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后只见街道纵横,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行人衣着华贵,处处彰显繁华景象。
三藏不禁感叹:"这小国竟如此富庶。"
正说话间,迎面走来十余名僧人。
这些僧人个个戴着枷锁,沿街乞讨。
三藏诧异道:"此地的僧人怎会如此落魄?"
"莫非又是求雨不成的缘故?"
陆南忍俊不禁:"叫他们过来问问便知。"
孙悟空主动招呼:"几位师父,请过来一叙。"
僧人们面面相觑,拖着沉重的镣铐缓缓走来。
"你们是哪座寺庙的?为何落得这般田地?"孙悟空打量着他们问道。
僧人答道:"我等乃金光寺僧人,因蒙受不白之冤才沦落至此。"
三藏等人闻言皆是一怔,不白之冤?
陆南开口道:"究竟是何冤情,不妨细说。"
僧人刚要开口,腹中突然传来咕噜声响,面露窘色。
三藏叹息一声,示意沙悟净取出干粮分给他们。
僧人们感激涕零地接过食物,边吃边说道:"几位高僧请随我们来,容我等慢慢禀明原委。"
三藏略作思忖,点头应允,跟随僧人前行。
穿过几条街巷,众人来到一座寺院前。
寺门上方悬挂着鎏金匾额,上书七个大字:
敕建护国金光寺。
孙悟空咧嘴笑道:"原来是座皇家寺院。"
待踏入寺内,众人却为眼前景象所震惊。
寺院内香火断绝,枯叶随风飘零。
屋檐下蛛网密布,庭院寂寥无人。
唯有斑驳的彩绘壁画,依稀可见昔日荣光。
行至寺院后院,只见六七个年轻僧人被铁链锁在廊柱上。众僧拂去石凳浮尘,恭敬地请唐僧师徒入座。
"适才听诸位说有冤情,不妨详细道来。"玄奘温言道,"若果真蒙受不白之冤,待贫僧面见 时,定当为你们讨个公道。"
"此处名为祭赛国,本是西域强国。"为首的僧人含泪诉说,"当年四方来朝,奇珍异宝络绎不绝。这般盛况,全赖我金光寺塔顶供奉的初代祖师舍利子。"
"此宝昼夜放光,祥云缭绕,能稳固国运不衰。谁知三年前子夜时分,忽降血雨玷污金塔,佛宝随之失踪。奸佞诬陷寺僧监守自盗,昏君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等下狱严刑。寺中三代僧人,如今仅剩我们这些晚辈"
说到伤心处,僧人伏地痛哭:"我等怎敢 佛宝?求圣僧明察!"
三藏一时怔住,没再多问,轻轻颔首。
"悟净,去置办些吃食。"
望着这群形容枯槁的年轻僧人,个个面黄肌瘦,三藏心生怜悯。
沙悟净应声取了银两,推门离去。
用过晚膳,夜色渐沉。
三藏目光转向陆南,后者会意,扫视众僧道:"今夜无论闻得何种动静,见得何等异状,皆不可踏出房门。"
僧众纷纷点头如捣蒜。
陆南转而对三藏笑道:"让八戒与悟净看守行李,咱们三人且去那黄金宝塔走一遭,自有分晓。"
三人拾级而上,阶梯积尘寸厚。
"戒色,究竟何人盗走佛宝?"三藏终是按捺不住。
陆南仰首望道:"窃宝之人不在此处,却留了眼线在塔顶。
刚近塔顶,便闻人语窸窣。
三藏讶然:"竟真有人!"
"爷爷饶命!"两个鱼首妖怪叩头如蒜。
妖怪慌忙摆手:"非也非也!是俺家驸马爷所为!"
孙悟空将金箍棒抵住二妖天灵盖:"从实招来,否则送你们去见阎君!"
"小的奔波儿灞,他是霸波儿奔。"鱼妖战战兢兢道,"奉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之命在此巡塔。老龙王膝下唯有万圣公主,前些年招赘了个九头驸马"
灞波儿奔低声道:"驸马手段通天,数年前潜入佛寺降下血雨,盗走供奉的舍利。"
另一小妖补充:"公主胆量更大,曾暗闯瑶池偷走王母的九叶灵芝草,如今养在深潭底,整日泛着霞光。"
灞波儿奔搓着爪子解释:"近日龙王得知取经人要路过,怕他们插手闲事,特派我等在此警戒。"
"若发现取经人踪迹,须立即通报部署。"
三藏指尖轻叩木案,袈裟窸窣作响:"明日带这两妖进宫作证,替僧众洗刷冤屈可好?"
陆南把玩着茶盏摇头:"不妥。"
"舍利子在寺中供奉百年平安无事,如今失窃,满朝文武包括那位心里都明白——绝非僧人所盗。"他放下茶盏,烛光在眼底跳动,"但国宝遗失总需替罪羊,失去庇护的金光寺最合适。"
孙悟空把金箍棒横在膝头接话:"洗冤需寻回舍利。否则即便那人暂时放过和尚,日后暗地里"
三藏捻动佛珠沉吟片刻:"确是如此。"
"简单。"孙悟空跃上窗棂,"我与老陆去碧波潭走一遭。"
他唤来八戒沙僧守护师父,拽着陆南驾云而起。夜风中忽然转头:"方才在塔里,师父问'谁偷舍利',你却答'取走'——这里头有文章?"
陆南挑眉:"倒叫你瞧出来了。"
孙悟空得意地扯开筋斗云:"俺老孙的火眼金睛何时看错过?"
