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塞拉贝尔泊好车，握着保温杯走到雕花大门前。热水入喉的刹那，白雾从唇边逸散。
就是这儿
话音未落，绕宅侦查完毕的柯南绷着脸跑来：出状况了。
塞拉贝尔径直踏上台阶：简单。
在柯南逐渐呆滞的注视中，他侧身抬腿——
6！破门！
用非常规手段入室的塞拉贝尔，正用玄关凳抵住被踹变形的门框。确认防风措施到位后，他转身对上柯南死鱼般的眼神。
此刻站在门槛上的小学生，脸上写满看透世事的沧桑。
这家伙该不会在伦敦专练入室抢劫吧？
塞拉贝尔完全没察觉柯南的心思，反正房主已经进了殡仪馆，这栋别墅某种程度上算是无主之地。
他索性省去那些客套礼节，直接穿着鞋子踏上光洁的走廊地板，从柯南身边擦过朝屋内走去。
找找看，电脑房应该就在
由于别墅是单层结构，塞拉贝尔不用考虑二楼的可能性，专注在一楼搜寻。穿过客厅、厨房、洗手间和餐厅后，两人终于在卧室隔壁发现了唯一一台电脑。
老旧的机型配着笨重的显像管显示器，主机横卧在显示器下方。
应该就是这里了。
塞拉贝尔低声自语，从兜里掏出手套戴上，拉开了电脑桌的抽屉。
昏暗的抽屉里什么都看不清。这也难怪，进屋后他们连灯都没开，全靠雪地反射的微光照明。一只手套，掏出手开照明功能。
白光照射下，抽屉里的物品清晰可见：仅有一张密封的空白光盘和一张支票。看来板仓卓撤离前处理得很彻底，只留下了日记中提到的这两样东西。
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塞拉贝尔念叨着奇怪的台词，利索地将支票和光盘递给柯南示意收好。柯南默契地装进背包。
东西都到手了，我们差不多该
撤退二字还未出口，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划破寂静。塞拉贝尔眼神一凛，循声望向房门口的矮柜——那里摆着一台老式座机。
这间电脑房陈设极简，除了电脑桌和这把椅子，就数门口这个放着电话的矮柜算得上家具。方才他们被电脑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完全没注意到这部电话。
这个时间点往这里打电话的，会是谁呢？
喂，喂
柯南压低嗓音的呼唤打断了塞拉贝尔的思绪。转头看去，只见男孩正冲他疯狂使眼色——这意思再明白不过：这通电话，到底接还是不接？
放松点，电话还没通呢，你可以正常说话。
塞拉贝尔边说边走向门口的矮柜。
至于接不接，那肯定要接。
他一把抓起听筒贴在耳边，却不出声，只是静静等待。
大约四五秒后，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中带着凶狠却又透出几分憨气的声音。
喂，怎么不吭声？哑巴了？算了，我就是来催进度的，时间快到了，软件该完成了吧？
哦——
塞拉贝尔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
这不是伏特加吗！
他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模仿起某个大阪侦探的关西腔调。
你谁？什么软件不软件的？要是找原来住这儿的板仓先生，他已经搬走了。
？什么？
电话那头的伏特加明显愣住了，但很快厉声质问：等等，你这声音你是谁？
关你什么事塞拉贝尔还故意翻了个白眼，总之这房子现在是我的，原房主早卖房走人了。别往这儿打电话了，要找他就打手机吧。挂了。
喂喂等等！
伏特加顿时慌了，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抱歉，我就是想问问，卖房给你的板仓先生有没有说去哪儿？我在他那儿订了软件，到期该取了。
去哪儿塞拉贝尔假装思考片刻，好像说是去了吧，说是赚够钱要移民，都走三四天了。
对，就这样，挂了。
这次没给伏特加追问的机会，塞拉贝尔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转身对柯南比了个胜利手势。
这下他们至少得花两天时间满世界找板仓卓了。连夜大雪也会盖掉我们来过的痕迹。
但盖不住你踹坏的门锁
修修就好，又不难。
那你修，我可不会
确实不算难事。
要让塞拉贝尔原样修好旧锁或许有难度，但换个新的就简单多了。
关键是别墅仓库里就有现成的——住在这种偏僻地方，谁都会备着备用零件，毕竟临时采购太麻烦。板仓卓虽然清空了个人物品，但像备用门锁这类东西自然懒得处理。
况且就算黑衣组织的人日后发现锁被换过也无所谓。
房屋易主，更换门锁再寻常不过。
二十分钟后，临时客串锁匠的塞拉贝尔驾驶黑色奥迪，载着柯南驶向东京。
熄火后的车厢温度渐低，可可的余香仍在空气中浮动。
