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钟乘龙为首的五名正式弟子,陈凡不是不想薅,是根本找不到机会!
就在一个时辰前,吃完晚饭后的间隙中,陈凡便找上钟乘龙,以‘请大师兄指点’为借口,想赚几点经验。
不想经验点没赚到,反被他以好高骛远为理由训斥一顿。
毕竟在其馀人的视角中,陈凡还是个连桩功都没站满一个月的双形拳菜鸟。
未学走路便想起飞,钟乘龙身为拳馆大师兄,只是训斥一番已经算轻了。
如此作为,便是被罚去厨房帮工,怕是也无人为陈凡说话。
老学徒都知道,在这拳馆之中,大师兄钟乘龙所行使的处罚权利有且只有一个,便是罚不服管教之人去后厨帮工。
要知道对于众学徒来说,这学拳的时间可都是他们交了二十两银子的学费才换来的。
而交钱拜入拳馆学拳的,又有谁没有一个血气梦?
因此罚他们虚度时间,与罚钱无异,比直接动手体罚更让人害怕。
才入馆三日的陈凡倒是没想这么多,被拒绝之后他甚至生出过强行交互赚取经验点的念头。
可见钟乘龙五大三粗,万一下手没个轻重,不小心被弄断骨头,他最少也要躺上半年时间。
而他现在最宝贵的便是时间,权衡一番后,便只能老实退下。
在拳馆之中如此大出风头,会不会引人注意,继而发现他的异常之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陈凡当然懂!
他也并非爱装逼,只是在充分考虑当前境况后才会行为异常,实际心中自有计较。
‘只是桩功而已,又没什么异象,成与不成,除了接连站上两个时辰之外,便只有自己知道。
又正好借机让大家都以为我是个饭桶武痴,往后薅这几个血气盈身之上的正式弟子,便是顺理成章。
这武痴人设立不下来,往后满拳馆找人动手才是异常!’
陈凡心念闪动,表面维持着拳桩。
在他对面,正在考校的郑秀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见他虽是满头大汗,却是一动不动。
若非找到那足下生根的特殊感觉,常人只需站上片刻,便会双腿发颤。
若是强行坚持,屈膝含胸、血气不通,只会脸色惨白、腰腿麻木。
而从陈凡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半刻钟了,除了衣物被汗水浸湿之外,他依旧稳如初站之时。
过了约莫二十息,凭经验估着时间的陈凡开始双腿发颤。
又数息后,他坐倒在地,大口喘息。
郑秀见状,目中惊异缓缓消散。
‘看来他不是。’
只坚持了一刻钟左右,证明陈凡虽成功找到了足下生根的感觉,但还需时间磨练。
真正桩功大成之人,就这般站上两个时辰也不会象陈凡这般虚脱坐倒。
尽管如此,初为人师的郑秀也很是满意。
毕竟才三日时间,且他还是黄级根骨!
要达到桩成之境,他所需要的只单纯是时间积累了。
也因此,不善言辞的郑秀毫不吝啬夸赞之言。
“很不错,没想到仅仅三日你便找到了,已经可以开始练习拳架了,但需切记,平日桩功务必勤练不缀。”
郑秀三日前便说过,照陈凡的根骨,最少三个月、最多五个月,才能初步站成拳桩。
而在这基础上,他最少要旬日时间才能捉住足下生根的感觉。
‘悟性倒是不差’,身为郑折柳独女,郑秀得其言传身教不说,各类武道常识的掌握也比寻常弟子丰富许多。
是以在她看来,陈凡便属于那根骨平平、稍有悟性的一类人。
“多谢师姐!”陈凡佯装惊喜,呼吸着猪屎味的空气,一副很是振奋的摸样。
殊不知在陈凡差点被罚去后厨的疯狂努力之下,此时他的桩功已然大成!
又在他接连两日的用心偷学中,命格面板已是有了新的变化。
【姓名:陈凡】
【命格:狭路相逢勇者胜】
【经验点:0】
【无可用经验点】
‘桩功大成,又趁钟乘龙教拳架组的时候偷学了几式拳架,终于是将这门拳法录上了!’
陈凡目光炯炯,极为认真的看着正在教他第一式拳架的郑秀。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而现如今大家都知道,陈凡不嫌郑秀体味,而三师姐郑秀则在教他练拳。
陈凡交了学费,郑秀又是郑折柳独女,一个愿教,一个愿学,谁能说什么?
便是占用了院子,又算什么事?
并未天天占用不说,站桩练拳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若真有心,便是在床位上都能练。
再者说了,这整个院子都是郑家的,除了令人退避三舍的臭味,谁敢指责郑秀什么?
灯火通明的正堂内,郑折柳练功完毕,端坐桌前,接过容貌姣好的丫鬟递来的热茶,命其撑开窗户。
窗外,院内,无星无月的漆黑夜色笼罩大地。
相隔十丈有馀,他却能清楚看到郑秀面上的绒毛。
‘还当是个没什么资质的废物,不曾想竟能让秀儿主动教拳’
郑折柳双目微眯,如欲看穿正在习练拳架的陈凡一般。
若说在陈凡出现之前,这天下有人发自内心的不嫌弃郑秀体味,那这个人绝对会是郑折柳。
郑秀是他对亡妻的亏欠,也是他的心病。
陈凡之前,馆中学徒莫说向郑秀请教,便是能让她多说上两句话的都没有。
为防陈凡别有用心,早在郑秀教陈凡站桩的第二天,他便命在县衙值守的四弟子葛承峰查清了陈凡跟脚。
知道他只是个南外城的寻常乞丐,孤苦无依,甚至连贱籍都未曾登录。
跟脚清白,身份普通,唯一一处不寻常,便是在地痞刘三手里借了一笔九出十三归。
不对,他貌似还有点傻!
毕竟正常人谁敢去有入境武者坐镇的拳馆踢馆?
‘徜若秀儿能走出来,我便替你还了刘三的钱’
心念闪动,郑折柳端凡热茶,吹开浮沫,轻呷了一口。
还钱是还钱,若是陈凡不能在三个月内血气盈身,又交不起学费,郑折柳可不会垫钱让陈凡在馆中学拳。
毕竟陈凡一个人的饭量能顶四个学徒!
至于出了拳馆之后陈凡是凭这套拳架去大户人家当家丁,还是混入横行外城的帮派,又或是直接被刘三绑去县衙顶罪。
这些郑折柳丝毫不关心。
郑师不发话,便是负责教拳的钟乘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般,陈凡白日练拳吃饭,每三五日被郑秀指点一番,也终于是过了一段稳定充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