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图鄂克说女王带领叛军在佩卢西姆以东的佩卢西昂河附近驻扎,他的哥哥从那边打猎经过,看见有大量的军营和帐篷。”
昂图向李泽汇报道。
李泽道:“你问问他,附近哪里有舄湖、河口之类,距离远不远。”
昂图点点头当即询问图鄂克,很快他回答道:“他说离这片海滩不到二十阿提卡的地方有一块私人舄湖,有1尤格那么大,是他们这儿最富有的贵族的私人渔场,就在那个方向。”
昂图指向海滩以东的方向。
李泽看向海滩东方,眼睛不由一亮,有舄湖就算了,还是贵族的私人舄湖,1尤格也足够盛下战船了,毕竟五层桨帆船也不过四分之一尤格的占地面积,贵族的私人舄湖一般会建造护栏,再加之舄湖本身处于低洼地带,而他瞅了一眼,那东边是一大片椰林,这就更有利于隐蔽了!
是的,这片海滩离佩卢西姆城池太近了,太过显眼!
甚至李泽目前都不确定,佩卢西姆城内是否有人发现罗马战舰到来了,虽然以李泽目前非凡视力,他貌似没看见城墙和塔楼上有人。
可无论如何现在上了岸,自然得赶紧让战船隐蔽,而开进舄湖掩藏起来自是绝佳。
“好,昂图你赶紧把提比苏叫过来。”
很快,提比苏拎着希顿长裙一路小跑而来。
虽然她再次沦为奴隶,还是李泽的私人奴隶,但她不用更换衣服穿上那些丑陋简单的屯纳,她可以继续穿希顿长裙。
“提比苏,你带上这个小家伙上船,然后记住,等待会你们到了舄湖后再放他离开。”
“啊?主人,我不用跟你进城吗?”
“你和我父亲母亲他们留在船上。”李泽说道。
这毕竟是一场冒险之旅,杀死祸乱埃及宫廷的宦官,挟持埃及国王托勒密十三世,顺势以国王的名义,掌控在此汇集的两万埃及大军。
每一步都将万分凶险,可庞培派和李泽都别无选择,不这样做,他们如何在埃及王国迅速站稳脚跟,筹备军队抵挡恺撒?
好在,李泽目前暂时成功改变了历史!
他已经避免了庞培被杀,并且杀死了埃及军团总督阿基拉斯,眼下的埃及军团群龙无首,正是集成一统的好时机。
但是他不能轻易让庞培下船,他们还没有将托勒密十三世掌控住,前路依旧不明。
庞培是元老派的领袖,是最重要的内核人物,有他在,才有一杆招兵买马的大旗竖立,他们才能抵抗恺撒。
否则庞培一死,就是强如西庇阿和他兄长格涅乌斯,还有他塞克图斯堪称罗马海贼王,在海上将罗马后三巨头摁在甲板上摩擦,结果呢?最后不照样败北!
有没有庞培,区别太大了!
所以李泽是不会让庞培下船以身涉险的,即便倔强的老父亲一再坚持,但没办法,西庇阿、伦图卢斯、米诺亚斯甚至包括继母科妮莉雅都站在他一边,所有人都反对庞培下船。
面对众人决议,庞培自然无可奈何,只能憋屈的待在了指挥室里。
经过李泽的深思熟虑外加集体决策后,他们定下进入佩卢西姆城的人员名单,分别是:塞克图斯,西庇阿,伦图卢斯,维斯和马破两位百夫长,以及塞普提米乌斯。
哦,懂的埃及语的昂图,以及在庞培的坚持下,黑人奴仆卡普斯也会跟随他们一起入城。
李泽之前还在想着该怎么伪装身份,和塞普提米乌斯混入城池,现在不用担心了,剥下海滩上近卫军尸首的盔甲就行。
马破百夫长将一套大小刚好合适的盔甲交给李泽,戏谑道:
“伟大的朱庇特庇佑,幸好维斯的投枪只射穿了两副盔甲,还给我们留下了八副。”
“得了吧马破,等你放箭的功夫,那两名士兵都快跑进佩卢西姆城池了,是我帮你解决了麻烦。”维斯撇撇嘴。
李泽道:“维斯百夫长,还真得感谢你手下留情,八副盔甲,刚刚好。”
“啊?塞克图斯阁下,可我们不是只有七个人吗?那不还多了一副?”维斯一愣。
李泽却只是摇摇头,并没多说。
很快,一支崭新的近卫军就组建好了!
