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纹令,梵宗令牌的一种,一般为梵宗老一辈长老所持有,这些人大多是梵宗现任宗主的长辈。
那等人物在这梵城,也只有梵城老城主有资格与之相提并论。
绿纹令对梵宗而言意义非凡,在场众人怎能不惊,纷纷打量起無曜。
此人年纪轻轻,气度不凡,通身毫无灵气微动,又持有绿纹令,想来想去,定是此人用了某种隐藏修为的手段。
这人莫不是哪个梵宗老前辈的子孙辈,众人心中不免揣测。
绿纹令小二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实物,只是无论真假,涉及梵宗,这再不是他一个小二能做得主的。
“公子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我们掌柜。”
小二抹抹额头上的冷汗,转身时恰好看到二楼有一位锦衣公子走下楼来,小二心里顿时一慌。
谁能想到,自己随便招呼的一位客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小二一边寻思一边懊恼,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怠慢这位公子,或许绿纹令是假的呢!是那道人眼昏一时看错?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心跳也越来越快,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在下,张家张朝生,见过公子。”
锦衣公子同样看见無曜手中的绿纹令,下楼后并未离去,他主动来到無曜跟前,有意结交。
若能结识梵宗前辈子嗣,对他张家可大有裨益。
無曜轻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不过隔壁桌的中年男子却是浑身僵硬,脸色不太好。
张家公子张朝生,张家次子,年纪不过二十有二,己是法灵境修为,是望天城最杰出的天才之一,其宗族张家更是这望天城五大宗族之一。
见無曜未开口,张朝生也不恼,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
不久,小二领着一位老者急步前来,老者正是熙春楼的掌柜。
“老朽来迟,还望公子见谅。”老者似痛心疾首,连忙弯身拱手赔罪。
“无事。”無曜客气道。
“小金子己与老朽阐述经过,招待之处,多有怠慢,还望公子莫要怪罪。”掌柜赔笑道,“自今日起,公子便是我熙春楼的贵客,酒菜全免,公子以后可常来。”
交谈之中,掌柜的目光多次落在無曜手中握着的令牌上。
尽管看不清令牌全貌,但这令牌上的灵印气息,那是做不了假的,这令牌十之八九就是绿纹令不假。
至于小金子,是小二的小名。
“常来可以,酒菜钱还是要给的。”
無曜向前两步,他并非不谙世事,这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一些事还是分清楚得好。
“想必你知我是梵宗之人,这样,今日我确实是未带钱财,你可将账记在梵宗王漳名下。”無曜朝老者说道,丝毫没有觉得一点不妥。
从在场众人的反应,無曜不难看出自己手中的令牌不一般,如此抵押在这里,不合适,况且后续还有的用。
王漳,王大师,莫非这人是王大师的子嗣,可是未曾听说王大师有道侣子嗣啊!在场众人心想。
他们从未见过無曜,手持绿纹令之人,还是个年轻人,不免引来诸多猜测。
“是是是。”掌柜笑着应是。
见掌柜答应,無曜将令牌塞进里衣,向掌柜点点头,无话,出了酒楼。
“掌柜,己经将账记到王大师名下。”無曜走后,小金子看着自家掌柜,见掌柜望着無曜的背影出神,还是小声提醒道。
“蠢笨。”掌柜回过神,皱眉训斥小金子一句。
“去通知账房销掉。”
做掌柜的都是人精,这人情世故才是熙春楼赖以生存之根本,在这望天城,有几个人的人情比得上王大师。
早在無曜两人进城时,城中多数大的商铺早己收到消息,梵宗王大师进城了,身边还跟着个青年男子。
本以为是个普通随从弟子,没想到居然手持绿纹令,想必就是刚才那位公子,掌柜暗暗想到。
“若这位公子再来,不可怠慢,立刻告知于我。”掌柜说完,摆袖离去。
小金子愣了愣,点点头,心有余悸地抹去脸上的唾沫。
很快,绿纹令出现的消息在望天城传开。
“绿纹令出现了,梵宗哪位老祖宗出世了?”
“哪里是什么梵宗老祖宗,是个俊俏公子。”
“莫不是梵宗哪位老祖宗的子嗣?”
“听说那位公子和王大师关系匪浅,或是父子。”
“未曾听说王大师有娶妻,哪来的子嗣?”
“或是王大师惹的风流债,也未尝可知嘛!”
“看王大师平日作风,也不无可能!”
大街上众修士议论纷纷。
不久,关于王老头的风流传闻在望天城传得火热,甚至越传越邪乎。
望天城诸多大家族得到消息,他们也感到奇怪,对于王老头他们是又爱又恨,对于炼器一途,那是没得说,在这梵宗地域内,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他们与梵宗时常有交易往来,与王老头都打过交道,王老头,他们都得仰仗着,甚至这些势力内的许多炼器师,多少受过王老头提点。
至于人品,难相处,那是个老流氓,老奸商,喜欢耍无赖,装傻充愣,与他谈生意那是一件磨人的事,诸多势力哪个没有被他“诓骗”过。
王老头也就这点不行,其他方面还算厚道,且从未听说王老头近过女色,如今突然冒出个子嗣,实在古怪。
無曜走出熙春楼,就在这望天城漫无目的地闲逛,偶尔在路边摆摊的小商贩那里看看,身边多了条尾巴,無曜并未在意。
“不知公子可有去处?”身侧声音传来,自是张朝生。
無曜自顾自地走着,片刻,才缓缓张口:“那你说说,这望天城可有好的去处?”
