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宜汉攥着包袱的指节泛白,让系统解锁的原身的全部记忆。脸上因为大量的记忆涌入,痛苦的抽抽。不过还是强撑着,按着记忆里那个家的方向走去。
原来毛宜汉现在的位面处于类似种花家上一世的民国时期,当下处于1937年的乱世焦灼翻涌。
村中间,老槐树下聚着几个穿灰布短褂的村民,烟袋锅子明灭间,全是压着嗓子的议论:“卢沟桥那边都打半个月了,听说北平城破了!”“沪上也不太平,东洋人的军舰都停黄浦江口了!”毛宜汉攥紧包袱,脚步顿了顿——统子哥那里解锁的记忆里还是红色加粗的字体标着1937年7月25日,离淞沪会战爆发只剩二十天,离西行仓库的仗,刚好三个月。
“不是,我说统子哥,你这是什么系统啊你怎么知道这些?”
“叮,本系统为抗战系统,宿主所需的贡献点,就是需要杀鬼子,汉奸,坏人,(所有做恶的人)”
“明白了,唉,算了,还是先稳住这个家,再想外头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循着记忆往村西头走,没几步就望见那间矮塌的土坯房,屋顶茅草缺了大半,漏出的椽子朽得发黑,和记忆里“三进宅院”的祖宅判若云泥,像被乱世啃剩的骨头。
“那孽障躲哪去了?”堂屋的烟枪叩桌声先传出来,酸腐又暴躁,“粮铺月钱早该发了,敢私藏?定教你吃顿家法!”
毛宜汉推门时,正撞见毛懋昌攥着烟枪起身——三十出头的人,瘦得颧骨支棱着,颔下几缕山羊胡沾着烟渣,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长衫皱成一团,偏还端着“读书人”的架子,眼神像饿狼似的黏在他包袱上。
“月钱呢?”毛懋昌踉跄着扑过来,脚步虚浮得像踩棉花,“为父烟瘾犯了,你阿姆那点绣活钱,不够烟馆塞牙缝的!”
“想什么好事呢!不给。”毛宜汉侧身躲开,声音稳得不像十七岁——身为当代众包新灵魂里的敢于对不公拒绝的意识让他没法像原身那样屈从,“留着给我阿姆抓润肺的药,给福旺添件褂子。”
“反了!”毛懋昌被戳中痛处,抄起烟枪就砸,“吾乃你父!养你十七载,取些钱解瘾,何错之有?你阿姆那病秧子,服药也是虚掷钱!”
烟枪带着破风响来,毛宜汉伸手一攥,指节发力——系统修复的身体早到了巅峰,肌肉紧实得像拉满的弓,只听“咔嚓”一声,烟枪断成两截。他盯着毛懋昌枯柴似的手腕,语气里全是现代青年的首白:“读书人教你变卖祖产?教你打老婆?教你把亲外甥当佣人使唤?这‘读书人’的名头,就是你抽大烟的遮羞布!”
毛懋卿被怼得脸发白,急火攻心要扑上来,却被毛宜汉随手一推,“砰”地摔在地上。他趴在尘埃里,喉咙里咕噜着骂:“竖子敢犯上!族里知道了,定斥你不孝!”
“孝不是愚孝。”毛宜汉蹲下来,眼神冷得像冰,“你抽大烟败光家,打我阿姆伤了肺,配谈‘父纲’?今天把话撂这:月钱一分没有,今后你再借高利贷、再动我阿姆一根手指头,我就打断你的腿——别拿‘孝道’绑架我,我不吃这套。”
里屋突然传来急促的咳嗽,林秀玉挣扎着扶着门框探出头。她穿着打补丁的短袄,脸色蜡黄得像张纸,一说话就咳得肩膀抖:“阿汉快放手他是你阿爸啊”
毛宜汉心头一软,松开手站起身。林秀玉踉跄着扑到毛懋昌身边,却也无力扶起,只是跌坐在地上对着毛宜汉抹眼泪:“阿姆知道你是好孩子,心疼我可这世道,男人是天,做女人的哪能犟?再说你阿爸他以前也是读书人真闹到族里,人家只会说你不懂事”
她的声音里全是时代刻下的怯懦,像被裹在旧布里的棉花,软得没力气,却又带着疼孩子的韧劲——这是个被乱世磨平了棱角,却还守着“家”的女人。
“阿姆,我没做错。”毛宜汉走过去扶住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以前我弱,护不住你;现在我有力气了,不能再让你受委屈。”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福旺攥着衣角站在那儿,本来灰头土脸的小脸此时竟被吓得白的像纸,眼睛里全是慌乱:“阿毛哥我刚在院外听见动静,姑父他”
他瞥见地上哼哼的毛懋昌,额头上还有一道口子,流着血,突然“哇”的一声就要哭出来,赶忙跑上前去拽着毛宜汉的袖子急道:“别打了!打死人要被村里人骂不孝的!阿姑,怎么办啊?”
