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院中，秦风身上涂着淬体膏，剧烈的疼痛下，秦风的拳法动作依旧没有变形，反而在拳风呼啸间，竟带着一丝破空之声，宛若猿鸣。
先前还需刻意控制的拳架此刻已如本能，秦风能清淅感觉到体内一百零八处热流正顺着拳势流转，淬体膏的药力象是无数条温热的小蛇，钻透皮肤肌理，在骨骼与大筋上反复摩挲。
“爽啊！”
秦风深吸一口气，收起了拳架。
现在正是数九寒天，但他依旧感到体内热流流转，好似泡在热水中，无比的舒服。
而且，他能真切的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改变，骨骼在生长！
但旋即熟悉的饥饿感便涌了上来。
武道便是如此，进步的越快，便需要更多的能量。
摸了摸口袋中的碎银子。
秦风有些皱眉。
若是吃的跟不上，这么练下去感觉有些不妙。
“道印，如此练上十日，若无进补，是否可行，后果如何。”
【所需时长：十息】
【是否推演】
推演。
“不可行，后果为突破换骨失败，将养百日。”
果然！
道印是会给出答案，但需要自己给出详细的问题。
“道印，肉饼进补是否可行，还是需要药膳？”
【所需时长：三息】
【是否推演】
推演。
“需要药膳滋补。”
这样的话，自己这点银子可就不够了。
秦风摸着裤腰上的钱袋，眯上了眼睛。
这捕快白役的机会可不常见，这也是新任捕快上任，手下无人，才会放出这么多名额。
捕快手下能挂靠的白役也是有限的，以后便只能等着挂靠在他名下的白役死了或者少了才能进去。
一个箩卜一个坑啊。
而且江湖上的职事显然也很难混，不然那么多在江湖帮派里混了那么久的为什么要回来？
重新开始可不是一件易事。
“玄鼎管着整个武馆的后勤，火房自然也掌握在其手中。”
秦风摩梭这手上的道印，隔着院墙看向松阳间的方向。
“他那小院中倒是每日药膳不绝，不知能不能分润我些？”
是日夜间，秦风在松阳间前面的门前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摸着肚子的玄鼎才施施然不知从那里回来，见到秦风后，他笑眯眯的道：
“秦风？你来找我何事？最近武馆里的帐需要我看看？”
秦风低头抱拳道：
“弟子近来进步有些快，光是进食肉饼已经不够，需要些药膳。”
玄鼎脸上似笑非笑，宽厚的手掌按住了秦风的肩膀：
“真当老子是开善堂的，想要得寸进尺来打秋风？”
一股沛然大力从玄鼎手上发出，秦风感到骨头都在嘶鸣。
“约莫中下的根骨，加之不错的悟性，想吃药膳？”
玄鼎大笑着收回手掌。
秦风这才喘出了一口凉气，象是从狼口逃脱的绵阳。
他震惊的看向玄鼎，这一向笑眯眯的胖子居然武功如此之高？
玄鼎很满意秦风的眼神，搓着手说道：
“小子，教你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你现在想吃药膳，就得花银子！”
秦风神色木然，表情不变。
来之前他早就思考过，玄鼎显然是个眼里没什么普通弟子的人。
他第一次帮助自己，是因为他的白猿练身拳进度不错，才从那一批弟子里脱颖而出，得到了一份兼职的职事。
但想要更进一步，得到他的帮助。
显然现在自己展露出的天赋是不够的。
秦风的嗓音因为冷风变得有些沙哑：
“弟子若能在三十日内突破二境呢？可否能从您这吃上一口药膳？”
“噗嗤——”
玄鼎刚到嘴边的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随即化为浓浓的不屑，
“小子，吹牛皮也得有个谱！武馆里近些年练的最快的便是玄玉，也花了百日功夫，你当你是谁，那些上等根骨的天才？”
“玄鼎执事请看。”
秦风不退反进，向前半步，猛地扎下马步，右拳快如闪电般打出。
“沥！”
似有白猿哀鸣之声。
“你竟练到了‘拳出见劲’的地步？”
玄鼎的眼睛终于眯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钱袋。
“这拳劲虽弱，却也摸到了门道，大多二境的也不能如你这般。”
秦风顺势收拳，气息丝毫不乱：
“弟子每日以淬体膏辅助，若能再有药膳滋养，补足气血亏空，三十日内当有把握。”
其实据道印推演，他十日便够了。
但做人做事，藏着三分总是没错的。
玄鼎面上戏谑之色尽去，他绕着秦风走了两圈，上下打量着秦风，肥厚的脚掌踩在积雪上咯吱作响，片刻后，洪厚声音响起：
“明日开始，帐房别去做了，都是些磨损道心的活计，跟我去火房做事，给我打下手。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他猛地凑近秦风，眼中闪过厉色，
“若三十日后你突破不了，不仅要把吃我的药膳加倍还回来，这武馆的职事你也别想做了，滚去当挑粪杂役！”
秦风双手抱拳：
“全凭鼎师吩咐！”
“明日卯时，火房里等我！”
次日卯时，天还裹在浓墨里，秦风已候在火房门口。
玄鼎提着几个油布包裹匆匆而来，见到秦风已然候着，满意的点头，伸手推开火房大门：
“进来吧。”
火房里水汽蒸腾，十几个伙夫正围着灶台忙得脚不沾地，铁锅碰撞声、柴火噼啪声混作一团。
做的正是普通弟子常吃的伙食。
玄鼎没往灶台去，径直走到最里侧，掀开一道厚重的青布帘——帘后竟有一间丈许见方的小房间。
里面只摆着一张青石案板、两口铜药罐，墙角的木架上还整整齐齐码着贴了红签的药材，比外面清净了不止十倍。
玄鼎将几个油纸包往青石板上一扔，回头得意的对着秦风说道：
“这才是老子在这里立足的根本，而不是你们那些乱传的言语。”
药膳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正如天香楼有自己药膳师傅，才有三种招牌药膳，而玄鼎也有着自己的三种专属药膳。
玄鼎将其中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滚出几节带着血丝的鹿腿肉：
“这是赤阳鹿的鹿腿肉，你今日的活计便是将它切成薄片，厚度不能差过半分。”
玄鼎一边说，一边递过一把硕大的菜刀，秦风攥紧玄鼎递来的菜刀，只觉刀刃沉得压手。
若不是现在武道有成，怕是连这菜刀都拿不起。
手指刚搭上鹿肉，就听玄鼎在旁边喝道：
“鹿肉要顺着纹理切，不然煮的时候肉渣都散到汤里，药效全毁了！”
秦风赶忙改变了鹿腿的方向，这世道，玄鼎能允许他进入自己的私厨，已经是极大的信任。
药膳的秘方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色。
秦风初次上手，熟悉的比较慢，玄鼎在一旁骂骂咧咧：
“是不是天赋都在练拳上了，老子第一次上手比你快的不知道到那了。”
秦风眼前浮现出一行小字：
“推演【厨子刀法入门】到【厨子刀法精通】”
【所需时长：三日】
【是否推演】
推演。
秦风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