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党万兴回风刀划过,仿佛真起了一阵大风,刮得周遭呼呼作响。
齐林毫不畏惧,拳法施展开来,凝神中的明王,也同时打出一套拳法,直锤党万兴凝神而去。
砰——
刀拳相交,真力碰撞,党万兴不仅觉得身体震荡,连凝神也被锤得震荡不休。
降世弥勒果然名不虚传!
今日杀不得刘之协了!
党万兴不由得佩服起来,心中升起一道明悟。
顺带着,对十招之内击败齐林的过旭初,更是钦佩不已。
以往总觉得过旭初有些名不副实,还颇不服气。今日一试,外界对牵星剑的传言,明明是说得浅了。
党万兴与齐林一场大战,陈武这时,却扛起世子,撒腿便跑。
两边剩下几人,也各自掏出了一把左轮枪,冲着对面开枪。
砰砰砰砰——
一时间子弹乱飞,陈武扛着世子连滚带爬。
砰——
陈武浑身一震,还是中枪了。
好在,陈武来之前,已在衣服下面穿了胸甲,这左轮枪威力小,一枪打在胸甲之上,却是无碍。
剩下那两人见陈武过来,连忙迎了上来,将陈武和世子护在身后。
世子嘴上挨了一巴掌,虽然肿了起来,但嘴里却是没停,含含糊糊念叨着什么东西。
“聪儿姑娘……”
陈武定了定神,就听到了这个名字,顺着世子眼神一看,竟发现这世子盯着押着他过来的那个姑娘看了又看,目不转睛。
陈武气不打一处来,这二世祖,这个情况还想着泡妞!
真是无可救药!
陈武摇头,拿起一把号角,猛力一吹!
呜——
号声悠扬,声彻四方。
齐林本来大占优势,听到这号声,脸色微变。
“还有埋伏?果然无耻——”
说罢,又出一招逼退党万兴,冲着自己人大喊。
“走了——”
那些人听到,不再开枪,当即带着人,飞身便逃。
党万兴看到,也不追击,轻身落到了陈武身边。
“党叔——”
世子见党万兴过来,喊道:“埋伏的人呢?快去把他们都抓回来!”
党万兴见状,不由得皱眉:“哪有什么埋伏?不过唬他们一唬罢了!你以为交换之事见得了光?”
“调集大批人手,闹得人尽皆知,让皇上都知道,你爹为了你,徇私枉法,放跑巨寇,是不是你就心满意足了?”
党万兴越说越严厉,世子害怕起来,不再言语。
“罢了,先回去吧!”
………………
“我的儿——”
见世子全须全尾回来,陈国公当场便扑了上来。
啪——
狠狠给了世子一巴掌,将世子另一半脸也打得肿起来。
“我平时太惯着你了,今日你可要记住了!”
“爹——”世子眼泪汪汪,却是低下了头。
“陈小兄弟,此番多谢你了!”陈国公转过头,对陈武说道。
“哪里哪里?”陈武推辞道,“我不过是跑个腿,通个信,没什么功劳。”
“我都听人说了,你关键之时护住世子,挨了一枪。”陈国公道歉,“之前我还怀疑你,是我不对!”
“国公也是人之常情,我若在国公位置上,也会怀疑的。”陈武说着,话锋一转,“其实,我也是为了看一看那武典,才如此拼命。”
“这事好说,你拿我的令牌。到了京师之后,去宗人府,找新任大宗正,他会帮你的。”
说着,陈国公递上一块令牌。
陈武接过令牌,便告辞而去。
“党公——”陈国公望着陈武远去的身影,问身旁的党万兴,“你怎么看这人?”
“倒真是员福将!”党万兴道,“那一枪我凝神中看的分明,真是凶险。亏得这人心思缜密,提前穿了胸甲。”
“是啊!”
………………
“你中枪了——”
齐林看着刘之协背后的伤口,赶忙连点其要穴,止住流血。
“不要紧!这一枪要不了我的命,只需多修养一番。”刘之协声音虽弱,兴致却高,“此番脱了牢笼,我定要给大顺朝廷一个报应。”
“你先修养,其他事等你伤好再说。”
齐林转头吩咐其他人:“你们,把天王带下去治伤。我还有其他事,就不陪你们一起了。”
“是——”
底下人齐齐应声。
………………
“明日!小陈,记得是明日!”
陈武刚回到晋亨钟表行,老王便开口说道。
“这家伙这么着急吗?”
“急得不得了,特意找到连络人,传书而来。”
“哼——”陈武笑道,“这老家伙,真以为自己十拿九稳了!”
老王也笑起来:“明日给他一个惊喜便是!”
………………
“你说什么?”李政大叫起来,“谁越狱了?”
“刘之协,‘混元天王’刘之协!”
总巡捕吴泽坐在桌子后面,仿佛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小事。
“那是刘之协!”李政恨不得敲一敲吴泽的脑子,怎么和进水了一样,“他一越狱,朝廷查下来怎么办?”
“唉——”吴泽叹气,“这个事我背,明年我就提前退了。你要好自为之。”
“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是别问了,难得糊涂。”
“总巡捕,你总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李政极为恼怒,盯着吴泽的眼睛,仿佛要看透吴泽浑浊的双眼,吴泽摇了摇头。
“我孙子,没什么武学天赋,就算勉强进了巡捕衙门,也没什么前途。”吴泽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自己的孙子,“陈国公愿意保举他进外交部。”
“你是说……陈国公?”
“嘘——我什么都没说。”
“真的是陈国公,好一个陈国公!”李政转身就走。
“你去干什么?”吴泽有些慌乱。
“去写报告!”李政声音传来,“刘之协越狱,总得呈报给巡警部吧?”
“写完给我看一下。”吴泽放松下来。
………………
又是一个夜晚,天上挂着一轮新月,星斗依旧耀眼。
陈武盘腿坐在空地上,手中拿着一块镇纸。
这镇纸铜胎鎏金,上画珐琅,行家一看,便知是一件上品。
陈武却无心欣赏,送进嘴里便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