“行了,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怎么回事?”
陆南略作思索答道:“事情其实很明白,等会儿见了龙王自然就清楚了。不过我可以先给你提个醒——谁告诉你那颗明珠就是舍利子的?”
孙悟空闻言一怔,低声自语:“不是舍利子?那会是什么?”
陆南嘴角微扬:“我可从没听说过佛门的舍利子能影响国运。佛门与国运之间就算不是水火不容,也绝对谈不上互相促进。要真是佛门舍利子,别说增强国运,能不损害国运就算万幸了。”
在奔波儿灞两个小妖引路下,二人很快抵达碧波潭。夜深人静,皎月当空,潭水映着明月显得格外清幽。
“现在怎么行动?悄悄潜入查探还是直接叫阵?”孙悟空转头征询陆南意见。
陆南指尖轻捻,从容道:“那老龙王和公主修为 ,唯独九头驸马实力不俗,已与我们一样修成先天五气。不过也无妨,二对一总归胜算更大。”
孙悟空顿时来了精神,笑道:“那还等什么?让你看看俺老孙的手段!”说罢纵身跃起,手中金箍棒迎风见长,化作擎天巨柱直插碧波潭。神兵在潭水中翻江倒海,惊得水族四散奔逃。
此时潭底龙宫内,老龙王正端坐主位,身旁容貌姣好的龙女执壶斟酒。“父王未免太过谨慎,”万圣公主浅笑道,“驸马神通盖世,就算取经人前来也未必能敌。”
一旁的九头驸马傲然接话:“公主所言极是,岳父大人实在多虑了。我自北海出世以来,还未曾遇到过对手。”
"小小孙猴子,不过如此。"
老龙王眉头紧锁,沉声道:"你们未免太轻敌了。"
"那取经队伍里,不仅有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还有西昆仑的玉帝亲封真君,更兼统领天河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
"就算贤婿能稳胜其中一人,若遭三人围攻,只怕也讨不了好。"
九头虫昂首大笑:"我生有九首十八目,莫说他们区区三人,便是九人齐上又何足惧哉?"
老龙王暗自叹息。这九头虫来历非凡,得远古大能指点,向来心高气傲,未经挫折,哪知山外有山的道理。
忽听轰隆巨响,整座龙宫剧烈震颤。
老龙王惊问:"怎么回事?"
九头虫向外望去,只见孙悟空正挥舞金箍棒搅动海水。
"好个泼猴!本不想与你计较,你倒送上门来!"九头虫怒发冲冠,抄起月牙铲便往外冲。
"贤婿当心!"老龙王急唤。
待九头虫离去,万圣公主眼中寒光乍现。
"父王,若驸马战死,未尝不是好事。"
"当初招他为婿,不过是为借他之力夺回龙珠。"
"女儿甚至冒险盗来九叶灵芝,助他祛除体内剧毒。"
"如今龙珠既已到手,留他何用?"
"时日一长,只怕会得寸进尺。"
"他该死了。"
老龙王沉吟道:"若能借孙悟空之手除去驸马,确实两全其美。"
"即便他身后那位古神追究,也与咱们无干,自有取经人担待。"
"如此既能重获龙珠,又可摆脱九头虫,实乃上策。"
父女二人正密谋之际,那九头虫已杀气腾腾地冲出碧波潭。
苍穹之上,孙悟空正耍得兴起。
忽闻水声炸响,一道魔影破水而出,凌空而立。
寒芒如月,撕裂长空,直劈悟空面门。
猴王眸光骤冷,掌中金箍棒迎风便长,挟万钧之势横扫而去。
锵——
金铁交鸣震彻四野,周遭古木尽数化作齑粉。
陆南垂眸瞥见奔波儿灞与灞波儿奔二妖,已被气浪震得七窍渗血,毙命当场。
"来得正好!"
棍棒相接刹那,孙悟空便知此妖修为竟不逊于己。
战意如火,金箍棒再掀狂风骤雨。
九头虫亦暗自心惊,这猴头果然名不虚传。
但见两道流光在云间追逐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荡开肉眼可见的波纹。
夜云尽散,星辉愈发明亮。
陆南负手立于潭畔,指尖剑气吞吐。
他看出悟空战至酣处,故未插手。
只是悄然在虚空节点布下万千剑意,若罗天剑阵发动,顷刻便能叫那九头虫形神俱灭。
与好战的猴子不同,陆南向来信奉雷霆手段。
要么不动,动则必杀。
东方既白,二者仍难分高下。
"悟空,"陆南声震九霄,"若拿他不下,该换人了。"
九头虫闻言心头一颤。
往日嚣张气焰,此刻早已消散殆尽。
单是孙悟空就够他应付,何况边上还站着个更厉害的,自己绝非敌手。
九头虫眼珠乱转,暗自盘算脱身之策。
孙悟空瞥了他一眼,心知一时半会拿不下,只得微微颔首。
陆南见状眸光微动,抬手凌空一点。
九头虫猛地撞开孙悟空,化作流光向北逃窜。
"想逃?你能逃到哪去。"
"若让你跑了,我这一夜的安排岂不白费?"
陆南轻笑间,漫天剑气骤然浮现,将九头虫所在空间围得密不透风。
九头虫惊骇欲绝,那森然剑气令他毛骨悚然。
没料到观战之人,竟比那猴子还要厉害三分。
退路全无,九头虫把心一横,硬着头皮撞向剑墙。
轰然巨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