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陈凡适时表露大成桩功,以略快于同期学徒的速度,被钟乘龙分到了拳架组
身为大师兄的钟乘龙并不知道,早在旬日之前,陈凡便已将一十二式双形拳架尽数学完。
按郑秀的要求,他所谓的学完,是已经融会贯通,能开始磨皮养血的地步!
便是张猛,哪怕有家中补血药物的支持,也依旧还卡在这一步,可想生血之难,亦可知李聚元单靠站桩便能凝生血气的含金量。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期间,陈凡从未回过南外城。
非是他薄情寡义,而是回去无甚改变不说,来往内城还要交入城费!
自入馆第一日不知天高地厚,胡乱用了五十点经验激发饿意之后,借钱学武的陈凡身上只剩十来文小钱。
而来前来内城之前,他也给铜锣巷三人留下了足够应对紧急情况的钱。
因此他虽听说最近凤凰城死了许多人,外城及附近村镇似乎还闹凡疫病,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只专心练武。
这日,正午时分,吃完第一顿饭,拳馆角落中。
陈凡与往常一般,心无旁骛,专心练拳。
更准确来说,是在熬力。
足足两百斤重的石锁,被他猛地举起,又缓缓放下,赫然与初入拳馆时,那站在树荫下不假辞色的张武阳一般无二。
而这连续两个月的勤练不缀,不仅让入馆时白淅稚嫩的陈凡变成了古铜色,也让他整个人变大了一圈。
不说肌肉虬结,也绝对能算壮硕结实。
陈凡对此毫不意外,吃得饱,练得狠,又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若还是瘦削如柴,那才是咄咄怪事
如此循环往复,五十个为一组,陈凡足举了十组。
直到双臂酸胀,再榨不出半分气力,他才‘嘭’的一声放下石锁,随手拿凡身下的葫芦,大口灌着其中的井水。
这黄橙橙的大葫芦,是上次郑秀让他帮忙搬猪肉时,他在一摆摊老农的手中花了五文钱买来的。
正是为了方便喝水,每次都跑向内院水井,麻烦不说,也浪费时间。
八月刚过,午时太阳依旧毒辣,又逢凤凰城半旬一次的大集,这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陈凡一人还在熬力。
其馀学徒大多去城中赶集去了,陈凡不去,不是不喜热闹,只是单纯的穷。
歇息一阵,恰有凉风吹来。
身心舒爽之际,陈凡唤出面板,看着又加了一点的经验点,一种辛勤耕耘后必有收获的满足感浮现心间。
【姓名:陈凡】
【命格:狭路相逢勇者胜】
【经验点:18】
【可强化武学,是否强化】
‘只待九月三十号一到,我便可入血气盈身了!’
陈凡目中精芒一闪而逝。
如今包含桩功拳架在内的虎鹤双形拳,他勤练一日依旧可得两点经验点。
期间被分到拳架组之后,以熟悉拳架套招的理由,他终于还是成功薅到了属于钟乘龙的25点。
如此积累两月,在将武道境界和拳法都强化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血气盈身的地步后,陈凡并未选择一口气跨过锻体初境的门坎。
因为血气盈身与桩功不同,那滔滔血气根本藏不住!
他早已不是初学拳时那什么也不懂的菜鸟。
郑秀得郑折柳灌输的一身拳法经验,他不说全都学了过来,也比馆中寻常学徒知道得多。
人体本身便有血气,而所谓的血气盈身,便是通过后天熬练,将血气打熬到从骨髓、脏腑、经络等人体关窍之中满溢而出,从而得到多馀血气赋予的、远超常人的力量。
因此武人血气盈身之后,周身血气如虹,整个人如熊熊燃烧的火炉一般,看在同境或是更强者的眼里,无比的显眼醒目。
而陈凡并不想以‘黄下根骨两月盈身’的成就引起旁人注意。
这才打定主意,卡在三月之期的最后一日踏入血气盈身,也即是下个月的三十号。
即便如此,能在三个月内血气盈身,也是根骨寻常的一众学徒梦寐以求的境界,更是注定要让整个双形拳馆震惊的速度。
须知就算是背靠武威镖局的张猛,入馆至今半年有馀,也还未能踏出这一步!
而陈凡,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城乞丐,根骨还是黄级下等,凭什么?
陈凡清楚知道自己凭借什么,可万不能让旁人知道,而三个月,已经是他的最后期限了。
不止是因为欠下的刘三的十两银子,更是因为他留给李春松陈红茶的应急银钱,只够交极乐帮三个月的例钱。
而除此之外,他上次交的二十两学费,也只够在拳馆中学三个月。
超过这个时间,他哪里来的钱解决这些问题?
为此他还特意问过郑秀,得到的回答是,因武学、根骨、吃食等等因素限制,所有人血气盈身的速度都不尽相同。
有那州城之中的绝世天才,呱呱坠地便是血气盈身。
有那留名景朝武史的盖世强者,熬练十年方才血气盈身。
更有那学了绝世武学的山村小子,一日盈身,两日发尾,三日奏响雷音,第四日,直接通脉入境。
总之千人千面,便是这双形拳馆中,学的一样的拳,吃的一样的饭,也有人直到再无寸进、自行退学,也摸不到血气盈身的门坎。
所以慢的原因千奇百怪,快的无非三种,一是自身资质绝顶,二是有价值千金的大药相助,三是有高手运功梳理血气。
三种原因,陈凡一种都对不上。
无人知道,若是他想,他甚至能在一个月内血气盈身!
但不用问也知道,三个月或是只是让郑折柳意外,若是一个月,怕是连县令都要惊动。
等到那时,毫无背景的陈凡被捉去切片研究也不意外。
‘不管了!’
陈凡壑然站起,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足够配合了,也是为了避免太过惊世骇俗,他才容忍至今。
‘再者说了,我只是根骨平平,这两个月的努力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就不许我一朝顿悟吗?’
将诸多杂念抛之脑后,陈凡单手将重逾两百斤的石锁提起,继续熬力。
正练着,有呼喊从身后传来。
“凡哥,门口有人找!”
陈凡心头一动,放下手中石锁,循声回望,见那呼喊之人正是昨日刚入馆的黄丰馀。
一来一迎,二人迅速靠近,相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