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了我！”
窦全面色苍白，用尽全力，控制住牙关咬合之力，才勉强吐出这句话。
曹一刀冷冷地看着他，第一次感受到宗门斗争的牺牲品，竟是这般可怜。
“你的九师姐，张婉莹，”说到这三个字，曹一刀还是有些不自信，那可能是他的生母啊，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她都没有求死，怎么？你连一个女子都不如么！”曹一刀知道，即便窦全曾一度有了杀掉自己的妄念，可终究没有得逞。
他没有杀窦全的理由。
“她她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窦全四肢冰冷，身体不自觉地颤斗，冷汗直冒。
“苦衷？你知道？！”
“如果我知道她的苦衷！我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帮她一把。”窦全似乎跟张婉莹的关系不一般，“可是她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宗门。直到最近去找她，她反倒把我拒之门外。”
“你去找过她！你打算帮她！你们交情不浅？”
“她”
窦全双手捂住小腹，极度不舒服，浑身难受，提不起劲。
“她是接引我入门的师姐。”
曹一刀没有打断他。
“拜日宗每三年都会来村里为全村年满10岁的孩子测一次灵根。十六年前，我不过才十二岁。”
“村里晒坝，十几个孩子排成一排，奶奶领着我排在队尾，一一上前接受灵根检测。到我的时候，前面的孩子都没有灵根，当我将双手放在透明的圆形测灵石上，红黄绿棕，四种颜色的光芒出现，我成了那年全村唯一一个身具修行灵根的人。”
尽管听许青竹提起过测灵石之事，曹一刀首次从窦全的嘴里听到了测灵石的样子。
“其实村里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身具灵根的凡人了。本来拜日宗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可我偏偏就有。”
窦全脸上冷汗涔涔，面色却比先前略好了一些。先前脸上的一丝喜悦却突然转为了悲凉。
“但是当时拜日宗外门凌掌事，却对四灵根不屑一顾。他说我修行资质极差，带回宗门，怕是白白消耗灵石，不值得培养。”
“九师姐只用了一句话，就将我保了下来。她对凌掌事说，带回宗门，看看外门传功长老是否愿意栽培。”
“凌掌事将二两银子丢给奶奶。九师姐带着我，搭乘凌掌事的飞剑，回了大日城外的拜日宗。我这才踏上了修行之路。”
说到这里，窦全忽然声泪俱下。
“现在，全完了。不仅断了一条手臂，气海也毁了，我再也不能修行了。你杀了我吧！”
曹一刀没搭理他，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运输灵石的杨顿那一行人。看着他们渐行渐远，警剔性也降低了几分。
“你这么不想活？你奶奶，你也不管了么？”
“奶奶？！”窦全失声哽咽，良久才说，“奶奶早死了！是杜康害死了奶奶！”
曹一刀一听这话，大惊失色，他没想到，修真界居然也能牵连凡人的生死。
“你不找他报仇？”
“报仇？！”瘦猴窦全苦笑连连，“我根本不是杜康的对手！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还是资质太差，十几年都没能筑基。找他报仇，就是找死！”
“那你还给他卖命！”
“你以为我想么？宗门的任务，我能推迟么？！”
“任务？什么任务？！”
窦全冷眼看了曹一刀一眼，宗门任务那是绝密，岂能对外人讲。
“罢了。说给你听也无妨。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我们来这，不就是为了找寻灵石矿脉。直到最近几个月，才有了进展。”
“原来你们是来找灵石矿！”
“不然呢？拜日宗的弟子，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干什么！”
“按理说，要杀杜康，这里远离拜日宗，你应该好下手才对。”
“当然！这大半年里，我一直都在找动手的机会。可惜啊，一直没有找到可以杀他的机会。”
“为了杀杜康，你才去找的张婉莹？”
“算是吧。多个人，胜算就多一分！何况，杜康还是我和九师姐共同的敌手！”
“她没答应和你一起动手吗？”
“九师姐说她有自己的计划，叫我不要掺和，等着看好戏就行。可是我真的看不懂，她整天和杜康在一起，莺歌燕舞，活色生香！”
“那你还认定她要杀杜康？”
“当然！因为杜康，九师姐的气海被毁，她怎么可能放过杜康。”
“你是说，她的气海被毁，跟杜康有关！”
“当然，九师姐和八师兄秦海，丹田内的气海被毁，都跟杜康有关！”
“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了杜康的所作所为！杜康联合凌掌事，陷害九师姐和八师兄，结果导致他们二人双双被逼自毁气海，而后被逐出宗门。”
“哦？那张婉莹和你八师兄秦海，不知道吗？你没告诉他们吗？”
“我那个时候太小，根本没发现那是暗算！等到后来大了，懂了，九师姐和八师兄早已被逐出宗门，下山之后，更是不知所踪。”
窦全满脸写着不甘，却是毫无办法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九师姐张婉莹根本看不上杜康吗？她又怎么可能轻易被杜康暗算？”
“九师姐，是他们那一批弟子中，最惊才绝艳的天骄。单属性火灵根，刚入门就成为宗门的栽培对象。她是那批弟子中最快达到练气九重的人。灵根资质和个人领悟力，都属那一代翘楚！”
“杜康和秦海，都不如她？”
“杜康和八师兄秦海，资质只能说还不错，都是双灵根。八师兄克苦用功，人也聪明，是第二个达到练气九重的人。杜康喜欢走捷径，搞了好多丹药辅助修行，才勉强追上他们二人，成为那一批弟子中第三个达到练气九重的人。”
“既然都是练气九重，应该说不分伯仲！”
“杜康那种靠丹药堆砌的练气九重，境界虚浮，怎么可能跟九师姐和八师兄相比！”
“即便如此，杜康怎么会暗算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