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别!当然有分别!”
沉馀笙语气肯定,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现代的医疗技术和基因修复技术虽然先进,但绝不可能在瞬间让一个瘫痪多年、肌肉都萎缩的人恢复如初,还能连带祛除沉疴暗疾!这种手段……我曾……我曾听闻!”
她差点说漏嘴“我曾亲眼见过”,幸好及时刹住,改成了“听闻”。
重生者的秘密是她最大的底牌,绝不能暴露。
她连忙转口,紧紧盯着馀烬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除非是信奉了历史上某位以医术通神着称的英灵,比如扁鹊、华佗那个级别的存在,并且自身实力至少达到六阶(公级)以上,耗费巨大代价才能勉强做到。或者,就是进入凶险的病界,寻到一些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高阶治疔系灵药!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馀烬还拥有这种逆天的治疔能力,那他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很难么?凡胎肉身的些许沉疴,顺手拂去而已。小丫头片子,眼界放宽些。”
馀烬终于侧过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里依旧没什么波澜,仿佛在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许再叫我小丫头片子!”
沉馀笙立刻反驳,“看你这皮囊年纪,说不定比我还小呢!装什么老气横秋?有本事你说清楚,你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人?”
她趁机追问,试图套出更多信息。
馀烬被这突如其来的年龄质疑弄得一怔,随即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说道:“本帝纵横星海时,你祖宗的祖宗都尚未开化。论年岁,唤你一声丫头,已是抬举。”
“吹,继续吹!”
沉馀笙不服气地反驳,故意凑近一步,盯着他那张俊美得毫无岁月痕迹的脸,“还纵横星海?你是魔怔了吧?你去过外太空么你!你敢不敢说你是哪个时代的人?”
馀烬被她缠得有些烦了,只想尽快打发,下意识脱口而出一个在他记忆中清淅无比的数字:“2025。”
“2025?”
沉馀笙先是一愣,随即几乎要气笑,“今年就是2026!你跟我说你从去年穿来的?编也编个象样点的!”
馀烬淡淡道:“年份不过计数符号,于本帝而言毫无意义。”他显然不愿再多谈这个话题。
沉馀笙看着他的漠然侧脸,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内伤。
她,沉馀笙,前世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女战神,重生归来心志坚如铁石,此刻却有种一拳又一拳都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顺手拂去沉疴?
纵横星海?
来自2025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家伙每一句话都离谱得惊天动地,偏偏还用一种陈述客观事实的语气说出来,那种理所当然的劲儿,简直能活活把人气死!
好奇?
当然好奇!
这家伙身上的谜团多得能砸死人!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席卷全身的无力感和……抓狂!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到过这么能“装x”,还装得如此浑然天成、让你无法证伪的家伙!
关键是,这家伙实力还强得离谱,打又打不过,套话又套不出来,这种憋屈感简直让她这个习惯掌控一切的女战神快要爆炸了。
馀烬……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沉馀笙盯着馀烬的背影,内心在疯狂呐喊。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发火生闷气解决不了问题!
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象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起,生出病来无人替,生气伤身又费力,我若气死谁随意……
啊啊啊!这样一想,更气了!
她快走两步,再次与馀烬并肩,追问道:“你……精通医术?”
“医术?”
馀烬微微蹙眉,似乎对这个词有些陌生,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超越认知的漠然,“我不会医术。”
他倒是没说谎。
到了他那个层次,生老病死、阴阳轮转的规则都已洞悉。
所谓的“医术”,不过是生命的规则罢了。
他不需要“医”,因为他动念间便可直接“定义”生命的状态。
用通俗的话说,他——世界的法则!
沉馀笙显然无法理解这种境界,只当他是敷衍,或者不愿意透露底细。
她不死心,换了个角度,继续套话,想弄清楚他力量的源头和所处的时代背景:“那你那种……妙手回春的能耐,总有个来处吧?是师承何人?”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变化,抛出了几个历史名人试探,“是上古神医扁鹊?还是外科圣手华佗?”
如果馀烬知道扁鹊、华佗,说明他至少是汉代以后的人。
如果只知道更古老的……
馀烬的脚步未停,目光掠过远处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似乎在回忆什么,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久远记忆的疏离感:“扁鹊?华佗?没听说过。”
关于故土的历史,他记得的确不多了。
万年征战,踏过无尽星河,复灭过太多文明,见识过太多起源与终结,故乡地球的往事,那些课本上的历史人物、朝代更迭,在漫长岁月和无尽征战中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唯有家的温暖、父母的容颜,如同不灭的印记,深深刻在灵魂最深处,成为支撑他归来的唯一执念。
至于沉馀笙所说的什么华佗?扁鹊?
他想了想,确实没有印象。
或许是他离乡太久,记忆褪色。
或许地球现在所记载的历史,与他所知的历史,因那诡异的历史长河而产生了偏差?
又或许……是他心底最深处不愿触碰的那个猜测——他记忆中的2025年,对于此界而言,是否早已是遥不可及的过去?
父母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