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玄铭手上的灵气并不够九块,若是拿出价值九块灵石的丹药似乎太过招摇。
想到这,他不由有些犹豫。
当然,
等下一艘飞舟,同样要将丹药换成灵石,只是那样他可以做的更隐蔽一些。
至于不乘坐飞舟,直接走到若水灵田,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水灵田距离清河坊市足足要跨越数万公里,其间盗匪无数,哪怕是练气巅峰,都可能阴沟里翻船。
“玄铭,可是手上灵石不够,老夫这里倒还有一些。”徐继缘笑道。
那杂役一瞥徐继缘,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若是陈玄铭付得起船票,他也有分成拿。
然而陈玄铭却是摆了摆手,接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份上品益气散,抛向了那杂役。
“不必了,不知此物可足以充抵费用?”
此物并非是借助天赋【变废为宝】提纯转化而成,而是他当日从陈灵素那里得来。
如今,用在此处倒也正合适。
那杂役正欲不屑讥讽,然而一看手中益气散那细腻的样子,再用灵识一扫,当即换了副表情:“没想到陈大少爷竟然还会有这种好东西。”
“够自然是够了,不过陈少爷这益气散该不会是偷的吧,若是如此我恐怕可不好办。”
“而且我看你这益气散虽然品相不错,但灵气含量似乎并没有多少。
说着,他的眼珠子一转:“若是陈少爷愿意,我可以出六枚灵石替你将这劣质益气散收购,你只需要再补上三枚灵石就可以上船了。”
“你觉着如何?”
“觉着如何?!”
陈玄铭嗤笑道:“我这益气散乃是我儿出生之时,我从灵素真人那里得到的,同时获得的还有一口练气初期的丹炉。”
“我看你如今不是在质疑这枚益气散,而是存心与灵素真人过不去,认为我从灵素真人那里得到的丹药竟然是劣质的!”
杂役不由被吓得后退两步。
“怎么,你害怕了?”
“我倒想知道,若是此事被灵素真人知道,徐继恩还能不能护得住你!”
说着,陈玄铭竟然拉着沈玉淑转身就要走。
杂役顿时急了,
他原以为陈玄铭已经在陈灵素那里失了宠,这才想要趁机打压他好讨好徐继恩,
可谁曾想,陈玄铭手里这份益气散竟然是陈灵素的赏赐,若是真被灵素真人那个小心眼的知道他讥讽她炼制的丹药,只怕就连徐继恩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想到这,
杂役连忙祈求地抱住陈玄铭的胳膊,一咬牙,道:“少爷,是我有眼无珠,刚才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不是我想多收你三块灵石,我的意思是我愿意自费再为您补上三块灵石,给您升级成飞舟头等舱!”
端的是欺软怕硬!
陈玄铭瞥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他纠缠。
“那就依你所言,照做吧!”
闻言,杂役只得愁眉苦脸的给陈玄铭在前往领路,带去了头等舱的位置。
他的心中不断滴血,没想到乘机捞钱不成,竟然还白白搭上了十多块灵石,那可是他两个月的俸禄啊!
徐家爷孙与陈玄铭道别,啧啧称奇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须臾功夫,竟然就让那杂役信以为真,陈兄可真是好本事啊!”
徐景璇钦佩道:“只是那位杂役也未免太蠢了,若是陈兄当真被灵素真人如此重视,又哪里会被赶去若水灵田那样偏远的地方。”
“你却还是太过年轻。”
徐继缘摇了摇头:“你只以为那杂役蠢,可你没想过,除了老实认错,他还能做什么?毕竟他可不是陈家的心腹,不知道灵素真人对玄铭公子的真实态度。”
“徐继恩手下那些鬣狗,最擅长的,就是假借不尊重真人的名义到处搜刮。”
“所以,爷爷你觉着玄铭兄那瓶益气散真的是得自灵素真人么?”
徐景璇问道。
“重要么?”
徐继缘再次摇头:“一个小小的杂役可没办法去质问灵素真人,因此,无论真假,那杂役都只能吃个哑巴亏。”
“若是事情闹大了,那份益气散是真的还好,若是那份益气散是假的,玄铭小子再痛哭一通,直说自己为家族生下了灵根子,竟然连一份益气散都给老婆买不起。”
“你觉着陈家那些人会不会兔死狐悲,将那杂役处理掉为玄铭小子赔罪?”
“爷爷,你怎么这么懂?”
徐景璇狐疑的问。
“因为,当初我们徐家在这凉州衰败时,扮演的就是那杂役的角色”
徐继缘心中长悲,看着远方,一时无言。
“相比起攀附权贵,最重要的,却还是知进退,只可惜”
“继恩他,似乎还是没有吸取教训。”
陈家,精舍中,
陈灵素盘地而坐,
身上的气息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精纯,她的发丝随着淡蓝色的灵气不断波动,似是要凝结成冰霜。
若是仔细看,就可以看到她眼中那朵绽放的冰莲。
然而,伴随着她眼中的寒气消逝,那冰莲竟然逐渐枯萎了起来。
“还是不够么?”
陈灵素皱眉,心知距离进入筑基后期,她仍然需要一道机缘。
仅仅凭借她的积累,并不足以支撑她突破现有的瓶颈。
徐继恩小心跪倒在地上,他的肩上落着几片枫叶,显然已经在心里等待了许久。
“真人,我手下的人不懂事,少爷他已经被安排去了若水灵田,您看是否需要我将他调换一个好些的位置。”
陈灵素似乎毫不在意,她目光漠然,面上寒冷,悠悠道:“我知你是有意来试探我,想要得知我对他的态度。”
“但我对他既不在意,也不厌恶,此事到此为止,我不管你究竟怎样盘剥这上上下下的族人。”
“我只要你办好一件事,为我找来更多的灵石、情报,同时减少我需要沾染的因果。”
说着,陈灵素起身眺望远处的山坡,
“昔日让你打压他,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压榨那些族人,今日让你就此为止,也同样如此。”
“此时他被放逐到若水灵田,以他的天赋,终将一生再难回到这陈家,你不该再来问我此事,而是应该继续想出办法,和你那收取飞舟费用一样的好办法。”
“如今蔡元长野心勃勃,我只怕这凉州也将要乱起来,必须抓紧所有的时间,尽快突破才是。”
“是,属下省得。”
徐继恩的身躯笼罩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此刻的他,哪怕知道陈灵素是在让他走上一条绝路,但他没有丝毫的恨或是不甘。
因为,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