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饱含无尽怒火与悲痛的宣告,在大殿里炸开。
海龙斗罗六人单膝跪在地上,全傻了。
叛逃?
海魔女斗罗叛逃了?
这怎么可能!
六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就差把“离谱”两个字刻在对方脸上了。
海魔女是什么人?他们这些当了几十年同事的还能不清楚?
那丫头就是个铁憨憨,单纯得跟一张白纸似的,出门都不带脑子,被人卖了还得乐呵呵地帮人数钱。
就她?叛逃?
她知道怎么叛逃吗?怕不是走到半路就迷路了吧!
海马斗罗实在忍不住,壮着胆子抬起头。
“大祭司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海魔女她”
话没说完,波塞西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海马斗罗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被冻住了,后面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误会?”
波塞西的脸冷得像块冰,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被武魂殿大供奉千道流妖言蛊惑,心志动摇,抛弃圣柱职责,私自离岛!”
“本座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波塞西加重了语气。
“你们,是在质疑我吗?!”
最后一句质问,带着九十九级绝世斗罗的威压,当头砸下!
噗通!
六个圣柱斗罗齐刷刷矮了半截,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头埋得更低,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质疑大祭司?
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可
这事儿它就是不对劲啊!
就在这时,身为七圣柱之首的海龙斗罗猛地一咬牙,再次抬头。
“大祭司大人!海魔女糊涂,罪不至死!请允许属下前去,将她带回海神岛,听候您的发落!”
他想得很好,自己去把那个傻丫头拎回来,当面一问,什么误会都清楚了。
然而,波塞西的反应快到让他心惊。
“不行!”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带丝毫犹豫。
波塞西眼神“凝重”,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蛊惑海魔女的是千道流!此人乃是绝世斗罗,你们去了,与送死无异!”
“此事关乎我海神岛的颜面,更关乎海魔女的性命!必须由本座亲自出手,将她从歧途中带回!”
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辞严,大义凛然,逻辑“天衣无缝”。
可跪在地上的六个人,脑子里却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虽然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啊!
海龙斗罗的心里,警铃大作。
他飞速地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串联起来。
千道流,武魂殿大供奉,今天确实来过。
然后大祭司大人就跟疯了一样,追着他打了一顿。
最后千道流狼狈逃窜,紧接着海魔女也追了出去。
然后大祭司大人就宣布海魔女叛逃了?还要亲自去追?
还找了个“敌人太强你们不行”的蹩脚借口?
这前后的逻辑,根本就说不通!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海龙斗罗的脑海中浮现。
会不会
真正出了问题的,不是海魔女。
而是大祭司大人?!
这个念头吓得海龙斗罗一哆嗦,赶紧把头埋得死死的。
罪过罪过,不敢想,不敢想!
而此时,波塞西已经开始飞快地部署她的“追捕计划”。
“海龙斗罗!”
“属下在!”
“你暂代海魔女之职,守护其圣柱!在我归来之前,海神岛一切事务,由你全权负责!”
“属下遵命!”
“其余人,各司其职,严守海神岛,不得有误!”
“是!”
安排完一切,波塞西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急不可耐的蓝色流光,冲天而起。
“海神岛的叛徒,绝不可饶恕!”
“本座,将亲自出手,以正视听!”
那正义凛然、杀气腾腾的声音,响彻整个海神岛。
跪在大殿里的六位圣柱斗罗,直到那道蓝光消失得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才敢慢慢抬起头。
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半天,海星斗罗才挠了挠头,小声逼逼:
“你们觉不觉得大祭司大人今天有点奇怪?”
“何止是奇怪!”
海幻斗罗长叹一口气,一张老脸愁得跟苦瓜似的,“老夫活了近百年,就没见过大祭司这么不正常过。”
海马斗罗走到大殿门口,望着波塞西消失的方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总感觉,这事儿邪门得很。”
“而且你们发现没,大祭司大人好像很急?”
众人齐刷刷地点头。
那架势,哪里是去追杀叛徒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着去投胎呢。
海龙斗罗的脸色最是凝重,他沉声开口:“不管怎么样,大祭司的命令,我们必须遵守。”
“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海魔女叛逃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我看,我们有必要私下里好好调查一下。”
海神岛上如何鸡飞狗跳,暂且不表。
枫染亭内,气氛依旧热烈,或者说,嘈杂。
以金鳄斗罗和剑斗罗为首的两大阵营,正围着生无可恋的星罗大帝戴天风,就《玄天宝录·秘技篇》的所有权、使用权以及后续收益分成问题,展开了第二轮激烈而“友好”的磋商。
唾沫星子横飞,桌子拍得震天响。
“我武魂殿出玄天功,是一切的基础,占六成,合情合理!”
“放屁!暗器百解是我七宝琉璃宗的,没它你们的玄天功也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功法!我七宝琉璃宗占五成,不能再少了!”
“陛下!我们是关键技术持有方,可不能被他们忽悠了啊!我们星罗帝国也不能退让!”
戴天风被夹在中间,左边是金鳄斗罗“和蔼”的眼神,右边是骨斗罗“亲切”的笑容。
身后还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自家大臣,简直不要太悲催。
而在这片堪比菜市场的喧嚣中,角落里却有一方净土。
宁荣荣把两张椅子拼在一起,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经过昨天一夜高强度的“烧烤服役”,她实在是累坏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和谐,而又诡异。
就在这片喧嚣中,一道身影缓缓起身。
是比比东。
她低着头,那张平日里威严冷峻的俏脸,此刻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她走到柜台前,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前前辈。”
“我那个那个新的身子,差、差不多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