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楼楼主心头猛地一跳。
他这不止是被江浔那离谱身法速度吓的,更因江浔话中所透露的意思。
分明是才刚从极乐楼中出来,而且走的还是自己极乐殿内那条密道!
“你是怎地入的极乐楼?”
极乐楼楼主死死盯着眼前少年。
他实在不明白极乐楼即便位置入口双双暴露,那也有诸多先天境杀手值守,再加之诸多机关布置,即便是半步宗师之境的自己都无法悄然潜入,萧秋水又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相信能与九品无上宗师交锋,就意味着能如鬼魅般避开先天武者感知,萧秋水境界终究只有先天境!
江浔笑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极乐楼楼主垂眸不语,右手握住挂在颈上的佛珠,嘴中不断诵念经文。
忽然,
“给我去死!”
在极乐楼楼主暴喝声响起瞬息,他颈上一百零八颗念珠轰然炸开,化作无数金灿灿光点,如狂风骤雨般向江浔暴射而去。
那无数金色光点所蕴含的不止是他那半步宗师全力一击,还有妖丹逸散出来的灵气增幅。
江浔惊了下。
他属实没料到极乐楼楼主颈上佛珠,竟还混了枚妖丹在里面。
但现在出剑破罡,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躲还是很轻松。
极乐楼楼主脸上狞笑才刚浮现,紧接他便到自己压箱底一击,居然穿透的是江浔留在原地的残影。
“妖丹虽差劲了点,却也能增加些突破到宗师境的概率,结果你倒好,不拿来好好修行,竟想些有的没的……”
江浔批判的声音响起,他身影也出现在了极乐楼楼主身后。
尔后,他右脚高抬,猛地踢出。
砰!
极乐楼楼主那还处在惊骇中的身体,便被这么给踢爆了,只剩肩颈以上,腹部以下位置。
“没有罡气护体,我即便不出剑都能活撕了你,还想给我玩阴的?”
“我当妖的时候,你还在裤裆里玩泥巴呢。”
江浔撇撇嘴,纵身直接掠上树梢,赶赴城内。
…………
“祸事了,祸事了。”
“白眉禅师昨夜中计死在了城外林中,若那小贼再入城偷盗,我等,谁还能庇佑我等……”
翌日清晨,江浔离开那间令他极为嫌弃的房间,拿着钥匙来到大堂时,便见到小二着急忙慌的从门外跑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骇,徨恐。
连江浔递出钥匙说要退房,他都听不进去,直接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嘴里不断喃喃,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杞人忧天!’
江浔默默给出了个很中肯的评价,转身走向柜台,将钥匙往柜面一拍:“退房。”
帐房终究不是小二那种性子,他虽然也对白眉禅师/极乐楼楼主之死,极度惊骇,但理智还有,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
于是在收起钥匙,又取出两枚铜板推到江浔身前。
“客官,承惠七文,退押两文。”
江浔点头,收起铜板便径直向店外走去。
‘他……’
昨儿入住时那个在大堂埋头吃面的糙汉,见江浔提着包袱和剑离去的身影,眉头微微一簇,总觉得有些眼熟,但绝对不是因为昨儿入住时见过一面的缘故。
“怪哉,究竟是在何处见过他?”
糙汉抓了抓脑袋,很想看看那斗笠下的真实容貌,可直觉又在告诉不能妄动,只得暂时压下疑惑,转口喊道:“洒家的面好了没!”
另一边已经离开小店的江浔,也没有再丹阳县多待的想法,随意买了两个刚出笼的肉包,便晃悠晃悠出城去了。
“是该去收拾金花婆婆了。”
“只要金花婆婆这个老毒物一死,暗中的窥视之人便会少上一个。”
“这样馨月和容鱼姐也会安全不少……”
江浔心情很不错,在‘拷问’那些管事时,他也忘了是从谁那里看到有关金花婆婆的联系方式与地址。
反正只要对自己有用的事记住便好。
不过说来,金花婆婆还真是能忍,能躲。
从第一次请极乐楼杀手袭杀失利后,便一直没了音频。
有时候弄得江浔都不由有种金花婆婆放下了仇怨的错觉……当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金花婆婆之所以一直没有现身继续动手,都是因为被自己实力吓到了,极乐楼也没能力对自己再动手罢了。
如果换以前的烟雨楼,江浔估计现在金花婆婆指不定蹦跶的多欢呢。
回到当初自己寄养马匹的地方,江浔交了钱将它取回后,又找了个地方沐浴把衣物换回了桃衣,这才慢腾腾的出发前往金花婆婆所住的位置。
只可惜白马变成了棕马,也失去了那句‘白马最配桃衣’的味道。
…………
金花婆婆的落脚点,距离丹阳县虽然算不得有多远,却也算不得有多近。
江浔没有纵马狂奔,就正常前行,还是第二天上午才抵达的。
只是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腥臭气,恶臭混合在一起后,属实有些让人倒胃口,江浔手里还没啃完的干粮,此刻也再也吞不下去了。
“该不会是哪位路过的大侠发现了她踪迹,然后顺手给料理了吧?”
江浔把还剩下的半块饼往包袱一塞,有些兴冲冲的拍马赶了过去。
渐渐地,伴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感知中也出现了四个先天武者的气息。
打斗声倒是没有,只有颇为急促的喘息,和强忍痛楚的闷哼声。
“两败俱伤?还是三败、四败俱伤?”
“还是纯粹仇杀……”
在江浔感知到金花婆婆四人的时候,他们四人也感知到了闯入感知中的先天武者。
“老毒物,你若还想继续驭使毒物杀掉我们,大可试试。”
“哼,若非是你,我又岂会中了她的飞天蜈蚣毒?此战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少说那些,现下又来人了,若不想东西平白被人捡了便宜,稍后最好设法合力将其除掉……”
“行,他们实力固然不算高,但也切不可大意,徜若一击不见成效,危险的就是我们了。”
四人面对面,却又各自戒备着盘膝坐在地上运功疗伤、祛毒,从他们嘴中所说出的‘合作’,更是在这种局面下尤为怪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