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慌什么?”
步辇上的九千岁悠悠张口。
陈公公当即吓得浑身一个机灵。
“千……千岁。”
“这小子没福分。”
“已经咽气了。”
“你说什么!”
九千岁沉声一喝!
周遭气劲爆发。
瞬间便给陈公公轰飞出去!
“千岁饶命啊!”
“小的只是掴了他几掌,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
“就、就、就死了!”
陈公公狼狈爬起,跪在牢里死命磕头。
“混帐,咱家不是告诉你了。”
“此子留有大用!”
“眼下他可深得皇后,皇上的器重。”
“又刚救了那小皇帝。”
“乃是用来对付她们俩的最好棋子!”
“你竟给咱家打死了!”
九千岁怒。
旋即抬手便是一掌。
牢前的木栅栏轰然破碎。
那看不见的掌劲轰地一下压在陈公公背上。
陈公公惨叫一声。
四肢瞬间陷入地下,身下也爆发出几道恐怖的裂痕。
“哇!”
一口老血从陈公公口内喷出。
他脸色煞白,宛如一只丧家之犬。
早没了刚才时的那份得意嚣张!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还请千岁看在小的伺奉您这么多年的份上。”
“饶小的一命啊!”
“你!”
九千岁脸色微变,刚抬起的手只能在半空中顿住。
这小子,居然道德绑架自己!
若此刻自己盛怒之下将其掌毙。
必定寒了后来者的心。
混小子!
“此子是皇后的人,刚入慎刑司。”
“你便将其掌毙于此,皇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此当如何,你看着办吧。”
九千岁恨笑收手。
此刻在他心中,陈公公俨然已经成了一枚弃子。
就冲着敢对自己不敬这一点。
日后,九千岁也不会再出手帮他。
“谢千岁大恩。”
“此事后果,自有小的一力承当!”
陈公公也听出了九千岁话语的变化。
心中虽然悔恨,可也无可奈何。
好歹眼下命是保下来了。
日后的事,只能再作打算。
要怪,就只能这小子太不经打!
一会定要将这小子扒骨抽筋,剁碎了喂狗!
以泄他心中之恨!
步辇上,九千岁微微嗯了一声。
挥手。
步辇便缓缓掉头。
当此之时,慎刑司牢外,又传来一声通传。
“皇后娘娘到!”
这下,九千岁的脸色都不由得一变。
“那女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这下,就连咱家也逃不掉了!”
走廊尽头。
四姐妹两前两后,跟着皇后霸气入场!
“吕公公。”
“你怎么来了?”
皇后声音冰寒。
九千岁赶紧接话。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奴才身体抱恙,就不下辇行礼了。”
“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冷笑一声。
“哀家知道,先帝怜惜你辅佐三朝帝王。”
“落下病根无法行走,特赏你玉辇,免行礼数。”
九千岁闻言,嘴角浮起几分得意微笑。
“可先帝已经殁了。”
“如今朝中,乃是哀家与四位大臣监政!”
“哀家今日,就要收回你这玉辇。”
“跪拜之礼,你还得行!”
皇后一挥手。
惜春庆夏立刻走了上来。
作势需要夺走步辇。
九千岁脸色顿时大变。
本以为,皇后顶多也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今日竟还要将他脸面彻底撕碎。
二人交锋,此刻他决不能认输!
“住手!”
“咱家看谁敢动手!”
九千岁怒喝一声。
“皇后娘娘,你敢不敬先帝!”
“这大不敬之罪,纵使您金玉之体,也难逃罪责!”
“呵呵,大不敬之罪?”
“谁来罚哀家,你么?”
“你敢?你有那能耐!”
“先帝在世时,何时敬过哀家半分。”
“如今哀家就是不敬了,你当如何!”
“动手!”
九千岁傻了眼。
这娘们疯了?
为了一个小太监,竟然跟自己正面开战!
还要夺自己的玉辇!
“且慢!”
九千岁再度大喝。
“奴才,自己下来!”
话毕,身边两个太监立刻出手搀扶。
九千岁那两条腿,就跟面条似的。
被两个太监搀扶着,下辇之后,就这么在空中乱晃。
皇后轻哼一声,看向惜春庆夏。
二人齐齐抬手,一掌下去。
那玉辇就在九千岁背后这么轰然炸裂。
碎屑崩了他一身。
“既见哀家,为何不拜?”
见碎了玉辇,皇后这才满意,旋即又是一句追问。
“皇后娘娘,您可不要欺人太甚。”
“惹急了的狗,可也是会咬人的!”
九千岁幽幽道。
“拜!”
惜春庆夏齐齐张口喝道。
九千岁一咬牙,眼中闪过几分怨毒。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九千岁艰难跪下行礼。
再起来时,脸色已经黑如焦炭。
没办法。
谁让大权在对方手上?
自己虽然在后宫手眼通天。
可此刻,在法理上却无法与之硬刚。
只能,在心中记下这一笔,在日后再捅刀子!
“不错!”
皇后一甩袖子。
“哀家的李公公呢?”
一声询问。
九千岁跟陈公公心中都是疾呼:
不妙!
剪秋先行一步,走到牢中,伸手一探。
“不好!娘娘!”
“李公公被他们害死了!”
皇后心中微微一颤。
“什么?”
“哀家的宫人,才进这慎刑司不到一个时辰。”
“就给你们害死了?”
“吕信,你是不是要在这慎刑司,把哀家也杀了。”
“才算罢休!”
皇后此刻已是真怒。
她明知秦远来慎刑司会出事,还是逼着秦远来了。
目的,就是以秦远为饵,狠狠给九千岁一个下马威。
可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真敢下手!
这下回去怎么给小仙儿交代?
那傻姑娘,还不得哭死!
“娘娘,这事儿,奴才也不知道。”
“都是小陈子,他打死的!”
“奴才也是刚到!”
九千岁只觉得自己额头冒汗。
手指微微发颤。
“不行,此事必须想办法揭过。”
“若在此地与皇后动手,我动用底牌虽然可逃出生天。”
“但我在后宫的经营,可就全盘皆输了!”
见九千岁直接甩锅给自己。
陈公公心中一凛。
怎么办?
他应是不应?
眼下九千岁恐怕已经惦记上自己,日后虽祸不及生死,但也会逐渐边缘化。
可若是替九千岁背锅,皇后如此盛怒,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小陈子,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上来自首!”
“你本是一时大意,自首之后。”
“或许娘娘还会网开一面!”
陈公公浑身一个机灵。
皇后哪里会网开一面。
九千岁这是告诉他,只要自己扛下,他会救自己!
“娘娘,都是奴才的错。”
“奴才一时疏忽,用大了力气。”
“竟打死了李公公!”
“还请娘娘降罪!”
皇后目光挪到陈公公身上。
二人如此作态,她会不懂?
“若无吕公公点头,你一个小小内库太监,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这是把哀家当傻子啊!”
“吕信,此事,你当给哀家一个交代。”
“莫要推其他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