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果实被盗，影响很大。”
回到伊万的房间后，尤利尔立刻把莉莉放出来，继续喂面包和水，等到她吃饱了，尤利尔才回到书桌前继续研究。
“沙利亚神使对此的反应很平淡，而曼莎就象听到家里破产一样惊惶。生命果实应该主要作用于见习神使身上。”
“如果通过神的考验真的能让我安全通过神选仪式，就这样放弃伊万的载体还有些可惜。就算回到巫师塔，伊万的载体也不用销毁，以后可能还用得上。”
尤利尔侧头看着莉莉。
莉莉面颊凹陷，脸色却比昨天好了一些，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尤利尔。
尤利尔走过去，轻轻抚摸着莉莉的头发。
“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继续献礼，我继续研究，只是想弄清楚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我会带你去其他地方，那里也许有能帮你恢复的方法，只是也许……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莉莉嘴角上扬起小小的弧度，然后用力地点点头。
“哥哥。”
除了刚发现她的时候，这还是莉莉第一次开口。
尤利尔也很高兴，想着明天也许就能找到“接驳体”的意义，从而解开“生命嫁接术”的秘密。
振奋起来的尤利尔继续学习，同样学到深夜。
一旁的莉莉已经趴在床上睡着，几缕头发落下来，随着小女孩的呼吸不断地扬起又落下。
“明天还要阅读异类书籍，还是早一点睡吧。”尤利尔放下书，准备搭在床边睡一晚。
在他脱下皮甲准备休息时，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找他？
难道还是曼莎？
尤利尔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莉莉，没有再搬动她，而是关上卧室门，独自走到门厅。
“什么人？”尤利尔隔着门问道。
“大人，我是女仆安娜。”
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尤利尔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安娜就是曾经向尤利尔请求进行繁殖仪式的女仆。
上次被尤利尔拒绝后，她就一直没出现，连送饭和收拾房间都是另一名年纪较大的女仆做的。
没想到这么晚了，她却又来敲尤利尔的房门。
不会是又想上门服务吧？
正准备随意打发走对方的尤利尔张了张嘴，又停了下来。
通常仆从是不会主动站到神使面前的。
尤其现在至少是晚上十二点，安娜就不怕她敲门的时候，尤利尔已经熟睡？
不怕因此惹怒了他？
要知道，伊万在新生院可是有孤僻、坏脾气的名声。
“白天有反常的车夫，那夜晚会不会有反常的女仆？”
尤利尔没有再靠近大门，而是摸出伊万的铁剑，双手握在掌心，并通过铁剑的反光，随时关注自己的身体变化。
他警剔地开口确认，“什么事？”
“伊万大人，我来服侍您。”
“不需要，你回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随便靠近。”尤利尔冷声道。
但是敲门声还在继续。
“伊万大人，我来服侍您。”
“伊万大人，我来服侍您。”
在女仆安娜第三次重复时，尤利尔就确定对方的确有问题。
不过她和白天那毫无反抗馀地的神的考验不同，尤利尔不会立刻逃跑。
他来到门厅一旁的小窗旁。
这里的窗户没有被木板封闭。
尤利尔贴着窗户，将闭合的窗帘挑起一点缝隙，顺着缝隙向外看去。
然而这时，敲门声和安娜的声音都停下了。
尤利尔的手轻轻一颤，竟然有些担心安娜的脸会出现在窗帘的缝隙后。
还好，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安娜的脸没有出现在窗帘后面。
但是当他侧头向门口望去时，却发现安娜也不在门口了。
明明上一秒还在门外听见她的声音，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
闹鬼了？
尤利尔抿起嘴巴，心底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他又后退一步，握紧了手中的铁剑。
“砰！”
突然，卧室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好！”
尤利尔立刻冲开卧室的门。
撞开门后，他立刻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看见被木板封闭的窗户已经被破坏，掉到卧室的地砖上。
今夜的风似乎格外地大，被撞坏的窗帘杆落下来，挂在半空的窗帘一晃一晃的，象是跪在地上挣扎的怪物。
尤利尔只看了一眼，就转向床铺方向。
当初伊万似乎怕有人从窗户进来偷袭他，故意把床放在了没有窗户的一侧。
尤利尔转头时，却愕然发现床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一身简朴女仆装的安娜，正背对着他，面对着床上鼓起的床单，垂手站立。
莉莉在窗户破损的时候，就缩回了被单里。
伊万之前就交代过莉莉，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即使现在的“哥哥”温柔了许多，莉莉也仍然记得哥哥之前的吩咐。
虽然安娜只是安静看着床上的鼓起，但发现这一幕的尤利尔还是对着女仆的背影举起了长剑。
无论安娜有什么意图，这样闯入他的房间，就是危险，是敌人。
心中短暂闪过安娜可能无辜的念头，尤利尔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他举着剑对着安娜的肩膀劈砍下去。
身体仿佛找回伊万曾经训练的感觉，挥舞的铁剑在空中调整到最适合发力的角度。
铁剑斜劈进安娜右肩十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鲜血瞬间染红了女仆白色的上衣，少量鲜血顺着血槽滑落到地面。
可是尤利尔再想向下用力却不行了。
有什么东西牢牢卡住了剑身，即使他想抽回长剑，仍然失败。
尤利尔越过安娜肩膀，看去，赫然发现，阻拦他长剑的竟然是安娜的另一只手。
她徒手抓住剑尖。
哪怕手掌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卷起一层，她仍然牢牢地抓着剑尖，力气大得惊人。
就在这时，安娜头颅猛地一转，竟然直接转到背后，和尤利尔来了个面对面。
尤利尔猛地吸一口气，涨红了脸。
他直接松开手里的长剑，另一只手探入腰带，抽出匕首，捅向安娜的眼球。
当一个“人”脖子扭转一百八十度却还能站立时，杀死对方的最好方法，就是搅烂他的大脑。
然而诡异的安娜再次预判了尤利尔的动作，已经抬起手掌，挡在自己双眼前。
可是想象中的攻击却没有到来。
原来尤利尔根本没有真的用力，他趁着安娜挡住眼睛时，向前刺的手臂收回，一个翻滚，来到了安娜和床铺之间。
随后，他用没拿匕首的手将床上的莉莉连着床单一同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