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清晨的汤圆城,青石板路还凝着薄雾。
送报小郎君踩着自行车,车铃叮当作响,在街巷里转得飞快。车把晃悠悠的,他却腾出一只手,高高挥着卷成筒的报纸,清亮的嗓子裹着晨风,钻进每条巷子:“号外!天界火神陆离违抗天命,携宝在逃——”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静水里。蹲在门口择菜的妇人猛地抬头,倚着墙抽旱烟的老汉直起了腰,连街边挑担的小贩都停了脚步。
“啥?火神跑了?”有人趿着鞋就往路中间冲,攥着庆元直挥手,“给我来一份!快让我瞅瞅!”
不过半柱香,车筐里的报纸就被抢空。没抢到的人挤在抢到的人身后,脑袋凑得密密麻麻,街头巷尾满是嗡嗡的议论声。
买到报纸的人指尖划过主页黑底加粗的标题——《天界火神陆离在逃》,眼睛都瞪圆了。底下的文本密密麻麻:
“火神殿神职者陆离,任职期间屡犯天规,贪污巨额宝物,打伤同僚职员,现已废除神位,全界通辑……”
“这么大的神位,居然干这种事!”老汉咂着嘴惊叹。
“巨额宝物到底是多少啊?”老妇人皱着眉追问。
旁边小伙子撇撇嘴,一脸无所谓:“啥火神不火神的,影响我月薪3000庆元吗?”
到是李家的小院里,倒还是一派细碎的烟火气。
围墙里围三间房子,正房三室一厅一卫,家具零零散散,但倒算整齐;侧边两间,一间厨房,一间杂物间。
院角里,老母鸡正护着小鸡啄米,和鸭争抢着;鹅伸长脖子“嘎嘎”叫着;和小槐树下打盹的灰狗“小灰”凑成一片热闹。
由于,李红的丈夫张天明曾经是修行之人,那时家中条件颇好,所以把家建的较为精致,看外表还觉得是一个不错的人家,实际只能勉强维持生活罢了。
母亲李红在灶房里忙着蒸食物,粗布围裙沾了点面絮。她才三十出头,头发却已掺了好些银丝,眼角的褶皱里藏着常年操劳的痕迹,握惯了锅铲的指尖,结着一层厚厚的老茧。
“二二……得四。”李想在客厅里,坐在小凳子上,小脑袋瓜正在思考着什么,不停的书着手指头。
自从那天回来后,李想似乎变聪明了,说话清淅了,注意力也更集中了,让家人更加兴起的是,能够计算10以内的加减和乘了。
但稍微难一点点,内容多一点点,他那小脑袋瓜就转不过来了,然后依旧一脸傻笑的回应。
萌萌坐灶头旁,守着柴火烧,手中拿着今早的报纸,仔细端详着上面发生的每件事,包括火神在逃。但她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只是单纯的对报纸上的事感兴趣。
小小年纪的萌萌最喜欢事情之一就是买每周报,这种报纸一般只有大老爷爷会看,她也喜欢端详着上面发生的每件事,她就喜欢看那些热热闹闹的事,幻想着自己某一天也能出去。
“萌萌,萌萌!”
院外传来两个小男孩的调用,原来是胖胖乎乎的王善,和高高瘦瘦的陈路。
听到朋友的呼喊,李萌萌赶忙跑了出去,是朋友们找她玩,于是她告诉母亲后,在母亲的同意下,拉着哥哥就跟着出去玩了。
几个小孩来到了郊外,一条清澈的小溪,里面有小鱼,小青蛙,田螺,某些小洞里面还有小龙虾、小黄鳝。
这是他们在郊外最喜欢来的地方,平常也没啥人,可以说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就是因为里面的生物多种多样,四个小孩家庭都并不富裕,喜欢在里抓些小鱼,小龙虾回去吃。
王善熟悉的卷起袖口袖脚,走到小溪里,眼睛瞪眼一看,直接伸出手在那里扣,没一会就抓出一只小龙虾。
“嘿嘿,各位,我厉害吧。”王善满脸得意,一脸的嬉皮笑脸,可没注意小龙虾的挣扎,小钳子一夹,疼的他哇哇叫,不停地甩手,把小龙虾甩了出去,让它跑走了。
反应过来了的王善,赶忙重新去追,想抓住刚刚那只小龙虾。
“嘻嘻,王善,你不注意点吧,你这是被第几次夹了呀。”惹得一旁的萌萌笑出了声,而手里早捏着条小鲫鱼,鱼尾巴还在轻轻扑腾。
陈露也不甘示弱,在旁边捡起了田螺,虽然田螺他们捡了也没啥用,但是好歹彰显一下自己的实力,凑个热闹。
而李想由于智商缺陷,被妹妹要求在岸边等着,他也只能乖乖看着,他很多事情都不懂,看着他们都在小溪里面,他也想下去,但妹妹的话才是王道,自己可不能违反了。
几个小孩去那里嘻嘻哈哈的打闹,抠龙虾,抓小鱼,捡田螺,和呆呆地望着,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真是一件美事。
