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同志！您那边稍坐片刻，这就给您现片现包！”小伙计瞥了眼精神抖擞的刘长青，麻利地开完票据递过来。
刘长青交完钱，领着初晓在旁边找了张空椅坐下。店里飘着浓郁的烤鸭香气，油润醇厚，初晓耸了耸鼻子，眼睛都亮了：“嗯，真香！就是这个味儿，好久没闻着了！”
刘长青看着她馋得抿嘴的模样，笑着打趣：“要不咱先开一只，你先垫垫肚子？吃完再带一只回去给爸妈。”
初晓摇摇头，语气乖巧：“不了不了，等回去一起吃才热闹。爸妈在家指定等急了，别让他们盼着。”
“行，听媳妇的！”刘长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会儿到家，你先多吃两口，解解馋。”初晓红着脸点了点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满心欢喜地等着烤鸭。
约莫近一个小时，烤鸭终于好了。
小伙计拎着一个网兜走过来，里面装着两个大食盒和四个油纸包，小声叮嘱：“同志，您要的两只烤鸭都片好了！上面两个纸包是鸭架子，甜面酱、葱丝、小饼都配齐了，您到家把饼蒸一下就能吃，热乎的更香！”
刘长青拎起网兜站起身：“谢谢同志！”
“您慢走嘞！”小伙计在后头应着。
两人坐回车里，刘长青没直接往家开，笑着说：“再去天福居添点硬菜，晚上咱热闹到底！”说着一脚油门，直奔知名的天福居。
到了地方，又买了一个大肘子、一斤猪头肉、一斤皮冻和一斤油炸花生米，把网兜塞得满满当当。
一切置办妥当，刘长青才驾车往物资局家属院赶。车里飘着烤鸭和卤味的混合香气，伴着两人不时的轻笑，一路朝着满是烟火气的家驶去。
轧钢厂保卫科这边，四点多的时候，秦怀茹和易大妈各自叫了一辆三轮板车，车上都捎了一床被子，急匆匆赶到了保卫科。
两人先在前台登记报备，保卫科的战士很快把情况汇报给了队长王学明。
王学明快步赶来，禁闭室门口站岗的战士一见他，立刻抬手敬礼，高声喊道：“队长！”
王学明抬手回礼，干脆利落地吩咐：“门打开，把贾东旭和易中海放出来。”
“是，队长！”战士应声掏出钥匙，麻利地打开了禁闭室的门。
一推开门，一股混杂着馊味、尿臊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七八天里，易中海和贾东旭在里头连吃带拉，环境污浊不堪。
易中海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整个人瘦得脱了形，比闫埠贵还显干瘪；
贾东旭本就单薄，这几天顿顿就一个窝头、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此刻已经有些晕厥，浑身软塌塌的没力气。
王学明看着他俩这副模样，脸上没半点波澜，冲着身后抬了抬下巴：“把他们弄出来。”
“是，队长！”几名战士应声上前，两人架一个，小心翼翼地把易中海和贾东旭从禁闭室里架了出来。
“老易！东旭！”看到两人狼狈不堪的样子，易大妈和秦怀茹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秦怀茹的眼泪更是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往下淌；
易大妈心里复杂，虽说易中海骗了她大半辈子——明明是他自己不孕不育，却把罪名安在她身上，让她被邻居背地里叫了多少年“不下蛋的老母鸡”，可一日夫妻百日恩，看着易忠海瘦得没人样，她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王学明皱了皱眉，对两人严肃叮嘱：“你们记着，回去告诉易中海和贾东旭，往后老实点！再敢犯错，可就不只是关禁闭这么简单了。”
“好的好的！”秦怀茹和易大妈连连点头，跟捣蒜似的不敢怠慢。
王学明不再多管，吩咐战士们把两人抬到轧钢厂门口，架上三轮板车后，便转身回了保卫科。
易大妈看着车上昏沉的两人，忧心忡忡地对秦怀茹说：“怀茹，要不咱先把东旭和你一大爷送医院看看吧？
他俩这样子，看着实在不太行啊。
”此刻易中海和贾东旭眼神发直，一句话不说，人虽活着，却半点精气神都没了。
秦怀茹苦笑着摇了摇头——易家的底细她不清楚，可自己家里是真的一分余钱都没了。
之前从傻柱那儿弄来的一点钱，勉强够两个孩子的吃喝拉撒，往后全得靠她自己撑着。
厂里早已没了往日的优待：电视剧里贾东旭死了，她才能接班拿每月27块5的工资，可现在她只能领学徒的基本工资，一个月就18块。
这18块钱，要管瘫了的贾东旭吃喝拉撒，要养两个孩子，以后婆婆还得靠她照料，每一分都得掰着花，哪里有钱填医院那个无底洞？
她心里甚至闪过一个阴暗的念头：贾东旭已经瘫了，要是现在死了，倒还省了个累赘……
赶紧压下这念头，她对易大妈说道：“易大妈，东旭就不送医院了。
回家里我给他烧盆热水好好洗洗，再做点好吃的补补，我看他就是这几天饿的，缓一缓就没事了。”
易大妈见状，也点了点头：“那行吧。你一大爷我也不送医院了，他俩看着就是在保卫科遭了饿，回家吃上两顿饱饭，准能缓过来。走吧。”
两人各自招呼板爷蹬起三轮板车，载着昏沉的易中海和贾东旭，慢悠悠往95号四合院赶去。
95号四合院里一派热闹祥和。
二大妈领着院里的老娘们，正扎堆在刘长青家缝新被子——弹棉花的老谭已经把蓬松的棉花弹好，这会儿正收拾家伙事；
刘海中和院里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蹲在墙根下晒着冬日的暖阳，你一言我一语地唠着嗑。
“今儿中午可真吃饱了！自打入冬，就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有人抹了抹嘴，一脸满足。
“那可不！今天刘长青可真是下血本了哈，我看着那猪肉得有十来斤呀！”
确实，刘长青今天是真舍得下血本。他让刘鸿昌用足足十来斤猪肉，熬了一大锅喷香的大锅菜，院里每家每户都分到了两大碗；还有白面馒头，管够造，随便吃。
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头，这样的待遇，比国家领导人吃得都强。院里的邻居们能不高兴吗？
男人们蹲在墙根晒太阳唠嗑，女人们在屋里缝被子，嘴里含着糖块、喝着茶水，院里满是悠然惬意的烟火气。
就在这时，秦怀茹急匆匆地闯了进来，额头上还带着细汗，冲着蹲在墙根的男人们高声喊道：“各位大叔、大哥，麻烦你们帮帮忙，把俺家东旭抬回家去呗！”
“啥？贾东旭回来了？”有人惊讶地站起身。
秦怀茹连连点头：“是啊，俺家东旭回来了，一大爷也回来了！二大爷，您看……”
刘海中微微扬了扬头，语气冷淡：“我不管。秦怀茹，你也别叫我二大爷——愿意叫我一声刘大爷，不愿意就算了，我现在可不是啥二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