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
嬴政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觉得残忍,反而觉得通体舒泰。
“李斯。”
嬴政指着那具赤条条的尸体,笑着问道。
“你看,这所谓的仙人,扒了那层皮,不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死的姿势,也不比咱们凡人好看多少嘛。”
李斯此刻也是满面红光,腰杆挺得笔直。
“陛下圣明!这些修士,平日里仗着法术装神弄鬼,真要是没了那层乌龟壳,论杀人技,论狠劲,给我大秦锐士提鞋都不配!”
“这就是傲慢的代价。”
赢辰走了过来,看着满地的战利品,语气平静。
“他们若是一开始就开启大阵,或者集结全宗之力来攻,咱们或许还要费一番手脚。”
“但他们太自信了。”
“自信到以为派十几个人就能镇压一切。”
“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王离此时满身是血(别人的血)地跑了过来,兴奋得象个孩子:“陛下!元帅!这帮人太肥了!光是储物袋就搜出来十一个!里面的灵石加起来有好几千!还有不少丹药!”
“陛下,咱们趁热打铁吧!”
王离眼中战意熊熊。
“这血煞宗肯定没多少人了!咱们直接杀上山去,灭了这鸟宗门!”
周围的将领们也纷纷请战。
刚刚尝到了甜头,他们现在恨不得立刻冲进血煞宗的宝库。
嬴政也有此意,不过他还是看向儿子。
然而。
赢辰却摇了摇头。
“不急。”
他转头看向那座依然被云雾缭绕的主峰,眼中闪铄着智慧的光芒。
“派来的人死了,以我对血煞宗宗主那个老狐狸的了解,现在肯定已经吓破胆了。”
“在不知道我们虚实的情况下,他绝对不敢再派人出来送死,更不敢轻易下山。”
“他会做什么?”
赢辰冷笑一声。
“他会把自己关起来,开启最强的护山大阵,当一只缩头乌龟,死等我们去攻。”
“那护山大阵,若是硬攻,虽然也能破,但我们会死很多人。”
“我们现在的兵,虽然入了门,但还太弱。”
赢辰拍了拍王离的肩膀。
“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把这些尸体处理了。然后全军原地修整!”
“修整?”王离愣了。
“对,修整。”
赢辰看着那漫山遍野的灵石,还有刚刚缴获的丹药。
“敌人既然给我们留了时间,那我们就要好好利用。”
“用这些资源,把这三十万人的修为,再往上堆一堆!”
“十天。”
赢辰竖起一根手指。
“再给我十天时间。等到这血煞宗自己吓自己,吓得精疲力竭的时候……”
“等到我们的大军,彻底脱胎换骨的时候。”
“再去敲他们的门!”
……
血煞宗,主峰大殿。
“啪嗒!”
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血河老祖看着手中刚刚碎裂,属于赵无极的那块命牌,整个人象是被抽走了魂一样,瘫坐在白骨王座上。
死了?
又死了?!
那可是练气八层啊!
那可是带着十名好手、驾驭着飞舟去的啊!
从出发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就算是遇到筑基期的高手,打不过,跑总是能跑掉一两个吧?
可现在呢?
全灭!
又是一个不留!
“恐怖……太恐怖了!”
血河老祖的手都在哆嗦。
在他那已经被吓得有些扭曲的脑补中,黑石矿场那边,此刻一定盘踞着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
也许是一个隐藏了修为的金丹老祖?
也许是一个来自中域的超级宗门?
他们在钓鱼!
他们就是在等着自己一个个派人去送死,等着自己露头!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血河老祖猛地跳起来,对着下方那些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长老们嘶吼道:
“传令!快传令!”
“开启血河护山大阵!开到最大!”
“封锁山门!召回所有在外弟子!”
“从现在开始,连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谁要是敢擅自下山,老夫活剐了他!”
“只要我们不出山,有着大阵守护,就算是金丹期老怪来了,也能抗一阵子!”
“等!就这么等!”
“老夫倒要看看,他们能耗到什么时候!”
整个血煞宗,瞬间乱作一团。
护山大阵轰然开启,一道浓郁的血色光幕将整个主峰死死罩住。
所有的弟子都缩在洞府里,瑟瑟发抖地看着山下,等待着那未知的审判。
他们不知道的是。
百里外的那群强敌,此刻根本没空理他们。
大秦的士兵们正在忙着分赃,忙着喝灵石粉泡的水,忙着在一种近乎狂欢的氛围中,疯狂地提升着自己的实力。
黑石矿场,死一般的寂静早已被打破。
但这并非是因为战火,而是因为一场长达十日的“狂欢”。
整整十天,血煞宗那边竟然连个屁都没放,那座巍峨的主峰就象是死了人一样,开启了那一层厚得象龟壳一样的血色光幕,把自己封得严严实实。
这种缩头乌龟的行径,彻底逗乐了赢辰,也给大秦锐士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蜕变期。
这十天里,矿场上的灵石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三十万大秦锐士,就象是三十万头永远吃不饱的饕餮,没日没夜地运转着《煞气锻体诀》。
“咔嚓!咔嚓!”
咀嚼灵石的声音,甚至比当初开采矿石的声音还要响亮。
是的,咀嚼。
到了后来,有些性子急的老兵嫌泡水喝太慢,干脆直接把下品灵石扔进嘴里,崩掉两颗牙也要硬嚼碎了咽下去。
一股股狂暴的灵气在他们体内横冲直撞,撕裂肌肉,重组骨骼。
痛吗?
痛得想死。
但每当他们看到身边那个原本力气不如自己的战友,因为多喝了一碗灵水,竟然能单手举起千斤巨石时,那种嫉妒和不服输的劲头,就压倒了一切疼痛。
“李二狗!你个怂包!喝啊!”
矿场的一角,伙头军的营地里。
一群膀大腰圆的伙夫正围着一口大缸,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灵石粉水。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瘦得象猴子、平日里只负责背锅洗碗的年轻兵卒。
他叫李二狗,入伍三年,连鸡都不敢杀,平日里没少受欺负。
此刻,正端着一碗灵水,手抖得象是筛糠,满脸鼻涕眼泪。
“伍……伍长,俺怕疼……俺听隔壁营的老赵叫了一晚上,嗓子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