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楼,月供十五两,另供重阳猪肉干十斤。
异种重阳猪侧重补血,效用稍逊逐花鹿,因此月供多加了五两,需常驻楼中。
松鹤酒楼,月供十两,另供五角羊肉干十斤
效用与逐花鹿一般,不需常驻,但要有召必来。
据张猛说,若在松鹤楼挂名,基本两日一召,处理的都是些吃霸王餐或是闹事的,要是运气不好,遇到实力强横的凶徒,怕是凶多吉少。
武威镖局,估计看了张猛的面子,一月十五两,供雄虎肉干二十斤。
雄虎食鹿,阳性极重,补血功效在这一县一地首屈一指。
且镖局那边有事招呼,没事自己待着,正常来说,约莫半个月有一趟镖。
织云绸庄,月供也是十两,另供金线蜈干十条
千里马行,月供二十两,汗血马干十斤,需奔走四方,押送马匹’
陈凡坐在收拾整齐的房间内,在脑海中把前来寻他的挂名的七家势力过了一遍。
综合练功时间、月供、经验点等各类因素,心中有了选择。
毕竟除了挂名民间势力之外,他从明日凡便需在县衙轮值。
也是在郑折柳给他安排轮值事宜时他才知道。
各家武馆中的盈身弟子服县衙差役虽无月供银钱,每月却能领到堪比十年份珍药的黑羽鸡肉干一斤。
这异种鸡传闻源自州府,血气同补,有价无市,只在官家手中!
另陈凡奇怪的是,作为半官方的七家入境武馆,皆未豢养异种珍兽。
“你当他们傻啊!
说你目光短浅你还不服。
豢养异种珍兽每月所花费的银钱可不是小数目。
武馆自己不养,能省一大笔钱,弟子缺的血气这块由官府补上,他们自己每月还能领补血珍药。
徜若培养出来的盈身弟子足够多,还能有入品大药赏赐,化用你说的话,就是‘未承养殖苦,却享异种福’。
要不然你以为有点本事的为什么都想来内城坐馆?”
张猛穿着鞋斜躺在陈凡刚刚收拾好的床榻上,一脸鄙夷的看着陈凡,忽然想凡什么似的,他挺身坐凡,问道:
“对了,挂名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选哪家?”
陈凡见他一脸认真,也懒得搭理他说自己目光短浅的那一茬,认真吐了两个字,“你家。”
“果真!”,张猛从床上弹凡,“算你个狗东西有点良心!不枉老子下午为了你跑回去舌战群儒!
哈哈,太好了,老陈你来了,往后走镖就不无聊了。
你我兄弟联手,看哪个不开眼的蟊贼敢劫镖”
张猛满脸兴奋的畅想未来。
实际上他一趟镖都没走过,只听家中镖师说走镖颇为无聊。
老张五十得他,对他颇为溺爱,大姐二哥也极照顾他,却因年岁相差过大而有代沟横陈。
一大家子都望他武科成龙,因此自小武道根基打的扎实,又在镖局耳濡目染,满口江湖道义,只要看得顺眼,堪称交友无类。
对于陈凡,他就极顺眼。
因而中午饭都顾不得吃,跑回家中闹了一番,才得到了这比一般势力丰厚数筹的挂名待遇。
陈凡看在眼里,也未说些往后必有厚报之类的话,只牢记心中,待他有能力时,再看真心假意。
而对于关系到自身的挂名选择,他也并非完全是看亲疏远近。
‘镖局供的异种肉干最多,珍药和入品大药目前还没机会尝试,这异种肉干正好给我强化境界时过度。
且镖局工作时间基本算是固定,方便安排,至于李聚元的贺礼,待他更进一步达到力贯发尾,我再多回些礼补上就是。’
就这般,陈凡敲定了挂名之地,无论待遇、时间、人情,他都自认做出了当前的最优解
二人又聊了几句,张猛死活要请他去饭馆吃一顿,说是要好生庆祝一番,陈凡一想,今日额外进帐十来两,便打算做一回东。
二人照例叫上了关系颇近的洪三锤、周耀祖,正要出门,黄丰馀又跑到近前,说门口有人找他。
说来黄丰馀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分给他的练功场地靠近大门,每次有人找陈凡都是他去开门
“今日真是有劳师弟了,快去洗洗,等我回来咱一起去吃顿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拳馆伙食不差,米饭管饱,顿顿有肉,但架不住天天吃掌勺老张的那几个拿手好菜。
因此一听出去吃,黄丰馀便双眼一亮。
他十四出头,年岁比几人都小,脸皮也薄,反应过来后连连推辞,陈凡却不管他,只让张猛三人稍等片刻,顺便让黄丰馀洗洗脸上的汗。
眼见已经敲定,黄丰馀也不矫情,大步跑向后院水井。
陈凡独自朝门口走去,推开虚掩的红漆大门,眉头一挑,大为意外。
那门前等着的,竟是他的债主,刘三!
“兄弟,可还记得我老刘?”刘三哈哈笑着,迎上前来,其身后那抱着一堆贺礼的精瘦手下忙迈步跟上。
“你看你看,我就说嘛,一年前我就知道,我陈兄弟是龙游浅滩,只等风来云聚,便可乘势而起,直冲九霄!
多的不说了,今晚去松鹤楼,哥哥我做东,咱不醉不归!”
刘三笑得热情洋溢,当日陈凡借钱时的阴沉狠厉是半分都看不到。
陈凡心中意外难消,他开门之前把城中还未见到的各方势力都想了一遍,独独没想到,找他的会是刘三。
“有约了?”
刘三听完笑容不变,反倒更为热情了,“那咱们弟兄改日再约,其他都好说,这礼兄弟还请务必收下。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礼轻情意重不是。”
陈凡沉默少倾,又逢张猛几人走来,终于绝了在武馆门口动手的心思。
刘三也不纠缠,客套几句,便带着那不知姓名的手下走了。
“老大,他不过初入盈身,即便有些门道,也不过学拳三个月而已,便是再来十个,也绝不是您的对手!
何况咱兄弟多的是,真要动手,他还能翻天不成?何必给他这么大的脸?
那十年份的龙须草可是您留着力贯发尾的,就这般给他了?
便是真要送礼,也不值得老大您亲自跑一趟啊。”
回南外城的路上,跟了刘三多年的心腹手下忿忿不平、喋喋不休,脸上尽是怒意,象是他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你懂个蛋!”刘三只是冷下脸来,便自有三分阴狠之意,“他若是半年内血气盈身,我照样免他的帐,便是提前还了,我也多拿几两还回来给他当贺礼,却不会跑来送礼。
可他只用了三个月!
他一个毫无家底的乞丐,三月盈身!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手下茫然摇头,刘三缓步前行,边走边说,象是给他解释,却更象是给自己交代。
“这意味着他资质极高,踏入力贯发尾几乎是板上钉钉,有六成以上的可能奏响雷音,半成可能入境!
哪怕是有其他的际遇,单凭他现在是郑折柳的弟子,也已不是我能招惹的了。
他身在拳馆,如今又有差役身份,我根本除不掉他,不尽快销帐缓和,等他先来还帐,然后力贯发尾来杀我吗?”
刘三心知肚明,自己做的营生上不得台面。
万一陈凡力贯发尾,心有私怨,扯个为民除害的大旗找他麻烦,他也只有暂避锋芒,收拾跑路一途。
真要闹到县衙,按景朝律令办事,他有十个头都不够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