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刘铁军的办公室门被他的秘书用一种近乎撞碎的力道冲开。
“司……司长！不好了！”
秘书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指着电脑屏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您……您快看微博！”
刘铁军僵硬地转过头。
屏幕的光，照在他那张瞬间煞白的脸上。
上面，只剩下纯粹的，不可置信的……惊骇。
那一行血红色的“爆”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
他用来反击王谦的“武器”，他引以为傲的“学术殿堂”，在他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自己先炸了。
“嗡……嗡……”
他刚刚放下的私人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赵校长。
刘铁军的喉咙像是被沙子堵住，他颤抖着手，滑向了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刘铁军！！”
那声音里再也没有半分百年学府校长的从容与傲慢，只剩下气急败坏的癫狂！
“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刘铁军的大脑一片空白。
“赵……赵校长，这……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
赵校长的声音更大了，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
“如果不是你怂恿我！如果不是你让我去写那篇狗屁檄文！”
“现在全网都会只骂我学校管理不严！！”
“现在呢？！”
“现在全网都在说我们京华大学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闻，才去恶意抹黑国之栋梁！我们成了小人！成了罪人！你懂不懂！”
刘铁军握着电话，手心一片冰凉。
他懂了。
他亲手递给了京华大学一把刀，让他们去捅王谦。
结果，刀还没捅出去，京华大学自己脚下一滑，先把自己的大动脉给割了。
而他，就是那个递刀的蠢货。
“赵校长，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
赵校长破口大骂。
“我告诉你刘铁军，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跟你没完！”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刘铁军呆呆地听着忙音，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电脑屏幕。
微博的热搜榜单，已经彻底换了人间。
而之前那篇由京华大学学生会主席赵一鸣牵头，联合十几所高校发表的联名檄文，此刻被无数网友截图，挂在了热搜的第一条。
下面，是几百万条愤怒的评论。
“我吐了，自己家里藏着个闯女生宿舍的洋垃圾，还有脸去指责别人培养农民工人？”
“这篇檄文现在看来，每一个字都写满了‘心虚’和‘转移视线’！”
“京华大学，百年的脸，今天被你们自己按在地上踩！”
“那个叫赵一鸣的，是不是上次被打脸的那个？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出来丢人现眼？”
京华大学，校长办公室。
赵校长将一部价值不菲的手机，狠狠砸在墙上。
手机四分五裂。
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痛快，只觉得一股火在胸口燃烧，要把他整个人都烧成灰。
办公室的门外，挤满了各个部门的领导，一个个如丧考妣。
“校长，教育部的电话，已经打来八个了……”
“校长，几家最大的媒体，记者已经堵在校门口了……”
“校长，受害女生的家长正在来的路上，说……说要我们给个说法……”
赵校长双眼赤红，他猛地一拍桌子。
“说法？！”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留学生是喝醉了！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指着自己的秘书，声嘶力竭地吼道。
“去！联系那个女生！告诉她！”
“只要她出来发个声明，说这是一场误会！是她邀请那个留学生去宿舍的！”
“学校保送她读研！不！直接给她一个去哈佛的交换生名额！”
秘书的脸，白得像纸。
“校……校长，这……这是造假啊！”
“混账！”
赵校长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椅子。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保住学校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
……
云端之上，“国士无-双城”。
王谦站在观景平台的边缘，俯瞰着脚下翻滚的云海。
钟振国手持平板，快步走到他身后，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快意。
“校长，您让我关注的，都爆了。”
他将平板递到王谦面前。
屏幕上，正是京华大学焦头烂额的直播新闻。
“刘铁军和京华的联盟，已经彻底瓦解了。”
“他们那篇檄文，现在成了我们最好的宣传广告。”
王谦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那个学生会主席，赵一鸣？”
钟振国笑了。
“他已经社会性死亡了。个人信息被扒得一干二净，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王谦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又问。
“受害的那个女生呢？”
提到这个，钟振国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划了一下屏幕，调出一份刚刚收到的加密信息。
“校长，事情比我们想的更恶劣。”
钟振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怒火。
“京华大学为了压下舆论，正在逼迫那个女生。”
“他们威胁她，如果敢乱说话，就让她拿不到毕业证。”
“同时，又利诱她，只要她肯站出来撒谎，就保送她去哈佛。”
观景平台上，安静了下来。
风，吹过王谦的衣角。
许久。
王谦缓缓地转过身。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钟振国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王谦看着钟振国，平静地开口。
“找到那个女生。”
钟振国身体一震。
“是！”
王谦顿了顿，说出了下一句话。
那句话，决定了一所百年学府的命运。
“告诉她，海科大直接录取她为保送研究生。”
“至于奖学金，京华给她多少，我们就给她一百倍。”
钟振国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这还不是结束。
果然。
王谦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响彻在云端。
“然后。”
“你带着我们法务部的所有人。”
“去告京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