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浔头枕大卵石,将整个身体泡在河里,闭着眼满脸惬意。
古代条件局限,他每每遇到煎熬日子,就幻想原来世界的生活。
此时,他就幻想自己躺在温泉中。
舒服。
毛孔都张开了,正好排排毒。
头顶烈日当空,树上蝉声刺耳。
周浔昏昏欲睡,耳边只有哗哗水声,并没察觉有人呼唤。
还是岳飞上前提醒,他才一个激灵爬起来。
“嘶”
周浔白了岳飞一眼,挥手指向北方说道:“还不替我挡挡?”
“好好,我这就去。”
“人小鬼大”
古代生产力有限,可没有泳衣遮羞,无论在家洗澡还是下河野浴,都是赤条条坦诚相见。
而那些影视剧中,古代人都穿着衣裤洗浴,既没常识又离谱。
穿着衣服在野外洗浴,湿了还要想办法弄干,而柴薪在古代是硬通货,位列七种生活必须品之首,除非脑子有什么大病,否则不会做赔钱买卖。
当然,影视剧有艺术加工,更也是尊重规则。
如果严格遵循常识,但凡有洗浴内容就是18禁。
周浔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经常光屁股跟着大孩子下河,很幸运没在各种野游淹死,反而还练就了不错的水性。
有了童年这份回忆,成年后到北方出差泡澡堂,很自然就融入了进去,而他同律所的南方伙伴,大多接受不了公共澡堂,就算迫不得已必须进入,也会穿泳衣藏着掖着。
他穿越后能在周家庄适应,也得益于曾经在农村的生活,那些乡土回忆就象系统缓存,一看到熟悉场景就自动加载。
近段时间在汤水避暑,这厮都是光条条下到河里,被人看到也没有羞耻感,毕竟自身的实力没法低调。
眼看几个人就快接近,周浔仓惶来不及穿戴周正,便将薄衫如浴巾拴在腰上,就这么大大咧咧走上岸去。
定睛一看,那跑在最前方的矮汉,赫然就是东京的李四,跟着他气喘吁吁的吴刚,显然已经跑不动了。
周浔裆下带风,阔步迎上前去,挥手招呼道:“李四兄弟,你怎么来汤阴了?鲁大师没在后面吧?”
“没没”
李四喘着粗气,双手撑膝咽了咽口水,这才说道:“祸事了,林教头被高俅陷害,判了个刺配沧州”
“你说什么?”
周浔双目大张,一脸不可思议。
我专程到东京布局,已把高衙内玩废杜绝隐患,为何林冲结局还这样?
“此时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是是。”
李四点头答道:“就在上个月初,林教头与鲁大师在东京闲逛,路遇一人卖刀”
周浔听得蹙起眉头,这几乎复刻了林冲的剧情,他买刀后被诱入白虎节堂,然后就被定罪锒铛入狱。
可矛盾点是什么?
难道高衙内的脏病医好了?又打上了林娘子的主意?
“等等!”
周浔挥手打断李四,蹙眉插话问道:“高俅为何陷害师兄?是不是和高衙内调戏嫂嫂有关?这畜生还贼心不死?”
“教头自己都不知道,莫明其妙就落入了圈套,岳庙那件事早没了后续,嫂嫂也没有再受骚扰”
“这就怪了,凡事皆有因”
“教头到刺配时都没想通,还是鲁大师提醒郎君脑子灵活,便让小弟来寻你分析一二。”
李四说完就盯着周浔等信,而周浔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蹙眉捏着下巴在原地踱步。
自己虽然是穿越者,但却不是无所不能。
鲁大师让我分析?我自己都一头雾水,自己明明已经干涉了,林冲还是这样的命运,难道是剧情杀?
既然是高俅动手,一定有出手的原因。
周浔突然停下脚步,蹙眉郑重向李四问道:“李大哥混迹市井,消息应该很灵通,你可知高太尉家里,最近可有特别事发生?”
“这个嘛”
李四努力回想,好一会颔首对曰:“小的在离开东京之前,倒听到一则野闻故事,听说高衙内患花柳病烂了根,还是高俅找大内熟手帮其净身,才保住了他那条狗命。”
“高衙内成太监了?”
“只是坊间传闻,不知道真假”
“是个狠人儿”
周浔双目圆睁,这事完全出乎意料,但下意识觉得是真的。
高俅多年无后,就连过继儿子的也被骟了,肯定要追根溯源查下去,但即便胡玉儿暴露出来,也不可能查到自己头上,更不可能拿林冲出气。
难道是陆谦拱火?
这家伙为洗清责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周浔补充说道:“我之前听师兄说起,高衙内经常与陆谦的女人通奸,或许问题出在陆谦身上?你回到东京可以侧重打听。”
“好的。”
李四微微颔首,同时又摇头叹道:“不过林教头已在刺配路上,鲁大师又暗中跟随护送,小的回东京也只能瞎打听。”
“那你特地来寻我”
“鲁大师有别的吩咐,林教头坐罪怕牵连林娘子,主动休妻与张家断绝关系,大师让小的来问问郎君,高太尉会迁怒张家么?有什么办法能避免?”
“这不好说”
周浔蹙起眉头。
高衙内若是正常男人,可能会惦记骚扰张贞娘,现在成了太监谁知道?
“如果要想稳妥,最好让张家人离开东京,只要不在高俅眼皮底下,就不用担心出事。”
“大师也是这个意思,郎君与教头是师兄弟,又有结义之情,你也许能帮上”
“合该如此!”
周浔丝毫没尤豫,当即就答应下来。
他手指东北方向,说道:“李大哥一路辛苦,先去庄上休息一夜,明天我就安排人去东京,将张家人接来周家庄安顿,好让师兄没后顾之忧。”
“郎君真仗义,我就叼扰了。”
李四不算大人物,周浔虽在庄上置酒款待,但没有大张旗鼓,以免周宣知道不悦。
吃到中途,周浔便离席去找周宣,留下吴刚一人作陪。
李四原本很拘谨,吃了两巡酒话才多了起来。
他趁着与吴刚把盏的功夫,突然凑近玩味问道:“老哥身怀绝技,怎么不在东京发财?太可惜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