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悠悠停下,陈瑛打开车门。
文东成和李勇抱著齐国富,两人轻轻的走进了一家生药铺子。
门口的掌柜抬头略略看了一眼。
“中风了?这个是急病,我们这不行,你们赶紧送去总医院吧,那里有西洋的大夫,他们瞧这个灵。”
“一时著急,痰迷了心窍。”
文东成上前一拍手:“老丘,过来帮忙。”
那掌柜仔细一瞧才看出来是文东成:“老文,你怎么跑我这来了,这几位是——“
“这几位都是我过命的朋友。”
文东成看著那掌柜小心说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稳妥的地方,我们要用下你的电话。”
那掌柜赶紧招呼伙计把齐国富放下,又是让人请来坐馆的大夫,先用针灸处理一下。
文东成把他拉到一边小心说道。
“这位是陈先生,如今算是我的老板,瑛少,这是丘池,跟我过命的交情。”
陈瑛看著眼前的丘老板。
“当年我跟老文在路上被贼人绑了票,一起跑路出来的,哈哈,没有他我就烂在山里了,瑛少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好。”
文东成拿起电话,很快拨了个號码。
“喂,我是文东成,给我叫总务部的孙倩接电话。
“孙倩,我今天早上跟你说的什么?办好了吗?”
“跟家里面说一声,北面出事了,黄狗被李子树砸死了。听明白了吗?李子树上的鹰巢也保不住。齐老板受了伤,我们现在广府,安排人来接我们吧。”
一旁的丘池听得云山雾罩,什么李子树黄狗的,这种事还要打个电话?
李勇则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看著文东成。
“他这个电话保险吗?”
“怎么不保险?”
陈瑛看著外面的街道,如今夜色渐渐深沉,行人也都少了,街面上的商铺大部分都上了门板,
预备著休息。
“港九和广府这么多贸易往来,那些人就算是想拦截或者窃听,那个业务量大到根本完不成,
所以只能盯关键的几个號码。”
“港九当局官面上的所有號码都很危险。但是大古財团名下很多业务,有航运有製还有金融,他们拦不住的。通过这条线去通知港九当局,最为稳妥。”
那个丘掌柜皱紧眉头。
“这位,瑛少,眼下这是怎么了?”
文东成放下电话,他走到丘老板旁边拍拍肩膀。
“送你一场富贵。瑛少,电话通了,那边没问题,信息已经递过去了。现在咱们怎么走?”
“走?这老先生还病著呢,老文,你既然来了,留下来喝顿酒再说。”
文东成摇了摇头:“不能给你再添麻烦了,你给我们找辆车就行。”
丘池左右瞧了瞧,眼见也问不出来什么,只好让人去取钥匙,把他的车开过来。
陈瑛却是一伸手。
“先不忙。”
药铺內的灯火一阵闪烁,不知道什么时候,街面上已经没了行人。
倒是一阵阵阴风在不停地呼啸著。
窗楹剧烈的摇动著,丘池望向外面口中喃喃自语。
“不能够啊,这还不到颱风天呢。”
来的倒是好快。
“你们守好门户。”
陈瑛吩咐一句:“我去外面瞧瞧。”
迈步出了药铺,外面的街道一片寂静,空气之中传来了依稀的悠扬笛声。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仿佛一个怨女,在哭诉变心的情人。
忽然,一抹刀光不知道何时从陈瑛身后亮起。
雪亮的长刀带著惨烈的杀意直取脑后。
陈瑛顺势向前一滚。
那刀光转瞬即去,只有空气之中依稀的笛声在继续。
“我刚刚是不是眼了?”
丘池望向前方的街道:“刚刚是不是有把刀———“
“別声张。”
文东成也是一脸紧张,虽说是走南闯北多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李勇已经抽出了短枪,战战兢兢地躲在了椅子后面。
陈瑛微微一笑,轻轻一拍巴掌,一团雾气以他自己为核心,缓缓地冒了出来。
那雾气犹如活物,很快將整个药铺包了起来。
街面的笛声渐渐低落,一个独眼的行人忽然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他身穿沾染了无数血痕的僧衣,面容上没有五官,只有一颗硕大的独眼,身上贯穿了两柄长刀,而他手上抱著一块巨石。
这独眼僧人向著生药铺子狂奔而来,他污浊的黑血顺著长刀淌下,他寂静犹如幽魂,將手中巨石高高举起。笛声再兴。
那独眼僧人的双手竟然是被两根巨大的铁钉钉入大石之中,他如同飞火流星,自天而下。
砸。
在雾气之中,陈瑛已然出手,周身血气运转,正是一招“魁星踢北斗”。
脚落之处,正是独眼僧人的胸口。
煞气翻动,独眼僧人向后退去,长空之中,刀光再起。
一抹寒光自上而下斩动,而陈瑛却是反手一击,一双大手化为虎爪,向著前方死命一抓。
中。
缠蟒劲贯穿金刚猿臂,陈瑛双手一击,直接捏住胸口將身后的女忍自暗影之中拽了出来。
同时身后飞起一脚,如同蝎子摆尾,直接踢在了这女忍的额头。
剎那之间,女忍的身影破裂,化为一张白纸落在地上。
白纸落地,其上正写著“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个字。
陈瑛则是一声冷笑。
“这点微末手段,也出来討生活,回去跟师娘再练两天吧。”
空气之中笛声再起,而陈瑛则是爆喝一声,双手之上煞气贯穿,直接將眼前的独眼僧人身上的长刀扯下来一把。
“昂。”
独眼僧人咆哮一声,它向后一滚,左脸上不断蠕动,竟然生出来一张人脸。
那张人脸充满了对人世的憎恶,狞笑著望向四周。
空气之中的笛声当即停止,响起了一声声急促的鼓声,犹如战场之上的呼啸。
而陈瑛则是握著手中这柄长刀。
这倒是一柄不知道吸纳了多少性命的凶兵。
陈瑛瞧著夜色冷笑。
“我说了,你如果只有这点微末道行,那还是別来丟人了。”
鼓声咚咚,似乎在证明什么。
“这样驱鬼的手段,不过是將邪崇加以限制。等我將这两把长刀抽走,你们猜猜这邪崇第一个要杀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