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莫九霄从昏睡中醒来，紫黑雾气裹着尖笑，“莫九霄，这桃花，像当年的吗？”
李清风白衣染血，笑容依旧。
莫九霄握剑的手在抖，不是怕，是怒：“你以为这样能骗我？”
长剑划破桃花雨，碎片擦手背，血珠落地。
“啊！”苏沉璧的尖叫震碎虚妄，桃花成灰，她紫裙上的修罗花纹明明灭灭。
“幻境太拙劣。”莫九霄睁眼，金纹爬满瞳孔，指尖结印，千叶莲华凭空绽放。
佛光穿透魔障，苏沉璧踉跄喷血：“你‘佛性’醒了？”
莫九霄点头又摇头。
青石台上，李清风蜷缩着眉心泛冷光。
突然他猛地弓身，颈后青黑蛊影游走。他指甲抠进石缝渗血：“呃”
莫九霄指节捏白，扑到石台边，掌心按李清风眉心，金芒炸开。
“有点烫”李清风抓他衣袖，皮肤下蛊虫滋滋响，竟在吞佛光！
莫九霄反手结降魔印，金光撞碎魔鞭，掌心烫得发疼却加重力道：
“忍着。”
噬心蛊冲破皮肤，漆黑小蛇闪诡异金光。
“它该怕佛光的！肯定被掺了魔性！”
苏沉璧瞳孔骤缩。
就在蛊虫快透明时，莫九霄闷哼，捏蛊虫的手指发黑，墨液爬向心口。
“它在笑。”
“笑你渡不了我，也渡不了自己。”
“别听！是幻境余音！”
苏沉璧修罗花纹亮起，李清风却咧嘴，虎牙沾血：
“它怎么知道我七岁偷吃贡品，被师父吊桃树打？这事我没说过！”
莫九霄金纹骤收：“闭嘴，再胡说，下次斋饭全是青菜，没豆腐。”
“你心虚就威胁我吃不上豆腐！”
李清风眼泪混血滑进衣领。
苏沉璧摸向短刃：“能不能先解决蛊虫，再聊豆腐？”
“聊豆腐？我像有闲情聊菜单？”莫九霄回头，半边脸还挂着魔痕。
“先搞定这破事！”
话音落，李清风弓背，颈后蛊影暴涨，显出蛇信般的舌尖。
“操！”
“今天让你翻盘，我名字倒着写！”
“霄九莫？像卖豆腐的，比和尚名接地气。”
苏沉璧短刃削掉黑丝，李清风疼得笑：
“你们当这是茶馆唱双簧？”
蛊虫嘶鸣拔高，莫九霄腕间金光缠黑雾：
“数到三，散丹田真气，留一丝就挖你心喂蛊！”
“一！”
李清风眼白泛青。
“二！”
“散功会没命！”
“三！”
李清风松手软倒，蛊虫尖叫着暴涨三倍，咬向莫九霄喉咙。
“等的就是你！”
他笑出虎牙，攥蛊虫七寸按向自己心口。
滋啦！
皮肉焦糊混着檀香炸开，苏沉璧看见他僧衣破洞处，心口旧疤是颗挖去一半的佛骨：
“你把魔魂封在骨头里？难怪骗过老和尚！”
“不然早被挫骨扬灰了。”
莫九霄嘴角渗血，蛊虫在佛光里扭动，蛇尾扫得石台龟裂。
“疼不疼？”
李清风指尖抽搐。
“万箭穿心都没吭声，还怕这小虫子？”
莫九霄咧嘴，黑雾爬向心口。
苏沉璧扑过来，短刃刺蛊虫头颅，却被无形屏障弹开。
莫九霄瞳孔分裂，左眼金瞳慈悲，右眼竖瞳妖冶：
“退下，这是我的账，跟你修罗娘们没关系。”
“别过去”
“他会变成比蛊虫还难搞的怪物。”
蛊虫嘶鸣骤停，莫九霄心口金光与黑雾凝成太极图。
他轻点图案，蛊虫寸碎，残骸里浮出缕黑烟，裹着半颗墨金心脏。
“操！这是你藏的私房魔器？”
苏沉璧爆粗。
“是我的魔心。”
“别碰！你会彻底成魔！”
黑烟钻进莫九霄眉心，他僧衣无风自鼓，背后浮佛魔法相，一半拈花，一半獠牙。
“完了，连卖豆腐的机会都没了。”
苏沉璧短刃落地。
“你说佛渡不了的魔，自己渡！现在要渡谁？我还是你自己？”
“渡你，也渡我，顺便渡魔心的烂摊子。”
佛光与魔气暴涨又坍缩，没入他心口旧疤。
石台寂静，只剩蛊虫透明躯壳。
“终于能聊晚饭了？”
苏沉璧瘫坐，莫九霄捡躯壳，指尖刚碰，躯壳成灰，裹着颗米粒大的虫卵。
“也许刚开始。”
“怕吗？可能没青菜豆腐吃。”
“怕，但更怕你丢下我吃独食。”
李清风抹脸，血混泪却咧嘴。
苏沉璧短刃挽花：“腻歪完了没？接下来”
山巅传来钟响，三人抬头，夕阳沉落时，金佛与黑魔虚影重叠，凝成模糊人形。
“那是谁？比蛊虫渗人！”李清风攥莫九霄袖子。
“是我慧明师父。”莫九霄瞳孔缩成针，苏沉璧短刃出鞘：“他不是魂飞魄散了？来抢豆腐？”
“说不定是催我，还当年偷吃的贡品。”
莫九霄掌心渗汗，虫卵发烫，他把李清风往身后拢，扣住苏沉璧手腕：
“前进，别等没机会跑。”
突然，一张符纸从后方飞来，呼啸着直逼莫九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