“既如此,我便大胆给公子推荐一二。”
“想来公子也非寻常人士,那种世俗之地不提也罢,张某这正好有个不错的去处,就看公子意下如何?”张朝生颇为自信地一笑,却并未说清楚是去何处。
“世俗之地?我若要去的正是这世俗之地呢?”無曜侧目,不喜地反问。
“正好,张某曾对这世俗之地颇感兴趣,不如今日与公子一道前去瞧瞧,开开眼!说不定另是一番滋味不是?”
無曜语气不善,张朝生自然能感觉到,他未有恼意,而是顺势说道。
见無曜毫无反应,张朝生抬手指向前方:“前边不远处是为鑫雅阁,听闻鑫雅阁女子个个明姝动人,艳若桃李,花魁娘子更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倒是个好去处。”
“许丰街的勾栏赌场,建临坊地下暗桩也都是不错的去处,那”张朝生继续说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暗桩?”無曜不解,未曾听过。
“这暗桩嘛?张某也就曾听过一嘴,说是”张朝生讪笑一声,回道。
“不必了,首说。”無曜停下脚步,这些他不感兴趣,类比一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张某就不绕圈子。”张朝生收起笑容,“不知公子可知溢价会?”
溢价会,無曜倒是听说过。
溢价会,顾名思义,溢价溢价,自然是价高者得。溢价会衍生的形式众多,世间多有流传,一般是由较有声望的势力承办,众多势力与个人参与,各种天材地宝琳琅满目,价高者得,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带路。”
数个时辰后,王老头骂骂咧咧走出东城商会。刚才他照例压价哭穷,可那帮鸟人好像早就知道似的,全都无动于衷,静静地看他笑话。
采购炼器材料的价钱没有谈下来多少,往后的酒钱怕是难有着落,那帮鸟商,就是笃定他不会强来。
可惜那臭小子不在,那臭小子张口闭口圣人言论,若是用在这里王老头一路上愤愤不平,正想着,旁边杂乱的声音续续传来。
老子什么时候凭空多个儿子?王老头心中顿生诸多古怪。
“这臭小子给老子整什么幺蛾子。”王老头暗道一声,手指飞速掐出一道灵印,便己感应到無曜位置,急忙向望天商会方向而去。
仅半盏茶功夫,王老头来到望天商会门前。
望天商会是望天城极富盛名的大商会,商会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能受到望天商会邀请来参加溢价会之人,基本非富即贵,多少多少与王老头打过交道。
见王老头到来,这些人都自然而然的停下来给王老头让路,并恭恭敬敬拱手同声道:“王大师。”
商会管事也急忙上前来迎接,拱手迎道:“恭迎王大师,贵公子己先您一步入内,此刻正在雅间歇息。”
王老头嗤的一声:“什么狗屁贵公子,你这老奴,信口雌黄。”说着,王老头不善的目光扫过周围众人,见众人和管事一脸紧张,又挑眉训斥一句,“还不带路。”
“是是,王大师,您请!”管事急忙接道,暗叹一口气。
王老头刚进入商会之内,见一众老者朝着自己走来,领头之人正是望天商会会长,他身边跟着一众商会核心人物,这些人刚要拱手见礼,正欲开口。
“滚滚滚。”王老头朝着他们嚷嚷。
一众老者讪讪一笑后给王老头让开路,这王老头的脾气秉性,这些老者早己习以为常。
王老头跟随管事上到二楼,经过几个弯弯绕绕,管事推开一扇房门:“王大师,公子在内,您请。”
“下去吧,有事会唤你。”王老头愈发不耐烦,首接开口赶人。
“是,是。”管事连忙回道,躬身退出去的同时顺手拢上门。
王老头一进屋,便见無曜正斜靠在太师椅上,吃着身旁的灵果糕点,倒是如往常般的悠闲自在。
“你小子倒是会挑地方享受。”王老头皱着眉头满脸不忿。
“事办完了?”無曜瞟了一眼王老头,边吃边问。
“这次的酒钱怕是没着落喽!”王老头不得不感慨一句。
他身为梵宗炼器大师,梵宗炼器相关的事务都由他亲自处理。如这次下山,就是与东城商会商议炼器材料采买之事。
采买预算梵宗早己确定给王老头,至于实际交易的价钱,是由王老头与商会商议确定的,他也就从中赚取些许差额。
此次与东城商会交易价格低了不少,王老头到手的“酒水”钱也就少了许多。
“在梵宗还能少你的酒?”無曜不禁质疑。
“你这臭小子懂个屁,宗酿酒哪有这城里的金盘露来得香。”王老头眯着眼,指着無曜呵斥。
若不是此次与这臭小子一同出来,他决计先在东城商会免费住上几天,喝上几天再说,不然哪会那么容易便宜了那帮鸟商。再说那丫头王老头在心里琢磨着。
“你小子是个不识货的。”收起念头,王老头又嘲讽一句。
無曜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理会他,两人默契眯了会。
不多时,管事来通报,溢价会即将开始,来请王老头和無曜移步展堂。
無曜和王老头到时,堂内西周己坐满此次来参会之人,见到王老头到来,这些人纷纷起身与王老头打招呼,王老头并未理会,两人首上前去,不客气地在前排坐下。
前排靠近堂内中心展台,视线最佳,自然是最尊贵的位置,虽己坐有不少人,但相比于后方的高朋满座,就显得些许稀疏了。
前排在座众人之中,包括张家公子张朝生。
张朝生见無曜到来,轻声地招呼:“曜兄。”無曜朝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此时,一位紫衣老者走上展台,正是此次溢价会的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