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眼皮都没抬一下。
又来一个？
这熟悉的台词，这熟悉的配方
搞得他都快以为这是什么母女档的家庭活动了。
他甚至都懒得表现出惊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打哈欠。
他在心里戳了戳系统。
“喂，听见没？”
“又一头肥羊，嗷嗷叫着要办包月，还是带国库来的那种。”
“咋样？要不要再来一次‘史诗级版本更新’，给我整个活儿？”
林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谁知，系统那高傲又欠揍的电子音，这次却没了半点激动，反而充满了鄙夷。
【杂鱼宿主，你当本系统的‘至尊包月服务’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吗？】
【想开就开？】
【那是给虔诚到极致的信徒，独一无二的恩典！是本系统心血来潮的限定版神迹！】
【当然，主要是本系统已经更新到了最完美的版本，暂时没有升级的必要。】
【所以，这次就丑拒了吧。】
林枫：“”
行吧，你牛逼。
既然系统没兴趣，那这半个国库，也就瞬间不香了。
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在千仞雪那张充满期盼的脸上扫过。
“不久前，比比东也站在这里，说过同样的话。
“我也确实为她，破了本店的铁律。”
千仞雪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以为这事儿有戏。
林枫看着她的反应，话锋陡然一转。
“但神恩，不可复制。”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了对面的比比东身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饭店。
“我曾说过，她是本店第一位，也是未来唯一一位，能享有此等权力的客人。”
“这个承诺，比规矩本身，更重要。”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的千仞雪，语气淡漠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所以，你的请求，我拒绝。”
轰。
千仞雪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那双灿金色的眸子里所有的光，顷刻间熄灭，只剩下灰败。
而另一边。
正端着茶杯，姿态优雅的比比东，手指微微一顿。
她缓缓抬起眼，看向林枫，那双总是覆盖着冰霜的凤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
因为对我的承诺？
他拒绝千仞雪，竟是因为曾对我说过的话？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毫无征兆地撞进她的心口，让她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前辈他
他真的，我哭死。
林枫看着呆愣住的众人，干咳一声，提醒了一句。
“都吃饱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众人回过神来。
对啊！
光顾着给前辈表忠心，琢磨着怎么把七宝琉璃宗骨灰都给扬了
正事儿给忘了！
刚才还同仇敌忾，一副随时准备出门灭人满门的团结气氛，瞬间碎的跟玻璃渣似的。
“滚开，别挡道！”
只听一声娇斥，灵鸢斗罗那只踩着火红色高跟鞋的脚，一脚就把没回过神的魔熊斗罗给踹到一边。
魔熊斗罗再一次瘫倒在地上，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默默地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就因为我提前抽奖吗？
灵鸢斗罗完全无视了同僚的悲伤，她三两步走到柜台前，眼中闪闪发亮。
“前辈，我先来”
狂风在耳边撕扯，发出厉鬼般的尖啸。
剑斗罗和骨斗罗将速度提到了极致，身下的山脉与河流化作模糊的色块，飞速倒退。
可他们身边的宁风致，脸色比脚下的深渊还要阴沉。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这种沉默，比任何咆哮和怒吼都更让人心悸。
骨斗罗古榕终究是憋不住了，他看着宁风致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粗声粗气地骂了一句。
“荣荣这丫头这才离开宗门半个月，居然闯下这么大的祸来！”
“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去那劳什子史莱克学院！”
他感受着体内那坚不可摧，仿佛能硬抗神罚的“万载玄玉骨”，心里却堵得像塞了一团沾了水的棉花。
力量是变强了。
可宗门都要没了，这身骨头再硬，又能护住谁？
一旁的剑斗罗尘心，没有说话。
他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划动着。
脑海中，那套名为“独孤九剑”的剑理正在疯狂流转，破尽天下万法，重塑了他对剑道的全部认知。
他的剑心，前所未有的通透。
也正因为这份通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宁荣荣那几句话，到底斩出了怎样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那不是意气用事，不是口出狂言。
那是因。
而七宝琉璃宗的覆灭，很可能就是即将到来的果。
想到这里，尘心那张冷峻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痛苦。
“老骨头。”
他声音嘶哑。
“现在说这些，晚了。”
“像是那等存在，远远不是我们，甚至是大陆上任何一个势力可以得罪的起的。”
“我们必须平息那位前辈的怒火。”
骨斗罗的怒火瞬间被这句话浇灭，只剩下无尽的凄凉，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真把荣荣那丫头”
他没敢说下去。
一直沉默的宁风致，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子让剑骨斗罗都为之胆寒的决绝。
“做好准备吧。”
宁风致眼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史莱克学院的方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如果那位前辈的怒火，需要荣荣的命来平息”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骨头里刮出来的。
“那就当，我宁风致从未有过这个女儿。”
话音落下。
剑斗罗和骨斗罗，彻底没了声音。
宗主的决定，他们懂。
和整个宗门的存亡比起来，一个女儿的分量，太轻了。
悔恨。
是两人此刻心中唯一的情绪。
他们毫无底线的溺爱，亲手养出了那个无法无天的宁荣荣。
也亲手锻造了这柄几乎要将整个宗门未来都斩断的利刃。
两人对视一眼。
不需要任何言语。
一个眼神，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从今天起。
七宝琉璃宗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