塞拉贝尔侧目瞥向沉默的柯南。
那张光盘你准备怎么处理？提前声明，我对编程一窍不通，半成品程序给我也是白搭，得找个可靠的人。
嗯我想寄给我父亲。柯南沉吟道。
你父亲？
对，他在fbi有熟人，正常情况下应该能
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塞拉贝尔直接截断他的话。
那个组织曾试图渗透6，谁能保证fbi没有他们的眼线？如果你父亲真把光盘交过去，一旦被潜伏的卧底发现，他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柯南倒抽一口凉气。
找个懂软件开发的
塞拉贝尔突然打了个响指。
有了！找阿笠博士！
虽然光盘内容至关重要，但考虑到抵达群马已是深夜十点，返程还需三小时，回到东京至少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打扰老人实在不妥。
于是二人将拜访时间改至次日下午两点。
这个时段既避开晚餐时间，又恰逢小学放学。
转眼已是翌日下午两点。
身为自由职业者的塞拉贝尔按约来到阿笠宅时，柯南早已等候多时——毕竟帝丹小学距离二丁目更近，交通也比五丁目便利得多。
富人区的优越性jpg
塞拉君来得正好！
阿笠博士热情地从鞋柜取出拖鞋。
下午好，博士。
塞拉贝尔熟络地打招呼。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他抬眼望向二楼——宫野明美和灰原哀的房门紧闭，想必都在房中。
新一已经告诉我板仓卓的事，包括光盘里的软件
走在前方的阿笠博士说道。尽管并非疯狂科学家，但身为研究者与生俱来的探索欲仍在他胸中燃烧。
对于这个号称能影响全人类的软件，他不禁心生好奇，想要深入探究一番。
你们已经打开那个软件看了吗？塞拉贝尔边走边问。
还没呢，新一说等你来了再一起看比较好。
交谈间，阿笠博士来到一楼那个被改造成的区域，单手掀起活动门板，侧身钻了进去。
之前提过，为了方便那三个孩子来玩，阿笠博士特意将一楼的客厅改造成了酒吧吧台的样式。
他的工作电脑就安置在吧台内部，既能办公，又能陪孩子们玩耍。
这可比原先那个华而不实的客厅实用多了。
塞拉贝尔也跟了进去。
吧台里，柯南正坐在电脑前，左手键盘右手鼠标，鼠标旁放着已经拆封的光盘包装袋。
光盘放进去了？
塞拉贝尔望向屏幕。
随着光盘被读取，屏幕上跳出一个极其简陋的软件界面，明显是个半成品。
这已经差不多能用了阿笠博士略显惊讶。
是吗？
对软件一窍不通的塞拉贝尔追问道。
阿笠博士指着界面上的英文选项解释：
你们看，这几个选项分别是、和，功能都是可用的。现在只需要完善多语言支持和界面美化，再适配其他操作系统就行了。
明白了。
作为英人，塞拉贝尔自然看得懂英文。
不过光知道这些似乎没什么帮助，我还是没搞懂这个软件的具体用途。
这个简单
阿笠博士像个技术指导员似的接过鼠标，点击了导入选项。
随即弹出一个文件选择窗口，右下角标注着一行英文：
“onlysupportjpg”
意思是仅支持jpg格式。
所以需要导入照片？塞拉贝尔恍然大悟。
看起来是的，而且可能需要两张。先试试看吧。
阿笠博士掏出手机，对着吧台里的玻璃杯连拍两张，将照片传到电脑后导入软件。
导入顺利完成，软件界面上的两个相框立刻显示出刚拍的照片，同时导入选项变成了灰色不可用状态。
这样就行了？柯南半信半疑地将光标移向开始按钮。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认为这个软件能对人类构成什么威胁，毕竟连它是干什么用的都不清楚。不过试试就知道了。
点击开始，弹出了错误提示。
提示说没有检测到摄像头。塞拉贝尔翻译了屏幕上的英文。
居然还需要摄像头
这个要求对别人来说可能有点麻烦，但这里可是阿笠博士家。
在阿笠博士这儿，没什么是办不到的。
很快，博士就从仓库里翻出一个从未拆封的摄像头。
拆开包装，连接电脑。
摄像头成功识别，软件界面中原本空白的画面框终于亮起，显示出电脑前的场景——三个凑在一起的脑袋，以及后方的吧台和餐厅。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柯南嘀咕着，再次点击开始按钮。
不到一秒，画面突然有了变化。
摄像头画面框里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个醒目的红框，牢牢锁定在阿笠博士脸上。
咦？为什么是我？博士一愣，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然而红框仿佛能智能追踪，他往左移，红框就跟到左边；往右挪，红框也追到右边。
当博士完全移出画面，红框消失；一回来，红框立刻重新锁定。