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下酒葫芦灌了一口。
敖清强撑着行礼。
老者随手将酒葫芦抛给苏青。
苏青接过酒壶,眼中血色稍褪。
酒液入喉,体内躁动的煞气顿时平复。
海风骤停,连浪涛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老者的手指仍悬在沐南烟眉心三寸处,剑气与月纹交织出细碎的金芒。
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浑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作困惑。
他喃喃自语,指尖的剑气微微震颤。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目光如剑般锐利。
沐南烟怔住,狐耳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老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绕着沐南烟缓缓踱步,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他停下脚步,声音低沉。
沐南烟更加茫然,眉头微蹙。
老者猛地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抬手抓了抓自己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烦躁。
他再次上前,一把扣住沐南烟的手腕,另一只手点在她的眉心,剑气再次涌入她的灵台。
老者语气笃定,却又带着深深的困惑。
沐南烟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弄得有些无措,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狐尾轻轻摆动,显露出她的不安。
她低声道。
她的记忆里,关于父母的画面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两道朦胧的身影,连面容都看不真切。
老者松开手,深深叹了口气,像是突然苍老了许多。
他转身走向海边,望着远处的浪涛,沉默不语。
沐南烟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老者猛地转身,眼神瞬间变得怪异起来,上下打量着她。
他的目光在沐南烟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她的面容上,眉头越皱越紧。
他愣了一瞬,显然完全无法理解。
当年那个瘦弱的小男孩,如今竟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甚至连种族都从人类变成了九尾天狐。
沐南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狐尾微微蜷缩,低声道:
老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缕剑气,化作一面水镜。
镜中浮现出一个瘦小的婴儿,那是刚出生时的模样。
沐南烟怔怔地看着镜中的影像,胸口莫名泛起一阵酸涩。
海风骤停,浪涛凝固。
剑尊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
老者的指尖轻轻触碰虚影,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又变得锐利。
沐南烟的狐耳微微颤动,五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角。
她沉默良久,才轻声开口。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剑尊猛地瞪大双眼,原本浑浊的眼珠瞬间清明如剑。
他周身爆发出恐怖的剑气,整片海域突然下陷三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他怒发冲冠,白发在剑气中狂舞。
这一声怒喝震得孤岛上的椰树拦腰折断。
敖清不得不化出龙鳞抵挡,苏青的巨剑也深深插入地面稳住身形。
沐南烟在狂风中勉强站稳,摇了摇头。
剑尊的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才平复下来。
他抬手一挥,漫天剑气重归平静。
他咬着牙点头。
说着,他解下腰间一枚青铜剑令,郑重地递给沐南烟。
他望向深海某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剑尊突然并指成剑,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金光璀璨的通道。
通道两侧,无数剑气化作游鱼护航,将漆黑的海水彻底隔绝在外。
他转身看向敖清。
敖清郑重点头。
剑尊最后看向沐南烟,目光复杂。
他抬手轻点她耳后的胎记,一道剑气悄然没入。
海风再起时,三人的身影已消失在金光通道之中。
剑尊独立沙滩,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褪色的平安符
半个月后,南洲近海
蔚蓝的海面被夕阳染成金红色,敖清的龙躯破浪而行,在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白痕。
苏青盘坐在龙首之上,指尖轻轻擦拭着剑锋,寒芒映照着他沉静的双眸。
沐南烟则倚靠在他身旁,指尖凝结出一朵冰晶莲花,在掌心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