虽然高矮胖瘦年纪都不一,但这些都是小问题,有塞普提米乌斯为他们打掩护。
李泽看着图鄂克,微笑道:“昂图你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带领我身后这艘大船抵达舄湖,所有紫染螺都将是他一个人的,并且船上的大人物还会赐予他一笔酬金。”
昂图便将李泽的话翻译了一遍。
少年图鄂克听完之后怔住了,他扭头,看到了提比苏正一脸虔诚而悲伤的跪在他死去的同伴身边,为他的同伴祈祷。
随即他重重点头:“恩,我愿意!”
“乖孩子!”
李泽摸了摸图鄂克脑袋,随即他看向西庇阿,他们这支罗马小分队的领袖,示意西庇阿可以出发了。
“出发!”
西庇阿下达命令。
一行七人呈纵队在塞普提米乌斯的带领下,往前方海岸后的佩卢西姆城门前进。
李泽跟在队列中,他前面是昂图、西塞罗、维斯、塞普提米乌斯,后面是卡普斯、伦图卢斯以及马破。
只不过,依照李泽吩咐,黑人奴仆卡普斯将多馀的那一副盔甲背在了肩上。
李泽回头看向大船,那张绘制胜利女神象的方形帆已经落下,大船正靠着自身动力往舄湖方向而去。
披着大红披风的庞培正站在船头,他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和岳父离开。
科妮莉雅来到庞培身后,她忧心忡忡看着下船离去的父亲。
“庞培,你认为他们能成功吗?”
“他们是在死神的镰刀上行走,最大的可能是摔落悬崖,跌得粉身碎骨。”庞培目光沉重。
庞培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冒险的人,他性格沉稳,从不打无把握的战斗,所以现在塞克图斯这番举措,在他眼里就尤如是去自投罗网。
科妮莉雅脸色瞬间泛白了:“可、可是塞克图斯不是说了,埃及小国王什么都不懂,愚蠢的就象一张莎草纸,塞克图斯只要杀了那个叫波提努斯的宦官,不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埃及小国王了?”
庞培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我并非不愿他们去冒险……只是,那波提努斯作为吹笛者的托孤大臣,埃及小国王的心腹,小国王身边最信任的人,这种情况下塞克图斯如何杀他?”
“杀了他,埃及国王真的会放过塞克图斯他们吗?即便挟持埃及国王,他又会心甘情愿听我们的吗?”
科妮莉雅猛的捂住了嘴:“照你这样说,那我父亲和塞克图斯他们,岂不是……!?”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下船!?”
庞培深深看了一眼远去的众人,叹息道:“因为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伟大的朱庇特,我已经派出了自己的儿子,我的岳父,我的心腹以及麾下最精锐的士兵,我将我的全部身家都押上了,祝他们成功吧……”
……
“这路太难走了,主人,附近都是沼泽,您可一定要跟好我,切莫走岔陷入沼泽里。”
路途中昂图回头提醒了一句,随即他一愣:
“咦主人,卡普斯呢?”
这咋后面咋还少了个人?
“不管你的事。”
李泽训斥道,昂图忙点点头,在前方老实带路。
……
“所以,整条北方城墙都空无一人,连塔楼都无人把手,无人执勤?”
当一行人来到冷清到极点的北城门下,西庇阿忍不住询问道。
塞普提米乌斯点点头:“是的,埃及军团目前驻扎在东门之外,佩卢西昂河西岸,与河对面的克里奥帕特拉七世遥向对峙,而小国王住在城内的行宫中,今日是暗杀庞培之日,小国王和波提努斯也知道此事凶险不宜张扬,因此波提努斯下令今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北面城墙,北门也彻底封闭,他们不想杀害罗马统帅庞培一事传出去,更害怕被对岸的克里奥帕特拉七世知晓此事。”
“所以刚才我们在海滩上杀人,可以说没人知道啊!?塔楼和北墙根本没人呀!”马破百夫长笑了。
“的确如此。”
“叩门吧!”西庇阿开口。
“先等等!”
李泽开口阻拦,他问道:“现在第几小时了?”
“额……”走在最后面的马破百夫长抬头看了眼天上热情似火的太阳,随即揉了揉自己的小腹,回答道:“应该快正午了,误差不超半刻钟。”
维斯百夫长点点头,他戏谑道:“塞克图斯阁下可以尽情相信马破,他的肚子可比水钟还要灵验!您瞧着吧,待会到了正午准饿的像打雷一样叫喊!”
“去你的!”马破回怼了一句。
“不应该的,还没到么?”
李泽皱眉,若有所思的眺望来路,一路上他也在地上做了记号,那是他刚教会卡普斯的,难道迷路了?
“塞克图斯,你在等卡普斯吗?你让他离队是……”西庇阿忍不住问道。
然而西庇阿话音还没落,李泽脸上露出喜色,在他视线中,此刻相隔遥远之外一片椰林里跑出来两个人。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