而李想眼睛中也闪过一次金光,但却没有人注意到。
“喂,四小只,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抓鱼的,通通停手不准抓了,这些地方的动物是我们的,把你们抓到的全部上交。”
原本的一阵嬉闹,瞬间被打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对面来了6个男孩,其中还有两个八九岁的大孩子。刚刚说话的正是这一群孩子中个头最大的,年龄也有9岁的黎恩瑞。
但他却不是老大,老大是站在中间的王俊福,其他人穿布衣,就他穿丝绸,皮肤也较为光滑和白嫩,他也只有6岁,但挡不住他是汤圆城开发商王家的少爷。
“哼,凭什么说是你们的,我们已经在这里来了好久。”萌萌立马怼了回去,一脸的不服气。
“这条小溪,是从三江水坝那里流下来的,三江水坝可是我们王少爷家投资建的,所以从那里流出来的水就是王家的,而里面的鱼呀,虾呀也理所应当是我们的。”黎恩瑞说道,一脸的凶恶。
“啥!水坝是你们家的,但水是大家的,你们要就自己抓,别来抢我们的。”萌萌怒道。
而王善也顺着萌萌的话跟着怼,两方就在那里激烈的争吵。
但对方6个人,我方能对抗的只有两个人。陈露只能偶尔插上一两句,而且大家还根本没听见;李想更没有用,只会阿巴阿巴,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对面把妹妹惹生气了。
但萌萌气势不减,直接对线,丝毫没有做出任何礼让的行为,说到反正抓到的绝对不可能给你们,凭什么水里面的也是你们的。
王俊福见吵不出结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黎恩瑞和另一个叫陈家豪的大孩子立刻冲上来,仗着身高力气大,像赶小鸡似的把萌萌几人往岸上推。溪水溅湿了萌萌的衣角,王善想反抗,却被黎恩瑞一把推开,差点摔在石头上。
“你们知道为啥叫你们四小只不?”陈家豪叉着腰,用手指着他们挨个数落,语气里满是嘲讽,“你,傻子;你,肥猪;你,猴子;还有你——男人婆!”
话音刚落,两人就抢过王善手里的龙虾网、陈露的田螺篮,转头又要去夺萌萌手里的鱼。李想突然扑上来,张开骼膊挡在萌萌身前,可他力气小,被黎恩瑞轻轻一拉就被拉开了。
又欲试抢走李萌萌手中的鱼,李萌萌拼命反抗,大声斥责道:“放开我,你们干嘛,我才不是什么男人婆,你们欺负小孩子。”
“哎,住手。”王俊福突然开口,语气慢悠悠的。黎恩瑞两人停下动作,转头看他。王俊福走到萌萌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玉佩,笑道:“对女孩子嘛,要温柔点。这条鱼,就给她留着。”
他又瞪了陈家豪一眼,“说了要文雅点,别乱给女孩子乱起外号。
“好了好了,现在起这个地方是我们的,你们不准再来了,知道了吗?四小只。”
“凭什么,我下次还会来,还有你们居然跟我们起外号,我会记着的,而且我哥哥也不是傻子,他只是认知有点问题。”萌萌反驳道。
“傻子就是傻子吧,还认知有问题,还不是傻子,王善还不胖,陈露还不瘦,哈哈哈。”黎恩瑞嘲笑道,随即其他孩子也跟着嘲笑。
“你们……”萌萌被气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行了行了,别笑了。”王俊福开口阻止,随即又说道:“嘿嘿,如果你还想来,或者是不想让我们取外号,萌萌,你以后就得跟着我玩,我就不会欺负你们了。”
“去你的吧,谁要跟你这个死油男玩!”萌萌道。
“你——”王俊福见萌萌这种态度,气不打一出,刚想反驳说着什么,孩子们发现被太阳照射的光芒没了,自己站的地方,突然间变成阴影区了。
原来是不知道何时孩子们的背后,多了两个陌生的奇怪大人。
一个穿黑衣的男子骨瘦如柴,手指细得象竹杆,还做了美甲,留着长发,画着浓浓的艳妆,打着一只粉色的雨伞,眼神里透着几分娇柔。
而一旁的胖子则完全相反,五大三粗的身材,象是一座小山袒着油光锃亮的肚皮,正抱着整只烤乳猪疯狂啃食,油汁顺着嘴角往下滴。正因为他挡住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