奴隶!”
“他们这身力气,将会彻底为我们灵田服务!”
陈玄铭的话音刚落,谁曾想,众人第一时间做的竟然不是喜悦,而是全都一怔,祈求道:“公子,不要啊!”
“俺们不想当什么居民,俺们要一辈子都当你的奴隶啊!你要俺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不是卫央这小子给你进了什么谗言,俺这就掐死他!”
铁牛率先哭喊着,表示抗拒,同时伸手就要掐卫央的脖子。
“咳咳咳!”
陈玄铭连忙一道灵力缓缓打到他的身上,他瞪了一眼铁牛,怒斥道:“你这铁牛,怎么这般对付卫央,这可不是卫央的谗言,是我为了你们好!”
看着全都对他怒目而视的众人,卫央鬼哭狼嚎的道:“真的不是我啊,我连这什么居民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公子,求你了,我也不想当什么居民,就让我当奴隶吧!”
陈玄铭哭笑不得:“这也算是天下头一号了,放着好好的人不当,竟然硬要当什么奴隶!”
不过看着眼巴巴的众人,陈玄铭也不好再卖关子,而是连忙道:“我说的居民可不是要取消你们的待遇,你们的待遇全都不变,同时每月的灵石赏赐我还给你们翻倍!”
“现在还有人想要当奴隶么?!”
“没有了!”
众人齐齐摇头:“俺们可都是公子治下的居民,至于那奴隶,爱谁谁谁当去!”
一种山贼失魂落魄地看着先是失落又是欣喜地众人,既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失落当不了奴隶,也不明白他们说的居民待遇是什么。
他们全都为自己即将受到的对待忐忑不安,
然而等到卫央将他们全都登记为奴隶后,众山贼齐齐高呼万岁!
感情这个奴隶,是这个奴隶法啊!
除了一个个曾经的小头目,他们简直比在山贼里喝酒吃肉还要开心!
————
地火幽暗,映照着丹房内嶙峋的怪石阴影。
裴丹师伫立在巨大的【九幽噬魂鼎】前,鼎内墨绿色的药液翻滚不息,不时冒出几个硕大泛着腥味儿的气泡。
他伸出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拈起一株剧毒的【鬼面花】,动作阴沉,将花瓣一瓣瓣撕下,投入鼎中。
每一片花瓣落入,都让鼎内的绿光骤然炽盛一分。
使者几乎是匍匐在冰冷的石阶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砸在石面上,他声音发颤,带着无比的惶恐:
“丹师那若水灵田的陈玄铭,太太不知死活了!那山贼王天罡前脚刚收下您的【玄天丹】,表示愿效犬马之劳,结果后脚就被他拿着崇山金令找上门去,生生杀死!哪怕奴才告诉他那是你要的人,他也不愿意放过王天罡。”
“那黑风寨,更是转眼就改了姓,挂上了他陈家的旗!”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
裴丹师手中那株尚未撕完的鬼面花瓣,茎秆被他两根手指生生捻断,黑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淌。
他依旧没有回头,
但整个丹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地火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裴丹师沉默着,只有药液沸腾的“咕嘟”声格外刺耳。
许久,这才沉沉地问道:
“确定是崇山金令?”
使者头埋得更低,几乎要磕到地上:“千真万确!上面的纹路,和盟主衣服上的金色貔貅一模一样!属下属下绝不敢看错!”
“呵…”裴丹师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将那碾碎的毒草随手扔开,拍了拍手,“他倒是有备而来,既都是我崇山盟人,持最高金令,身份确实有点特殊。”
“你应付不了,也是正常”
他慢条斯理地又拈起一株新的毒草,在指尖慢慢转动。
使者闻言,心道这关终于过了。
接着猛地抬头,脸上换上深深的不甘:“丹师!那王天罡难道就白死了?这口气,我们难道就要这咽下去么!”
“一条狗罢了。”裴丹师打断他,语气平淡,“死了,再找一条便是,值得你大惊小怪?”
使者小心道:“丹师,小人受点委屈自然没什么。但属下怕此事若传扬出去,会让人质疑您的威望啊!”
裴丹师搅动药液的手微微一顿:
“些许无用的威望而已,如今崇山老人刚给他金令,本座对他动手,恐怕会引起那位的问责。”
“难道就任由他嚣张?等他坐稳黑风寨,成了气候?”使者更加不解。
“我也未曾说过要放过他。”裴丹师不屑道,他的眼睛在使者的脸上扫过。。
“等风头过去,等崇山老人忘了这号人物,或者,对他不再那么上心。”
“那时,自然就是他的死期。”
使者被那目光看得浑身一颤,还想再问该如何等待,又该如何动手。
却见裴丹师宽大的袖袍无声滑落,露出他枯瘦的手腕。
他指尖夹着两枚非金非木的令牌,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
令牌正面,雕刻着两张狰狞的鬼脸,栩栩如生,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风双煞”的索命符!
裴丹师指尖轻轻一弹。
“咻——啪!”
两枚黑玉令精准地落在使者颤抖的双手中。
“去,联系黑风双煞。”
裴丹师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他重新转向药鼎,专注地搅动起来。
“告诉他们,不必急,慢慢玩,一年后,我要那陈玄铭在绝望中,一点点失去所有。”
话音落下,裴丹师的背影在烛光下,拉得悠长而扭曲,
那影子投在墙壁上,使者不由低头害怕的吞咽了一道口水:“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