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阁。
安阳城最高的阁楼。
此刻,顶楼最奢华的雅间內,檀香裊裊。
苏跡半倚在一张柔软的榻上,头正枕著一位少女温软的大腿。
少女约莫二八年华,脸颊上还带著未褪的青涩,此刻正羞红著脸,用纤纤玉指捻起一颗剥好的紫皮葡萄,小心翼翼地送到苏跡嘴边。
苏跡张开嘴,將葡萄含住,顺势在少女的指尖上轻轻一吮。
少女触电般缩回手,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低著头,不敢看他。
苏跡乐在其中,眯著眼,愜意地享受著这般腐朽墮落的伺候。
不得不说,那商会会长確实是个会来事的人。
他只说要个高处养伤,对方竟直接將这春风阁清空,还送来十数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贴身伺候。
更离谱的是,这些少女並非春风阁的风尘女子。
而是城中那些有头有脸的富商乡绅,主动送来的自家闺女。
据说,为了爭抢这几个伺候仙长的名额,各家还私下里比试了好几轮,从琴棋书画到身段样貌,卷得不亦乐乎。
毕竟,这可是仙长。
是於万民危难之际,御剑而来,唤来满城剑气,斩妖邪!
万一自家姑娘得了仙缘,被仙长走上一遭那条通往神秘的道。
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苏跡懒洋洋地又张开了嘴。
身后的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红著脸,又递上一颗葡萄。
真甜。
苏跡咂了咂嘴,总觉得心里好像忘了点什么要紧事。
是什么来著?
算了,想不起来。
还是吃水果要紧。
就这么躺一天一夜,苏跡感觉燃尽道基的后遗症总算缓过来了。
琉璃道台虽然还是裂开的,但根基尚在,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恢復。
体內的灵气也恢復了十之四五。
他伸了个懒腰,从少女腿上坐起身。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少女们闻言,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失望,但还是乖巧地行了一礼,鱼贯退下。
换做平时,这些少女自然是不会答应这种齷齪事情的。
卖女求荣,换在哪都是被抵制的。
可那个人是苏跡誒?
扶狂澜於既倒,挽安阳於將倾!
加上苏跡本身又外貌俊朗。
哪有少女不怀春?
或许此去经年,她们也遇不见更好的人。
遇见了男子凡事都要將他拿来与苏跡对比。
最后事事不如,只能是兴致缺缺。
或许他只是无意穿堂风,却偏偏在这些少女心中孤倨引山洪。
苏跡活动了一下筋骨,推开窗户,看著下方那片已经恢復些许生机的安阳城,决定出门走走。
他倒要看看,自己如今在这安阳城,是何等的威望。 苏跡刚一走下春风阁的楼梯。
守在门口的商会会长便第一个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諂媚的笑容,身后还跟著一眾『百姓代表』。
“仙长,您醒了!”
“仙长,您伤势可好些了?”
苏跡摆了摆手,一脸风轻云淡。
“无妨,些许小伤,不足掛齿。”
他迈步走上长街。
所过之处,百姓们无不纷纷避让,隨即又自发地跪倒在地,神情狂热地高呼“仙长”。
那场面,比世俗的皇帝出巡还要夸张。
苏跡享受著这山呼海啸般的崇拜,脸上却是一副谦虚和煦的模样,不时对著人群点点头。
“哪里,哪里,都是些分內之事。”
“夸张了啊。”
“都站起来说话啊。”
“一个个都跪著像什么话呢?”
苏跡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就在他飘飘然,快要找不到北的时候。
一道清冷中带著几分讥讽的声音,毫无徵兆地从人群后方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仙长在这安阳城,真是过得好生快活啊!”
这声音不大,却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现场狂热的气氛。
所有人都愣住了。
紧接著,便是滔天的怒火。
是谁?
是谁敢用这种语气和安阳城的恩人说话?
不想活了?
“大胆!”
“放肆!”
一连串的呵斥声此起彼伏,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转头,顺著声音的来源怒目而视。
苏跡也有些上头,下意识地就想跟著呵斥一句。
“大”
他刚张开嘴,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因为他看清了来人。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苏玖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袭白衣,赤著双足,清丽的脸蛋上,此刻却覆著一层寒霜。
苏玖就那么静静地看著他,眼神冰冷。
苏跡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他把自家师妹给忘了。
看著苏玖那能杀人的眼神,苏跡硬生生將到了嘴边的那个“胆”字,拐了个弯。
“大大老婆?”
这一刻。
算不算
穷尽诸般手段,依旧无法破局,却又有不得不贏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