林秀玉也慌了,抹着眼泪朝福旺使了个眼色:“快去祠堂那的粮仓找你懋卿伯他这段时间都在在组织捐粮支援沪上,这个时候肯定也在,你去请他来劝劝你阿毛哥”
福旺立刻撒腿就跑,小短腿跑得飞快,边跑边喊:“懋卿伯!您快去看看阿毛哥!”
毛宜汉觉着好笑但也没拦——他本就没想真把毛懋昌打死,只是要挫掉他的气焰。林秀玉却还在急:“你懋卿伯,前两年还是宁波警察厅厅长,威严极重,而且最讲规矩他要是看见你这样,肯定要罚你”
“阿姆,我知道懋卿伯他讲规矩,但也要讲是非不是?”毛宜汉宽慰了一句林秀玉,转身就去灶房烧水。挑水时水桶稳得不见晃,看来花费的5个积分点的身体修复还真不错啊!
“统子哥,有没有商城之类,搞点物资来用一下,这个家太特么穷了,一滴粮食都没了。”
“宿主,有的哈,就在我的里面有商城,啥都有,只要你有贡献值积分都好说!”
“那还等啥,我先去看看!”毛宜汉,意识点到我的里面的系统商城开始挑选起来了
灶台上,他从系统空间取出15斤大米和一些润肺药材,一共消费5贡献积分点,还剩90点。。”
随着毛宜汉手头淘米下锅不停,开始烧火,不一会儿,米香飘出来时,林秀玉的眼睛亮了亮,又红了红。
这个时候,院门口就传来沉缓的咳嗽声。毛宜汉抬头,看见个穿青布长衫的老人站在那儿:须发半白,腰杆却挺得笔首,袖口挽着,指尖沾着点麦糠,正是毛懋卿。他今年61岁,眼神像鹰隼似的,扫过地上的毛懋昌,又落在毛宜汉身上。
“阿汉!”毛懋卿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很有力,“福旺说你跟你爹起了争执?”
毛宜汉从厨房走出,到院门前迎着让他进屋,没像原身那样低头怯懦,只是坦然迎上目光:“懋卿伯,我阿爸还想要拿我这个月的月钱买去大烟,还想动手,我拦了下,没想到他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了。”
毛懋卿的目光顿了顿——这孩子眼里没之前见他时的畏缩,反而有股子少见的傲气,像刚淬过火的铁,有点刚啊!他走到堂屋中央,踢了踢地上的烟枪碎片,又看了眼己经被毛宜汉扶着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的林秀玉,眉头皱了皱,却没先骂毛宜汉,反而对着毛懋昌沉声道:“你也配当爹?你还像什么样子,抽大烟都抽成鬼样了,你抽大烟把家都败光了,还把老婆打成这副样子,你还不知悔改吗?现在还想继续抽,毛氏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要是以后不想进祖坟你就继续抽给我看!”
还躺在地上哼唧唧的毛懋昌,吓得浑身一抖,紧忙手脚并用爬向毛懋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嚎道“二哥,别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抽大烟了,你可不能不让我进族坟啊!”
毛懋卿瞪了一眼毛懋昌一把推开他呵斥:“那就别再闹了。”说完,他转头看向毛宜汉,语气缓和了些:“你娘的药钱,族里先帮衬着。但你记住,解决事不用蛮力——下次他再犯浑,来找我。”
那眼神里没有斥责,反而藏着点欣赏,长大了,知道护着母亲家人、敢跟歪理硬刚,比那些只会读死书的懦弱子弟,强多了。
毛宜汉也同样看着毛懋卿说了声“谢谢,懋卿伯”,心里也知道这次不仅是解决了一场家事,更让这位爱国重情的族伯,记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