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好小子，你这是指桑骂槐啊，是在指责我天师府的脸皮都挺厚。”
“您别多想，我可没这么说，起码据我所知，灵玉道长的脸皮就很薄。”
“
”1
张之维坐在屋内的蒲团上，本是笑着看向走入屋内的陆一，结果两句话差点破了静功，想要挽袖子抽人。
“看来比起灵玉，你更欣赏楚岚。”
“那在您老看来，是对人诚对己藏好，还是对己诚比较好。”
陆一盘坐在老人对面的蒲团上，一言指出了张灵玉和张楚岚的心性问题。
张之维叹了口气道：“自是都有问题，只是对己不诚，问题更大一点。”
陆一点点头，道：“尤其是在个人的修行方面，对己诚终有开心扉的可能。
但若是对己不诚啊，您该知道李慕玄这个人，全性“恶童”就是最好的例子o
传道我不听，授业我不拜，解惑我不懂那可是一位斩三师的修行大能。”
张之维一听“斩三师”，眼皮陡然一跳，嘴角略微抽动，道：“咳，你们年轻人可真会说话，这应该是夏柳青告诉你的吧，之后记得千万别在他人面前提起。”
陆一咧嘴一笑，“我还指望从老人家手里拿东西呢，当然是不会当面拿这种事情说笑。”
张之维提醒过后没再多说，反而顺着陆一的话，问道：“你也觉得那“通天箓”是好东西。”
陆一随即反问道：“那不如您老亲自帮我验证一下。”
“如何帮你验证？”张之维看着陆一，很难理解何为验证“八奇技”的方法，毕竟他有些事压根说不出口。
“很简单”陆一对此神秘兮兮的说道：“您可以直接告诉我“八奇技”到底怎么回事。”
张之维：“————”
“又或者，无根生在内的九人，当年第二次集结去了哪，又究竟联合起来做了什么？”
“6
，“再比如，您觉得世上是否有仙人，又或者说人真能飞升么？”
“您正一派也是符录派，如果说有道统的受箓仪轨，就是在沟通调动天地之力，那您觉得“通天箓”能否”
“行了，你小子别在那试探了，这种方法验证不了什么。”
张之维出言打断了陆一的询问，脸上始终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模样。
“如果这么想知道答案，那不如趁着此次机会，入了我正一派的山门。
等你未来当了下一代天师，背后的一些真相或许都能明了。”
陆一被打断询问，也没觉得失望，旋即笑着评价道：“您这是急了。”
张之维抚须平静道：“随你怎么想，但是除却我说的这条路，再想知道真相“”
可就难了。
“算了，反正我还年轻，如今倒是还不急。”陆一摇头表示自身对这条道路毫无兴趣，而后问道：“您今天非要亲自来找我说道说道，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让我放弃“通天箓”。
“只是其一，而这其二”张之维略微睁开眯缝的双眼，一抹金色的微光在其间流转。
这一刻。
陆一所处的场景，仿佛骤然一变。
忽觉自身位于崇山峻岭之间，头顶一片乌云密布的昏黑苍天。
而在他的眼前，除却周边的壁立千仞，乃是一道伫立山顶的高大身影，背后乌云滚滚雷声轰鸣，天威浩荡。
“您这是想借由天威帮我问心？”
陆一饶有兴趣的瞅了瞅四周，最后嘴角带笑直面这道身影，眸中渐渐浮现出七彩的流光。
一枚竖瞳在额间缓缓睁开，挪动瞳孔直视所谓的天威。
刹那间，温和淡然的气质陡然一变，凌厉的神圣之感油然而生。
身影象是在略微晃动，时而呈现真实面目，时而与一位身披战甲、手持三尖两刃的虚影重合。
天怒之下，其身姿反而愈加挺拔，双脚立地亦是岿然不动。
天威？
那又如何！
屋内，针锋相对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
张之维眸中的金光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平时眯缝着眼的模样。
说到底，他也只是听了外界的传闻，出于各种原因想试探下陆一如今的水平。
然后，他就发现外界的一片盛赞之声，居然还是低估了陆一本身的修行。
这小子的命功修行或许还差不少。
但这心性的修为，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比他这修了百年的老头子还过分。
“你小子够厉害的啊，又或者是天赋异禀。
如果说行走坐卧皆可入静，调服先天元神与后天识神，能够随时摒弃杂念的影响，便是性功大成。
那么你身上的情况，就是完全降服后天识神，以元神之身坐上了灵台的尊位，是真正意义上修了一个圆满。”
说着，饶是张之维也直嘬牙花子，难以理解的望着陆一，问道：“明心见性，摆脱杂念，见真我，定道心，性功大成。
斩三尸，灭六贼，伏识神，登尊位
你小子才多大，居然走的这么快。”
在性功方面的修行，张之维同样也不差，若非所修道路不同，出阳神也绝非难事。
但清修百年之久，他也没陆一走得这么快，至今仍是不能彻底降服识神，以元神之身登临灵台的尊位。
换句话说，因后天识神而诞生的杂念，依然是会时而短暂影响心境，需要自身有所察觉后主动摒弃。
他做不到陆一这般随时随地，任其无数杂念流动于心间，却是能丝毫不被裹挟片刻。
又或者
这小子甚至能自己选择是否被“人味”裹挟，并且就是真的被影响了，也只是一种自我的选择，随时都能从中瞬间脱离。
陆一眼中的七彩流光褪去，微笑道：“可能就象您老说的，是我生而天赋异禀，得了天地的喜爱吧。”
呵，穿越者的事，还能告诉你不成。
张之维：“——”
陆一瞧见张之维的沉默，转移话题道：“试图让我放弃“通天箓”是其一，其二就是您想看看我目前的修行。
那您看小子怎么样，如今可还让您满意啊。”
张之维呵呵一笑，“要不之后找个时间，老头子我和你试把手。”
实际上，其一和其二的目的，在张之维看来都是一样的。
只是当他看清了陆一的心性修为，也就已经觉得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
陆一撇嘴道：“呵，您这纯粹就是想抽我吧。”
性功方面独领风骚，他作为穿越者毕竟属于是得天独厚，但这却并不代表拳头也是最大的那个人。
此刻面前坐着的老家伙，当年可也是一路镇压同辈，还比他多修行了几十上百年，期间差距哪有那么容易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