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王志文,李寒州又去了一趟警察局。
马鸣也在警察局。
李寒州便在审讯室的外面,等著马鸣。
马鸣在得知李寒州来了之后,便让梁鸿和吕庆丰休息了一下。
警局会议室,马鸣甩了手上的水走了进来。
李寒州微笑著打招呼,“马科长辛苦。”
“这就是个娱乐活动,哪谈得上辛苦啊。”
梁鸿和吕庆丰不是训练有素的日本间谍,也不是疯狂的地下党。
审讯他们,马鸣觉得有种猫戏老鼠的鬆弛。
马鸣把两只手衣服下摆上擦了擦,坐到了李寒州的对面。
“他们俩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动手啊?”
两人银行帐户里的余额和密码都已经老实交代了。
家里藏钱的地方也没敢隱瞒。
就等著李寒州带人去抄家了。
“可能还要等等。”
李寒州自然不能现在就带人抄家。
“等我手头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那是当然。”
马鸣当然理解李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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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钱只是顺手,任务才是重中之重。
“都听你的。”
马鸣想了想又道,“情报处那边,好像最近也有点动静。
李寒州很隨意的问道,“他们在忙什么?”
他知道马鸣这是在向自己示好。
自己不能不接受,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好奇。
“说起来这个还跟你有关呢。”
马鸣的目光扫了一下门外,確定没有別人,这才把椅子往李寒州身边挪了挪,小声的说了起来。
原来是电讯科,根据李寒州提供的密码本,监听到了日碟的电报。
他们要在山城启动一个计划。
戴局长亲自过问了,整个二处都动了起来。
李寒州听得有些心惊。
但嘴上依旧不以为然,“什么计划呀,连戴局长都惊动了。”
“不知道。”
马鸣耸了耸肩,他是因为他跟情报处和通讯处的交接比较多,认识的熟人也多。
因此,才听到了只言片语。
“好像叫什么—双喜临门。”
李寒州心中一嘆,果然如他所料的一样。
自己靠著系统的情报优势,能够提前占得先机。
但军统里面,天才、精英也是比比皆是啊。
那自己要不要跟他们共享情报呢?
李寒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功劳,他不想让。
他不仅要为自己捞功劳,也要为陈皮和王志文他们著想。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他压根就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会知道『双喜』计划。
同一个案子,两波人,消息还不互通。
只希望,双方不要打架。
李寒州这下总算体会到了,军统和中统为什么水火不容了。
这压根就是从根本上,两个部门就是对立的。
送走了马鸣,李寒州又把沈浩给叫了过来。 他想问问沈浩去梁家搜查的具体情况和过程。
“家里倒是没什么异常。”
沈浩作为警察局比较有能力的探长,在这方面有著比常人更加灵敏的嗅觉。
“倒是米店那边,有点奇怪。”
沈浩並不清楚鸿丰米店已经成为了鬼子的一个据点,他只是觉得有些违和。
首先,鸿丰米店的长工,不像是长工,至少不是他常见的那种长工。
各个面色红润,身体壮实。完全不像劳苦大眾那样的营养不良、骨瘦嶙峋。
其次,那些个长工的表情和神態,对他们这些去店里搜查的巡警,充满了敌视和戒备。
正常百姓可能也会不喜欢巡警,但他们的厌恶,都是小心翼翼的藏著的,表露出来的更多是恐惧。
最异常的就是杨树枫。
看起来很关心他那个老丈人梁鸿,但实际上並没有太多的『营救动作』。
甚至还不如吕庆丰,吕庆丰还知道去找副局长。
而杨树枫只是来警察局探望过一次,在没得到允许后,便悻悻的离开了。
后面又来了一次,送了点吃食和衣,就再也没来过。
后来沈浩带人搜查梁鸿家里的时候,杨树枫私下给沈浩塞了十根金条,希望沈浩帮忙把梁鸿给放出来。
沈浩没敢答应。
但杨树枫仍旧把金条塞进沈浩手里,
改口说让沈浩帮忙打听一下,这后面真正做主的人是谁,帮忙牵个线。
李寒州安静的听著沈浩的匯报,並没有说话。
直到沈浩全部说完,他才看向沈浩反问,“你对鸿丰米店的布局还记得吧?”
“记得。”
沈浩点了点头。
他带人查的很仔细,自然也就记得米店內部的结构。
李寒州点了点头,“那你把画下来,我会让人来取。”
“没问题。”
沈浩答应的很乾脆,然后他將十根金条拿过来,放到了李寒州的面前。
李寒州没有去接,而是又退了回去。
“局里你能叫得动的巡警有多少?”
围杀鸿丰米店的时候,需要巡警们帮忙。
“十二个。”
沈浩想也没想给了一个准確的数字。
李寒州不由得高看了沈浩一眼。
“你確保他们每个人手里都能分到一把枪吗?”
鸿丰米店是在闹市区,在行动的时候,很需要巡警们在外围帮忙警戒,没枪不太行。
“只要局长批准,这个倒不是很困难。”
沈浩回答,“就是子弹可能不太够。”
“那就用这个钱买,多多益善。到时候我可能需要你带队帮我办个差事。”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沈浩还是拒绝,不是他清高,不拿这个钱。
李寒州是军统的人,他让自己做的事又有点不合情理。
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也不想知道。
他更不想掺和进去。
从梁鸿被抓开始,整件事就朝著不正常的方向展开了。
尤其是他在搜查鸿丰米店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鸿丰米店的人,就不是普通人。
虽然说,军统是抓间谍的,但又不是只抓间谍。
他愿意为李寒州做一些事,但他不愿意冒险为李寒州做一些事。
这钱烫手,拿了可能就要做一些他职责以外的事情了。
“多的先放你那。”
李寒州有些气恼沈浩的不识时务。
他自然能看得出来,沈浩这是要跟他涇渭分明。
但他也不想想,在这个时代,他想洁身自好,那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吗?
他的身上早就被打上了李寒州的烙印,只是他还在自我欺骗,不愿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