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寒风如细薄的冰刃,“呼呼”地刮着,街边那些没关紧的门窗被吹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偶有烟火酒店,肉坊铁铺,门帘轻轻掩着,透出一些热腾腾的白气。
王萧走在街道上,正四处张望着。
忽的一阵杂乱的“哒哒”声伴随着笑声传入耳中。
下一秒,酒味和一些难闻的气味钻入鼻腔。
侧目看了一眼后,王萧停下了脚步。
正是镇中的小赌坊。
他靠在门边,往里面探着头。
“哎哎哎你出不出啊?”
“上押上押!”
里面尽是些面枯牙黄,精神涣散的人,看上去令人极不舒服。
一想到原身曾和这些人有交集,甚至还是他们中的一员,王萧就感觉胃中一阵翻涌。
视线平移,停在不远处站着的李牛身上,他的身侧站着个大汉,看上去有些实力。
李牛面朝大汉轻声说着,“这几日咱们哥俩可是整来不少好东西。
哎,尤其是那株草药,特别神奇,昨儿个我看到它在动,跟跳舞似的!
保准是个宝贝!”
那大汉却有些不耐烦,哼了一声道,“你甭跟我说这些,说好的跟你一起,就不缺钱不缺女人。
钱有了,女人呢?”
李牛拍了拍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女人当然有。
说起这个,兄弟我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半年前,我截下几个乡下逃荒来的女娃,其中一个卖给一个病秧子。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那女娃愈发水灵了,兄弟我都有些认不出了。
哎呀,只是听说那病秧子也拜入武馆成了武者了,有些不好办。”
听到水灵两个字,大汉两眼放光,“水灵?嘶,那人拜入武馆多久了?”
“好象是一个月吧。”
“哈哈哈,一个月能练成什么德行?老子现在一年多才到净血,一个病秧子能练成啥样,他家在哪儿?咱现在就去找!”
“好嘞!”
李牛正转身准备出门,却见王萧正一脸阴冷地看着自己。
“萧子?”
这两个字一出口,赌坊瞬间安静不少,大半人都顺着李牛的目光看向门口。
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来过了。
下一秒,议论声不绝于耳。
“哎,那不是那个病秧子赌鬼么?他以前有这么壮么?”
“哼,拜进武馆都还是病怏怏的话,那和浪费银钱有啥子区别?”
“你还别说,我听说他是给人家慈心武馆交银子充杂役的,两个月就得卷铺盖走人,和浪费银子啊,没啥区别。”
“嘁,这么整,还不如送给咱呢。”
“就是说。”
尽管王萧现在看上去壮实许多,但他从未公开显露过实力,再加之自己肺疾在身,因此大多人只觉得他是浪费时间浪费钱财。
王萧却不在意,见李牛二人准备出门,冷笑一声。
“李哥,好久不见啊。”
李牛和大汉对视一眼,随后对着王萧笑道,“萧子这是要回归老本行了?”
王萧一步跨进坊中,随后来到李牛面前。
“好久没碰过了,多少会想嘛,来,咱们玩玩,”他看了看那个大汉,“这位兄弟也可以一起来。”
李牛却故作疑惑,“唉?你不是半个月前还跟我说自己戒了?”
王萧摆摆手,紧接着便往一处空桌走去。
大汉问道,“他是谁?”
“他就是那个病秧子,兄弟跟你说,这小子,必输!走,咱先陪他玩玩!”
两人也来到了他所在的桌子。
三人坐定,很快便围了一圈人。
与其说是看热闹,倒不如说是看笑话。
毕竟能做到一百回里面只赢一回的,也是奇人了。
况且,和李牛以及这个打手一起玩,和等着被坑没区别。
李牛问道,“咱玩点什么?”
“骰宝吧。”
李牛招了招手,便有一个招待的拿了一副器具来到桌前。
随即,他敲了敲桌子,朝着王萧说道,“萧子,下注吧?”
王萧身体往后倾了倾,“我赌大。”
“那我就赌小。”
大汉也跟着李牛跟了小。
随即,李牛朝那招待的使了个眼色。
在王萧捕风捉影的鹰眼中,那招待的用一种极快的手法从袖口中换了一副骰子。
若是没有鹰眼,他根本看不出来。
当下,招待的便摇起了骰子。
“萧子,说起来,那妮子倒被你养的不错啊?”
王萧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怎么?”
李牛笑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这赌坊的打手,名字叫…”
“好了,可以开了。”王萧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于是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来挑事,你倒先打上我女人的主意了?
见状,在场众人皆是一愣,李牛和大汉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这病秧子竟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招待的有些尴尬,但还是打开盖子。
三个一。
李牛郎声大笑,“哈哈哈,萧子,你输了,交钱交钱!”
在场之人皆哄堂大笑。
招待的和李牛对视一眼,便准备将器具收回。
“等等。”王萧将放有骰子的木头盖子死死按住。
“哎?客官,不准破坏器具,这是咱赌坊的规矩!”
“规矩?”说着,王萧将其中骰子抓起,扔下,抓起,再扔下。
连续几次,都是三个一。
“这骰子,倒也挺神奇啊。”
见事情败露,李牛没有尤豫,朝大汉试了个眼色。
“你找死!”
大汉旋即便起身,一把将桌子掀翻砸向王萧。
哐当——
王萧瞬间起身,一脚将桌子踹成两半。
紧接着,他攥紧右拳朝着对方的脸狠狠抡去。
大汉根本没有多想,一拳便迎了上来。
没有任何技巧,单纯的硬碰硬。
他习武一年,况且净血已久,说也有几百斤气力,对方只练了一个月,若是这都躲也忒没面子了。
咔嚓——
大汉瞬间便感觉右拳处传来巨大的力道,自己平日可碎大石的拳头,此刻竟传来咔咔的骨裂声!
下一秒,他的右拳便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歪到了一边。
“你…!”
还没来得及反应,王萧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如同甩包裹似的朝着地上狠狠砸去。
哐哐哐——
分筋错骨手让王萧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抓着大汉,再加之手上载来的剧烈疼痛,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根本没有。
再看那群赌徒,早已是吓的站到一边,张着嘴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此时,那大汉早已是血肉模糊,脸上满满的都是夹杂着土渣的血浆,歪七扭八地趴在地上。
紧接着,王萧抬起脸,在其脸上用力踏了几脚。
那大汉一动不动,没了气息。
然后,王萧揪着李牛的耳朵走出了门外。
整个赌坊鸦雀无声。
没人去拦,莫说他们本就理亏,就是真要拦,也得能打的过。
况且,一切都发生在倾刻间。
仅仅几息时间,对峙便结束了,这么短的时间,这大汉竟就死在了这里!
“他,他是王萧?”
王萧揪着李牛的耳朵来到了门外。
李牛此刻早已吓傻了,“萧子…啊呸,萧爷…我,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王萧面无表情,“你抢江何的草药在哪儿?”
………
李牛带着王萧来到了自己家,他颤巍巍从屋中拿出个帕子裹着的东西,双手递上。
“萧爷,就是这个…”
王萧刚刚接过,玉简便自己出现在眼前。
【检测到技艺:吐纳法,可拓印,须求点数: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