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大殿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这个时候老三朱高燧就发挥出了自己的作用,帮忙调解气氛。
“二哥,你看你这身上造的,都是灰!来弟弟帮你打打”说罢伸手拍打著朱高煦袍子上的灰尘!
大胖也看得出来,老三的用意,也帮忙整理著衣襟!
“老二,你看看多大的人了,咋衣服还穿不好呢。”
边说边朝著朱高煦使眼色,小声嘀咕道:“老二,你看老头子他哭了,上次还是咱娘哎!”
朱高煦闻言,看著朱棣那满脸沧桑的模样,也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头了!
大明洪武年间。
“这老四,咱的本事他是一点没学会!”
“既然决定了还给自己儿子幻想做什么?”
老朱此刻都快被朱棣的操作气麻了!
在他看来,这与李渊李二的操作没啥两样,这就是巴不得自家人斗个鱼死网破。
皇位是毒药,是一种能让人不再是人的毒药,他们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机会,那么一切安好,但是一旦有一丝机会就有人鋌而走险!
“从那之后,我心里就埋下了爭做皇帝的种子,看到大哥穿著太子冠服,在文华殿接受百官朝拜时,心里就像被毒虫啃噬。”
“他凭什么?凭他生得早?凭他会写文章?”
“可我又恨不起来他,大哥確实仁厚,我在京里骄纵跋扈,纵容部下惹了不少事,都是他在父亲面前替我遮掩。
“有一次我被御史弹劾,老头子气得要罚我,大哥跪在地上替我求情,说:“二弟性子烈,但心是好的,都是为了咱们朱家的江山。””
“看著他那圆滚滚的身子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我心里又酸又涩。”
“他是真把我当弟弟,可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他的庇护,而是老头子的一句肯定啊!”
“老头子他似乎也觉得对不住我,一次次给我画饼,北征时带著我,让我掌中军,赏赐无数,甚至默许我用太子仪仗。”
“可每当我试探著提起储位,他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厉声斥责。”
“我就像追著太阳的夸父,看得见,却永远够不著。”
“永乐二十二年,老头子在榆木川驾崩,消息传到北京时,我正在府里喝酒!”
“我看著来使那张恭敬却疏离的脸,突然笑了。”
“老头子走了,再也没人给我画饼了,可也没人能再压著我了。”
“事后,大哥当了皇帝,可他身子骨那么弱,能撑多久?”
“我在南京经营多年,旧部遍布军中,这江山,本就该有我一份!”
“洪熙元年,当了十个月的皇帝的大哥果然病逝,侄子朱瞻基继位。”
“这黄毛小子比他爹更滑头,表面对我恭敬有加,暗地里却削我的护卫,收我的兵权。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只会衝锋陷阵的匹夫吗?”
“宣德元年八月,我在乐安州起兵,打出“清君侧”的旗號——和当年老头子一模一样。”
“可这一次,天道没有站在我这边,侄子御驾亲征,兵临城下,我的部下望风而降。”
“城破那天,我站在王府的高台上,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明军,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学了老头子的起兵,学了老头子的勇猛,却没学来他的天命。”
“最后我被侄子押回北京,关在西华门的禁苑里,名为“逍遥城”,实为囚笼。”
“侄子偶尔会来看我,带著酒和肉,像小时候那样叫我“二叔”,可我知道,我们之间隔著越来越远了”
“那天他又来,我心里憋著一股邪火,趁他不备,伸脚把他绊了个跟头,他身边的侍卫拔刀就要砍我,他却拦住了,只是脸色苍白地看著我,良久才说:“二叔,你何必如此?””
“我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朱瞻基!我不服!这江山本就该是我的!你爹凭什么?你又凭什么?””
“他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第二天,囚笼的门被锁得更紧了。”
“不久后,几个侍卫抬著一口大铜缸进来,把我扣在了里面,我顶著缸四处乱跑,”
“直到最后缸外堆起柴火,火光舔舐著铜壁,烫得我皮开肉绽。”
“剧痛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靖难的战场,父亲的声音在耳边迴响:“吾儿类我!” 我好像看到大哥穿著太子冠服,对我温和地笑;看到侄子小时候追在我身后,喊我“二叔”!”
“这一生,我爭过,斗过,输过,恨过,唯独没有悔过!”
“我突然觉得不那么恨了,也不那么不甘了。”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追著那个虚幻的饼跑。”
“若能重来,或许做个逍遥王爷,看遍山河,也挺好。”
此时天幕画面中。
铜缸被烧的通红“砰”的一声巨响!
铜缸轰然碎裂,火光冲天。
伴隨著朱高煦的最后一句话音落下,
这世间,再无汉王朱高煦,只有四分五裂烧的通红的铜缸!
天幕前,朱棣看著天幕上的种种,嘆息一声,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大胖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当了十个月天子,他没觉得可惜,也没多生气。
但是他的亲弟弟被自己的儿子给杀了
还是那种残酷的死法,这让他如何给他死去的娘交代?
他答应过娘要照顾好家的!
“二弟,大哥对不住你,今日大哥就替你出了这口气!”
“滚过来,跪好,今日你二叔不说话,我就当没你这个孩子!”
说罢,捡起地上的鞭子,朝著跪在地上的儿子就要挥舞
朱瞻基嚇得闭上了眼睛,然而鞭子迟迟没有落在身上,睁开眼一看
只见那挥舞到一半的鞭子,被他二叔朱高煦一把抓住,夺了过来,“行了,大哥,本王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说罢,对著跪在原地发愣的朱瞻基,说道:“大侄子,你记住了,你二叔我不是认命,本王还是会爭的!”
“二叔”朱瞻基这一刻才真正的看清楚自己的二叔。
朱高煦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著龙椅上沉默不言的朱棣,仿佛在等著什么!
朱棣感受到了儿子的目光,操著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老二,你为爹,为大明做了不少事!”
“爹都知道”
“你怎么想的,爹也知道,爹也明白!”
“爹,今天就回答你!不是你做不得这个皇帝,而是大明从洪武朝你爷爷开始就连年对外征战,爹也是四处征战!”
“要不是你大哥在朝中收拾烂摊子,大明说不定早亡了老二啊,別看现在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大明早就千疮百孔了”
“別怪爹大明已经连续两代雄主了现在的大明需要一个你大哥这样仁厚的皇帝,大明经不起你我这样征战皇帝的折腾了”
“千错万错,都是爹的错別怪你大哥!”
朱高煦满脸震惊的看著朱棣说的一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愣了足足五六秒,才回过神来!
“老头子你知道,我等著多少年吗?”
“还有,你说啥?大点声,我没听清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