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可离开后,房间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歇斯底里的疯狂和那股廉价的刺鼻的香水味。
陈凡快步走到窗边,“哗啦”一声用力推开窗户。
冬日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吹散了满室的污浊,也让他因愤怒和厌烦而燥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点了一支烟,独自靠在窗边,看着楼下那个瘦小的身影跟跄着消失在巷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曾经那个会因为他一句关心就脸红、会因为看到一朵野花而欣喜半天的娴静女孩,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面目可憎、歇斯底里的模样?
林可可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临时的出租屋,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门一打开,她就看见张扬双臂抱胸,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张唯一的破旧沙发上,眼神阴冷地盯着她。
“你去找陈凡了是嘛?”张扬的声音象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林可可心里猛地一缩,脸上连忙堆起讨好的僵硬的笑:“没有啊,我就是……就是屋里太闷了,下楼透了透气。”
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张扬嗤笑一声,猛地站起身,几步跨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几乎是将她提拎着扔到了那张吱呀作响的床上。
“透气?透到陈凡那个绿毛龟床上去了?”
他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粗暴地去扯林可可的外套和毛衣。
林可可还没从刚才与陈凡对峙的崩溃中完全回神,胸前衣物就被猛地扒开。
露出里面单薄的睡衣,以及肩颈处因之前挣扎而留下的、尚未消退的淡淡红痕。
“臭女表子!”
张扬眼睛一红,骑跨在她身上,劈手就是两记清脆的耳光。
他可以理所当然地绿了陈凡,但陈凡怎么敢反过来“绿”他?
“张扬!”林可可被打得眼冒金星,抱着头,泪水瞬间涌了出来,一半是疼,一半是屈辱。
“是陈凡!是他想用强!我抵死不从!我只是想去问问他,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出轨了!”
张扬眉头紧皱,眼神狐疑地在她脸上和身上的红痕间扫视。
忽然,张扬粗暴地上去扯她的衣服。
林可可又惊又怒,身体猛地弓起,尖声叫道:“张扬!你混蛋!”
“哼……”
张扬抽出手他脸上的戾气稍缓,甚至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算你还知道点分寸。”
“你……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林可可脸颊涨得通红,羞愤交加,此刻反倒生出底气。
“陈凡那个王八蛋欺负我也就算了,连你也欺负我!”
一句话没说完,林可可便真的哽咽了起来,这委屈倒不全是装出来的了。
张扬从她身上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语气依旧冰冷:“这能怪我多想?我现在就报警,告陈凡强奸未遂,把他送进去!”
林可可一惊,慌忙抱住他的骼膊阻拦:“不行!不能报警!是……是我主动去找他的,楼下有监控,而且……也没有实质证据……”
她看着张扬依旧阴沉的侧脸,心一横,将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
两臂如水蛇般缠上他的脖颈,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哭腔:“张扬……刚才真的吓死我了……我好怕……”
张扬本就憋着一股邪火急需发泄,感受到怀中身体的温软和刻意的讨好,那股无名火仿佛找到了出口。
他猛地转身,再次将林可可压倒在床上,粗暴地撕扯掉她身上剩馀的屏蔽物……
林可可娇吟着应承张扬,还不忘补上一句:“张扬,我爱你。”
周末两天在一种莫名的沉寂和期待中一晃而过。
周一的早晨,阳光通过稀薄的云层,带来一丝难得的暖意。
陈凡心情颇好,早早来到融科集团人力资源部办完了入职的手续。
不到十点,他便已经站在了市场部所在的办公区。
“新来的?”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留着精神寸头,身材略显圆润的青年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友善的笑意。
见陈凡点头,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指了指里面一间紧闭的会议室:“领导们都在开晨会呢,你先随便找个空位坐会儿吧。”
陈凡道了声谢,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环顾四周,工位间忙碌的身影穿梭,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批面试通过的新人,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直接被分配到了内核的市场营销部。
想到这背后可能是沉茗凌那双无形的手,他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这算是……走了捷径吗?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吃软饭”?
就在他心思浮动之际,会议室的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里面的人边说边聊,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直到最后,沉茗凌才一脸严肃地走了出来,她身边还跟着几个拿着文档、神色躬敬的下属。
陈凡立刻站起身。
先前那个圆润青年几步小跑到沉茗凌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并指向陈凡的方向。
陈凡看到沉茗凌的目光随之投来,那眼神平静无波,带着上司审视下属的疏离和冷漠。
仿佛那晚在烧烤摊并肩而立、在警局低声交谈的熟悉感从未存在过。
这瞬间的变脸,让他心头微微一凛。
“陈凡,总监叫你去她办公室一下。”青年跑回来,语气轻快地说。
“谢谢。”陈凡点头,深吸一口气,朝着那间独立的办公室走去。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沉茗凌现身的那一刻起,办公区内不少男同事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她。
眼神中混杂着欣赏、敬畏,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遐想。
轻叩两下磨砂玻璃门,里面传来一个清冽却隐约含着一丝笑意的声音:“进来。”
陈凡推门而入,随即轻轻带上房门,将外面办公区的嘈杂隔绝开来。
一股混合着暖气和某种清雅淡香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宽大办公桌后那个明艳不可方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