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转过身,目光如炬,透着一股洞穿世事的瑞智与冷静。
“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一群刚刚学会拿刀的小孩,手里却捧着一块巨大的金元宝,站在一群饿狼中间!”
“血煞宗灭了,消息根本瞒不住!”
“这南荒有多少宗门?有多少比血河老祖更强的金丹老怪?”
“一旦他们知道,有一支凡人军队手里握着海量的资源,还傻乎乎地待在这里不走……”
嬴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他们会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一拥而上!”
“到时候,朕这三十万还没筑基的锐士,拿什么去挡金丹期的大能?拿命填吗?!”
“大秦锐士的命,是用来征服的,不是用来当活靶子的!”
轰!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赢辰。
他背后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是啊!
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滚雪球,却忘了怀璧其罪的道理!
大秦现在看着凶,其实是虚胖!
三十万练气期,靠的是军阵和破灵弩才能勉强堆死一个筑基期。
若是真来了金丹期,甚至是元婴期……
那真的是降维打击!
“父皇圣明!”
赢辰深吸一口气,对着嬴政深深一拜,心悦诚服。
这就是千古一帝的战略眼光!
不被眼前的利益蒙蔽,懂得进退,懂得取舍!
“落袋为安,才是王道!”
嬴政看着赢辰,语气缓和了几分,语重心长地说道:
“辰儿,记住。”
“撤退,不是逃跑。”
“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我们把这些资源带回大秦,关起门来!大秦没有灵气,那些修真者就不愿去,也去不了!那是我们的主场!”
“我们用这些灵石,用这些丹药,把这三十万锐士实力全部提高!把大秦的国力翻上十倍、百倍!”
“等到那时……”
嬴政伸手虚握,仿佛捏碎了虚空:
“咱们再杀回来!那就不是偷袭了,而是真正的站稳脚跟,稳扎稳打!”
“朕要让这修真界插满大秦的旗帜!”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紧接着,爆发出了更加狂热的吼声。
“陛下圣明!大秦万年!”
“搬!都听陛下的!把这鸟地方搬空!”
“连根毛都不给他们留!”
大秦的蝗虫模式,再次激活。
而且这一次,比在黑石矿场更加彻底,更加绝户。
三十万大军化身搬运工。
原本金碧辉煌的血煞宗主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荒凉”。
“这地板是玉石的?撬走!回去给陛下铺寝宫!”
“这香炉是紫铜的?带走!回去熔了造炮!”
“这药田里的土怎么发光?那是灵土!挖!装袋子!回去种庄稼都能亩产万斤!”
“这树……这树看着也不凡,拔了!”
短短两个时辰。
曾经云雾缭绕、仙气飘飘的血煞宗主峰,变成了一座光秃秃的土山。
除了石头和泥土,真的连一根草都没剩下。
真正的——寸草不生。
……
日落时分。
大秦军队带着满载的战利品,浩浩荡荡地穿过了那扇重新开启的青铜巨门。
最后一批士兵撤离前。
赢辰站在光秃秃的山顶上,看着这片废墟,想了想,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块巨大的石碑,狠狠插在地上。
他拔剑,在石碑上刻下了八个杀气淋漓的大字,作为给修真界的一份见面礼:
【大秦过处,寸草不生】
随后,他转身跨入光门。
嗡——!
光门闪铄,迅速缩小,最终化为一个光点,彻底消失在虚空中。
仿佛这支军队从未出现过。
只有一个被扒得精光的宗门遗址,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
半个时辰后。
天边划过数道恐怖的长虹。
“血煞宗竟然真的被灭了?”
“是谁?难道是青云宗那帮伪君子?”
几名散发着筑基期恐怖威压的老者,降临在主峰之上。他们本是感应到护山大阵破碎,想来分一杯羹,或者捡点漏。
可当他们落在山顶,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这几位活了几百年的筑基期老怪,一个个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胡子都在风中凌乱。
“这……”
“这是血煞宗?”
一名红袍老者颤斗着指着光秃秃的地面。
“大殿呢?库房呢?怎么连地基都给刨了?”
“这……这连棵树都没剩下啊!”
“何方魔头?!到底是何方魔头?!”
“就算是魔道巨擘,杀人夺宝也就罢了,哪有连地砖和泥土都抢的道理?还要不要点脸面了?!”
众人的目光,最终汇聚在那块孤零零的石碑上。
【大秦过处,寸草不生】
“大秦?”
红袍老者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和疑惑。
“这大秦……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此贪婪,如此绝户,如此不要脸!”
“查!必须查!这南荒,怕是要出大事了!”
……
大秦世界,沙丘行宫。
夜色如墨,暴雨早已停歇,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虽然这里没有修真界那种让人飘飘欲仙的灵气,虽然这里的空气显得浑浊而沉闷。
但当嬴政从光门中跨出,双脚踩在熟悉的土地上时,他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安心。
这是家的感觉,也是主场的感觉。
“回来了。”
嬴政看着四周熟悉的行宫营帐,看着那些留守的、一脸震惊跪地迎接的黑甲卫士,嘴角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冷。
他没有去管身后那些正在疯狂搬运物资、兴奋得嗷嗷叫的士兵。
也没有去管李斯和王离如何分配那些堆积如山的灵石。
他只是缓缓转过身,目光穿透夜色,看向了行宫的一角——那里,是关押犯人的囚笼。
“辰儿。”
嬴政轻声唤道。
“儿臣在。”赢辰立刻上前。
“这一趟,咱们抢了长生药,抢了灵石,抢了功法。”
嬴政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龙袍,将那柄沾满了修士鲜血的太阿剑缓缓归鞘。
“外面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了。”
“现在,该处理处理家事了。”
嬴政迈开步子,向囚笼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赵高那阉狗,应该还没死透吧?”
“正好。”
嬴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刚刚从血煞宗宝库里顺来的、记载着魔道秘术的玉简,眼中闪铄着残忍的光芒。
“朕刚在那堆战利品里,发现了一门名为‘搜魂炼魄’的小法术。”
“听说能让人把上辈子尿床的事儿都吐出来。”
“走。”
“随朕去试试,这仙家手段,用在凡人身上……”
“到底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