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就完了！”莫九霄一剑劈开最后一头妖兽，溅了苏沉璧满脸妖血。
“你倒是省点力气！”
苏沉璧反手甩了道冰符，相思刀划了个圈，
“这可是我新炼的符纹，再砍断我跟你急！”
“断了赔你十把！”
莫九霄刚要接话，身后突然传来青砖碎裂声。
“哟，两位好兴致。”
厉寒舟摇着黑金折扇从废墟里踱步而出，扇骨上暗纹泛着诡异红光，
“我来送份‘大礼’，满城追杀套餐，保准刺激。”
苏沉璧瞳孔骤缩。
先前古城外，这个温文尔雅的大师兄还在帮他们挡其他修士，此刻眼底却翻涌着如同黑雾的阴鸷。
“你被夺舍了？”
莫九霄剑尖直指厉寒舟眉心，妖血顺着剑脊滴在青石板上，晕开诡异的紫黑色。
“夺舍？”
厉寒舟突然笑出声，笑声如同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是你们该感谢我，送你们回十年前的青云宗重温旧梦。”
“轰！”
脚下青砖突然炸开金光，无数锁链从地底钻出，瞬间缠住三人脚踝。
“时空锚点校准完毕，时间逆流启动。”
苍老机械音从地下传来，莫九霄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小心！”
苏沉璧刚要捏碎传送符，整座古城突然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青竹香。
莫九霄看着广场角落，那棵齐腰高的迎客松，喉咙发紧，这是他和苏沉璧刚入门时亲手栽的。
“我们回到十年前了？”
苏沉璧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倒抽冷气。
“不止如此。”
莫九霄盯着远处结印的厉寒舟，瞳孔骤缩，
“他在篡改所有人的记忆！”
“孽障！你还有脸出现！”
执事长老突然暴怒的吼声传来。
莫九霄转头，对上数百道充满恨意的目光。
平日交好的李师兄举着断剑，冲过来，
“你盗走青云珠害死师弟，今日我要为他们报仇！”
“不可能！”
苏沉璧挡在莫九霄身前，相思刀出鞘三寸，
“我们明明在秘境执行任务！”
“师妹，你被他骗了。”
厉寒舟适时扶住苏沉璧，袖中黑雾悄然钻入她识海，
“我亲眼看见他在后山与魔教使者密会。”
苏沉璧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莫九霄浑身是血护着她杀出重围，另一个是模糊的黑衣人背影。
“沉璧！”
“还记得你在我剑脊刻的符纹吗？水镜里的剑根本没有！”
苏沉璧猛地惊醒。
水镜中“莫九霄”的剑上，本该有的冰棱符纹模糊不清，那是她用本命精血刻的，绝不可能褪色！
“拿下叛徒！”
执法长老祭出缚灵锁，莫九霄突然笑了。
“想抓我？先打赢这一架！”
他反手抽出咎无剑，剑脊符纹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
“厉寒舟，敢不敢当众比剑？输的人废去修为如何？”
“奉陪！”
厉寒舟玄冰剑出鞘，剑身上竟缠绕着丝丝灵气。
演武场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莫九霄看着台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突然想起那次参加宗门三脉大比，苏沉璧也是这样攥着衣角站在台下。
“开始！”
玄冰剑带着刺骨寒气劈来，莫九霄侧身避开，剑刃擦着发梢削断一缕青丝。
“好快！”
台下弟子惊呼。
莫九霄不退反进，咎无剑划出九道残影。
这是青云宗失传的“九星逐月”，连执法长老都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这招？”
厉寒舟破绽百出，额角渗出冷汗。
“因为我根本没背叛！”
莫九霄突然变招，剑尖直指厉寒舟咽喉，
“现在该你解释，为何会魔教的蚀心掌了吧？”
“轰！”
厉寒舟周身魔气暴涨，黑色掌印直奔莫九霄心口。
“小心！”
苏沉璧的惊呼声中，莫九霄已经祭出了青云宗绝学“青云破晓”。
刺眼的白光撕裂魔气，厉寒舟被震飞三丈远，吐出一口黑血。
“认输吧。”
“当众承认你篡改记忆，我留你全尸。”
“哈哈哈！”
“你以为赢了？看看后山！”
“长老！后山灵兽被杀，九转还魂草被盗！”
弟子的惊呼让演武场瞬间死寂。
“莫九霄，你还有何话说？”
执法长老的声音冷如冰霜。
莫九霄看着厉寒舟嘴角的狞笑，突然明白了一切，这是个连环局，无论他赢不赢，罪名都已坐实。
“沉璧，对不起。”
他最后看了眼苏沉璧，突然爆发出全身灵力，
“但我绝不会束手就擒！”
“拦住他！”
数十道灵力攻击同时袭来，莫九霄反手甩出所有灵石，借着爆炸的烟雾冲向悬崖。
“砰！”
后背重重撞上结界，莫九霄喷出一口鲜血。
苏沉璧的哭喊声中，他最后看见厉寒舟阴鸷的脸。
“下辈子记得聪明点。”
厉寒舟抬手就是一记魔掌。
莫九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轰！”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道金光突然从天而降。
莫九霄睁眼，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竟组成了古城意志的图腾。
“原来如此”
“厉寒舟，你以为篡改记忆就能赢？真正的记忆，在这把剑里！”
咎无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无数画面从剑脊符纹中涌出，十年前厉寒舟与魔教使者密会的场景，清晰得如同昨日。
“这不可能！”
“你明明”
“我明明被毁了记忆？”
“但有些东西，是你永远改不掉的，比如这道符纹里的本命精血！”
苏沉璧猛地惊醒。
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突然开始崩塌，真正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沉璧，这是我新刻的符纹，以后就算失忆，看见它也要记得我！”
“莫九霄你够了！再刻下去剑要断了！”
“断了我用骨头刻！”
“够了！”
执法长老突然厉喝，“无论真相如何，莫九霄擅闯禁地已是事实。即日起废除修为，打入思过崖！”
“长老！”
苏沉璧刚要开口，莫九霄突然抓住她的手。
“别说话。”
“三天后子时，崖底见。”
“带走！”
缚灵锁缠上手腕的瞬间，莫九霄突然发力，借着苏沉璧的掩护撞向结界。
“拦住他！”
厉寒舟的怒吼声中，莫九霄已经跃出悬崖。
“九霄！”
苏沉璧的哭喊声被罡风撕碎。
云雾中，莫九霄感觉自己在飞速坠落。
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意识渐渐模糊。
“坚持住。”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莫九霄睁眼，看见古城意志的虚影在掌心浮现。
“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一直在你剑里。”
虚影轻笑，“还记得你刻的符纹吗？那是我教你的古法。”
莫九霄突然明白了。
所有的巧合，都是命运的伏笔。
“厉寒舟，你等着！”
“十年前的账，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罡风呼啸而过，莫九霄的身影消失在云雾深处。
崖顶，苏沉璧颤抖着摊开手掌。
莫九霄留下的灵纹正在发光，那是青云宗失传的传音咒。
“沉璧，等我。”
泪水模糊了视线，苏沉璧握紧青竹剑。
“我信你。”
“无论多久，我都等。”
云雾中，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