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后，江朝扬紧绷的神经稍微鬆懈，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
那头传来明显的不耐烦的声音：“找我干什么？”
“我路上出了点意外，今天家教课去不了了，下次再约时间。”江朝扬说。
对面那头沉默了一瞬，“你出什么事了？”
江朝扬疑惑了下，韩述权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別让他来做家教吗？
身边传来动静，江朝扬扭头一看，桑池优又闭上眼了，脑袋就贴在车窗上，江朝扬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没什么，就这样掛了。”
“你现在在哪？报地址给我。”
“不是，我真没出事，就这样说吧。”江朝扬连忙掛断了电话，看了看桑池优有没有被吵醒，鬆了口气。
江朝扬靠在椅背上，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五十块一次的哄睡服务，他自己都觉得是藉口。
车子行驶平稳，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不知道开了多久，开到连江朝扬都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车终於停了。
江朝扬看了眼窗外，周围没有建筑没有车辆，只有一栋別墅立在不远处。
司机下车，为桑池优拉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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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池优眼底依旧带著浓重的倦意，下车走向宅邸大门，江朝扬跟在后面。
司机锁好车，快步走到江朝扬身边，在桑池优打开大门走进去后，他轻轻拉了一下江朝扬的胳膊，示意他稍等。
“先生。”
司机的声音压得极低：“桑先生休息的时候，最忌讳被吵醒，以后千万別在他闭著眼的时候打电话。”
江朝扬点头，反正也没有下一次了。
司机的语气带著一丝后怕，“上次有个不长眼的，在车里接了个电话，桑先生直接把他的手机扔出窗外去了，那人还是个大官。”
江朝扬：臥槽。
他应了声：“我记住了。”
那要是哄睡没哄好，不会也要把他扔出去吧？
江朝扬走进了桑池优的別墅，本来房子就大，结果家具格外的少，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桑池优似乎忘了身后还跟著个哄睡专员，他走到柜子旁，拿起一个没有標籤的黑色药瓶，拧开倒出两片白色药片，直接丟进了嘴里。
江朝扬扫了眼周围，黑色的药瓶在各个地方摆放著，隨处可见，就像是为了方便拿到一样。
难道是安眠药？
桑池优吃完药后，看也没看站在玄关的江朝扬，转身就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江朝扬。
还有打扫厨房的保姆。
保姆见到他后有些惊讶，江朝扬尷尬一笑道：“桑先生他好像不需要哄睡服务？”
江朝扬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傻气，那药片的效果估计比他这个推销员还强。
保姆轻轻摇头，“您请自便就好，桑先生既然带您回来了，您稍坐一会儿或者自行离开都可以。”
江朝扬揉了下脖子，好奇问：“他吃的是安眠药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问题过于敏感，保姆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还有点欲言又止，江朝扬见状摆手说：“我就隨便问问的。”
说完他正打算离开，保姆又拉住了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反正网上都能查到。”保姆嘆了口气说：
“桑先生是s级alpha，只不过是后天成为s级的。”
江朝扬一愣，保姆继续说了下去：“桑先生是独生子，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很大，但桑先生只是个普通alpha，在儿时就被逼著注射强化剂。”
“强化剂？”
保姆点头：“这一注射就是五年，就为了让桑先生成为s级。”
保姆的语气加重了些：“而且这强化剂还是个半成品，风险极高，每注射一次都要走一次鬼门关，轻则脑瘫重则死亡。”
“桑先生成为s级后是不用再继续注射了，但需要靠吃药来维持s级，如果断药的话就只有死，因为已经离不开药了。”
江朝扬听得眉头紧皱。
“吃药所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嗜睡，桑先生经常走著走著就睡著了。”保姆惋惜道：
“而且可能睡著后永远醒不过来。”
“永远醒不过来？”江朝扬问。
“是啊，所以桑先生很多时候都是强迫自己不睡著，但那药的副作用又抵抗不了，所以经常闭著眼。”
江朝扬沉默了。
他没有离开，而是来到客厅坐下。
他拿出手机准备看眼时间，界面栏跳出一条新闻。
江朝扬只是隨意扫了眼內容就关掉了手机。
保姆洗好水果端了过去，但客厅没有人，她环顾四周，看见江朝扬上了楼梯。
江朝扬站在房门口，发现门没有关，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桑池优背对著门口，似乎刚冲完澡，只穿了条黑色的长裤，水珠顺著他宽阔的背肌滑落，充满了精悍的爆发力。
他拿毛巾隨意擦了下头髮，直接就往床上躺去了，像是根本没有在意来人。
湿漉漉的头髮在枕套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江朝扬见状走了进去，嘴边的先吹完头髮再睡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开始四处翻找，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打开，发现是静音的。
江朝扬拿著吹风机走到床边坐下，“你要不把头抬起来一点？枕头湿了睡得容易头痛。”
桑池优眼皮一动，疲惫地睁开的眼睛，焦距涣散。
他没有说话，慢慢將头从湿透的枕头上抬起了一点。
江朝扬看了眼旁边乾净的枕头，如果让桑池优枕过去估计也要遭殃。
江朝扬索性伸出手臂，托住他的后颈和肩膀，將那颗湿漉漉的脑袋转移到了自己併拢的大腿上。
他也没管会不会弄湿自己的裤子，摁开了吹风机。
温暖柔和的风无声地吹拂下来，江朝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著桑池优的湿发，让暖风能均匀地穿透髮丝。
偶尔需要翻转一下脑袋，但桑池优没有任何反应，任由江朝扬调整。
江朝扬盯著他的侧脸。
就当是感谢帮他避开sa机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